唐文撇撇嘴：“本來沒打算在這兒吃飯的！現在必須得吃回來，中午能點菜嘛？熊掌、猴腦來十份兒！”
“這兩樣别說都沒有！有你也吃不了。”
“呵、吃不完打包呗。”唐文笑笑在紅木沙發上坐下。
說了幾句玩笑，張銅今天似乎很有興緻，回屋換藥的時候還不忘沖着唐文交代一句：“今兒留下喝兩杯！”
王珊姑姑是個頗爲溫婉秀美的江南婦人，聽到這話也不禁埋怨幾句：“小唐什麽時候都能來！非要今天陪你這個傷病員喝呀......”
張銅這棟複式樓裏是很簡單的中式裝修，除了家電，其餘的家具一水兒的實木打造。
唐文進來之後，葉檬小臉上微微有些不自然。她身邊的辜銘到沒察覺到異常，笑着跟唐文詢問練武的感受。說自己看了視頻才知道國術那麽剛猛......
這句話說的唐文反而一愣。
王珊在一邊解釋道：“我姑父和人動手的視頻，被他的一個小跟班拿手機拍下來了。諾、你看...”她在手機上點了兩下，遞了過來。
視頻裏，一身普通黑色緊身裝的張銅已經和人打起來了。兩人對招拆招，對面是個瘦高個，速度很快。看上去出手也不慫，是有真功夫的。但是力量上明顯比張銅弱一籌。隻能靠着自己變招兒快，兩隻手一起上去才能勉強架住張銅的力道。
所謂守久必失，不過幾十秒的功夫！張銅一記猛拳砸開他的防禦，接着大喝一聲、一個跨步，肩膀狠狠沖着他胸膛撞了過去！
隻這一下，這人幾乎是兩腳不沾地飛着退出去七八步，碰一下撞在身後牆上，一翻白眼就蒙過去了。
然後現場一陣雞飛狗跳，視頻放完了。
“這就沒了？師傅受傷的那個沒錄下來？”
這話剛好給換完藥出來的張銅聽見，頓時沒好氣地說：“挨打受傷的視頻怎麽能留着？當然是隻留顯威風的時候...”
“您還真坦蕩。”
“習武之人，當然坦蕩。”張銅臉也不紅，坐下來又說：“說說你的想法，你要是遇見個力氣壓你一頭的，你怎麽打？”
目前來說，力量确實是唐文的短闆，他想想笑道：“我能拿刀嘛？”
“拿個屁刀！給你配兩把飛刀讓你遠遠的扔，那還打個什麽勁！你下一步給我加強力量訓練！和大鍾一起練，努力給我達到他那個力量水平！”張銅瞪起了眼。
唐文隻能苦笑着答應。
辜銘在一邊看着有點眼熱，張口問了一句：“我也能拜您爲師嗎？”
房間裏幾個人都愣了一下，唐文暗地裏偷笑，明白這小子根本就不知道拜師兩個字兒的意思。
唐文當時之所以沒敢拜師，就是因爲張銅這邊關系太複雜了。師兄師弟、師叔師伯的心性也都不了解，自己這邊又有混政界的人。拜了師，相當于接手了師傅這邊的麻煩與恩義。俗話說一入江湖身不由己。這邊有事，肯定免不了要自己找人幫忙......
所以當初張銅收他幾百萬，他也沒有意見。這代表着，你花大價錢買我這一身功夫，我收了錢盡心教你。而我的個人恩怨你不用參與。
張銅畢竟是老江湖，這會兒一眼就看出來這小子不過是一時沖動。打了個哈哈，說回頭讓王珊帶他去辦張卡，也就揭過去了。
幾個人都沒留下吃飯，張銅拉住唐文囑咐他一定要進行力量訓練。之後還有下一步要開始練大槍雲雲......
走到門口，辜銘見到高手的興奮勁還沒褪去。上車前轉頭問唐文：“回學校嗎？用不用送你回去？”說着掏出個車鑰匙，按了兩下。馬路對面的一輛Q5閃了閃車燈。
“他有車！不用送，快走吧。”葉檬說完可能覺得自己語氣太冷，吸了口氣轉身又沖着唐文低聲說了一句：“改天我和他請你們吃飯。”
唐文怔了一下。兩人過馬路上車走掉了。
王珊不回學校，她是出來送人。拿肩膀撞了一下唐文，壞壞地笑了笑：“這以後檬檬可就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徹底沒你什麽事兒喽......”
“本來也沒我什麽事兒啊。”他擺擺手也上車走了。留下王珊摸着下巴在原地不知道琢磨着什麽。
打熬力氣這種訓練，最快的還是直接來杠鈴健身那一套。隻不過這樣粗暴直接的手段，會讓人拿捏不住自己的力氣，練出來勁兒是虛的，需要輔以練拳抖槍來協調一下。
于是唐文每天又多了一項任務，一大早起來跑去張銅家後院抖大槍。
“...去如箭、回如線；指人頭、紮人面；快如風、密如雨......”張銅背着歌謠，指導唐文抖槍。心裏對這個花錢的徒弟又愛又恨。因爲有着生命潛能幫着修複身體，唐文表現出來的身體素質簡直就是妖孽級别的武術苗子。
而可恨的是，這小子不當自己的親傳弟子，而且本身還算是帶藝拜師，一手刀法早已登堂入室。張銅每每想起來就遺憾不已。心裏不爽，表現出來就是對唐文要求格外嚴曆，狠狠地折騰他。這一來唐文練得更好。他心裏更複雜......總之，已經形成了‘惡性循環’。
明珠市暮春的清晨，還帶着幾分寒意，唐文下身一條白色練功褲。腳下踩着一雙布鞋。一絲不苟地抖着足有一丈六的大杆子，眼睛微眯，雙手開合之間，抖出一個個槍花。
待到太陽初升，他身上已經布滿了一層細密的汗水。臉上依然嚴肅以待。腿上架子标準，手上出槍有力。
這其實已經由于他的精神力遠超常人，才能那麽長時間聚精會神。張銅不知道，一個勁兒地感歎，同時又咬着牙，隐隐覺得牙疼。
王珊這幾天偶爾住在她姑姑家，大早晨起來吸着瓶酸奶，看着每一次出槍跨步時候唐文精赤着的上半身上如水銀般顯現又隐去的鼓脹肌肉，舔着嘴唇啧啧道：“文子這肌肉确實很漂亮啊！”看半天，她又喃喃道：“怎麽就那麽早有女朋友了呢...我高中怎麽就碰不上這樣的...”話雖這麽說，隻不過聽她語氣，完全是出于無聊。倒也不是真的看上唐文了或者怎麽樣。隻能算作是一種感慨...
“丫頭！嘀咕什麽呢？走、跟我買早餐去！家裏又多了個大胃王，早餐我一個人都拿不了了......”
唐文早晨一般在張銅家吃飯，五塊錢四隻加起來差不多二兩重的鍋貼，一頓能吃五、六十塊錢的。小馄饨或者米粥、豆漿也得來上三五碗。
王珊在飯桌上喊着虧了、虧了...實際上羨慕唐文怎麽吃都不胖。
張銅看唐文吃相很開心，說跟自己乍一練武的時候一個樣，不過他當時可沒有那麽豐富的早餐。隻是饅頭鹹菜管夠，說着自己難免一臉懷念之色。
“你師父一直說，自己沒長個大個兒就是因爲當時吃的沒營養......”
唐文早餐桌上話不多，四十多個大個餃子下肚，才慢慢吐出口氣。饑餓和疲憊一掃而空，精神抖擻地出了張家大門。開車和王珊一起去往學校。
“這周末我們打算去趟杭城玩你去不去？”王珊沒開車，坐在唐文奔馳的副駕駛上。
“我這哪有時間呀？你姑父訓我這個徒弟上瘾，我睡懶覺的功夫都沒有...最近可是天天盼着下雨呢！”
“呵呵...”王珊給他一個你太天真的眼神。唐文正準備超車沒能接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