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傑看看巴魯師傅，然後沖着唐文伸出一根手指：“一百萬一把！我阿叔最滿意的兩把刀！”
“呃？”周曉雨臉色一下子變得古怪起來，不過當着别人的面也沒好說什麽。隻是不動聲色地拿眼神暗示唐文。在她看來，十幾萬也許值，畢竟是手工刀，又受人追捧。可一百萬就有點離譜了，說實話，如果不是她覺得兩個人偶然進來這裏。經曆的比武買刀又有點傳奇色彩，聽到這個報價，她搞不好都會覺得這是個專門坑人的仙人局。
褐衣男他們也都在旁邊，看到周曉雨的臉色，很會來事兒地說：“要是錢沒帶夠，我們這邊可以幫忙墊付，相逢就是朋友嘛......到時候勻我們一把刀就是了...”這人說的很明白，就是想借着唐文的手買刀。
朗傑皺着眉看了他們一眼。唐文笑笑沒說話，伸手解下了刀鞘外面緊緊纏着的白布。黑色的刀鞘露出來，周曉雨驚訝地發現上面還鑲着綠、藍、紅三顆寶石！
她立刻眼睛發亮，對着朗傑說道：“刷卡還是轉賬？”
易貢藏刀其實一度是身份的象征，這也是它的稀有程度決定的。當一個熟練的工匠一個月日日無休也隻能做出兩三把的時候，這種刀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大規模運用于實戰的。更不用說它的原材料還都隻來源于一座路途艱險的礦山。
于是這種藏刀在一問世就被鑲上了各種寶石做成寶刀的模樣展現的世人眼前。
看着周曉雨掏出卡眼也不眨地刷完兩百萬，褐衣男一群人臉色讪讪。平時蠻大度的周同學面對剛剛還看不起自己男朋友的人，一點好臉色也欠奉。
褐衣男湊過來，厚着臉皮說想要看看兩把刀的言語，她都隻當沒聽見。一手抱着一把，跟着唐文走進了前面的屋子裏，剩下一院子的人氣氛尴尬。
兩人跟着朗傑進了小門，來到陳設簡單的屋裏。這似乎是間偏房，沒有兩人剛才在前院裏透過正門看到的紅色火光。
巴魯大師很興奮，從牆上的櫥櫃裏直接拿出了三瓶酒，看起來是打算在這個下午四、五點鍾的時候就和唐文喝點。
白瓷酒瓶放在桌子上，他開心地介紹着什麽。
朗傑給兩人翻譯：“這三瓶酒是阿叔的好友送給他的，那個人是在林芝開酒廠的，酒廠裏最好的酒......”
唐文想了想，沒有拒絕。
然後朗傑出去跟外面兩個打水的小夥子說了些什麽。出乎意料地唐文面對一個語言不通的老人家，一點想象中的局促和尴尬都沒有。巴魯大師說什麽他都笑着點頭，期間還拿起一瓶酒聞了聞，然後豎起大拇指......
耗牛肉上桌，還有其他一些吃食。
所謂酒不醉人，三個男人兩瓶酒下肚，巴魯大師的眼神朦胧起來。不時地低聲說些什麽。朗傑沒有翻譯，隻是送老人上樓之前，翻譯了最後一句：“你帶走了我最寶貴的孩子，請你珍惜它們！”
......
每個城市的濕度、空氣不一樣。每一個城市的燈光也都不一樣。
唐文沒讓朗傑直接送自己兩個酒店。在還有一段兒路的時候就和周曉雨下了車，走在有些凹凸的條石路上，晚風拂動着風衣下擺，兩人手裏一人握着一把裹着白布的直刀。像古代的俠客一眼拿手背在後面。
周曉雨不滿足與就這麽平平淡淡地走着，路口處一轉彎疾走兩步，攔在唐文前面。帶着黑色手套的手把長刀橫在身前，揚着下巴哼了一聲：“這位兄台身後的刀看起來好生眼熟啊！”
唐文：“......”
“可否拿來看一看？”周曉雨伸出手，仰着頭，也不知道在模仿哪個女俠、還是女無賴。
唐文晃晃有些發暈的頭，眯起眼看着她明媚的臉龐，好笑道：“這位女俠，這恐怕不妥，混江湖的，刀就是命。怎麽能随便拿去給人看？”
周曉雨愣了愣，顯然沒想到唐文說出這麽有哲理的江湖話來。一時間不知道怎麽接，想了幾秒、看着他臉上壞壞的笑，一扁嘴不滿道：“我不管！”
唐文噗一聲笑了場，可看到周女俠眯起眼睛，露出一口鋒利的小白牙，便很識相地收斂住。換了一套說辭：“其實要看刀也不是不行。”
“那還不趕緊拿過來！”
“有條件的。”
“什麽條件？”
“我看女俠你那麽漂亮，天氣那麽冷我家裏剛好還缺一個會暖床的漂亮女朋友。不如你就從了我吧！這樣你就不是外人了，刀就可以拿去随便看了...”
“呵、你想的...唔！”
周女俠翻了武林大忌，在對敵的時候還不忘了仰天翻個白眼，于是被眼前這個姓唐的刀客抓住了機會。拉到懷裏一陣痛吻。
當然，作爲報複，接下來的一段路她跳到他背上，要他背着。
“這不是我想的故事劇情。”
“那什麽才是你想的劇情？”
“我把你打倒在地，然後把刀搶走。”
“哦、我被打到在地我到沒什麽，就怕某人心疼...”
“某人才不心疼！”
“是嗎？真的？”唐文小心邁過地上一塊黑乎乎的東西。
“呼呼...”周女俠俏臉绯紅，不說話了，拿嘴對着他的耳朵吹氣。
星光在仿佛觸手可及的清澈天空上閃呀閃。看着城市裏的萬家燈火，周曉雨忽然升起來一點惆怅：“唐文。”
“嗯。”
“我想家了...”
身下的人腳步頓了頓，托着她大腿的兩隻手往上抽了抽。微微側頭道：“那、我們明天就回去！”
周曉雨忽然想抱緊他的脖子，可惜每個手上都拿着一把寶刀。她把頭埋在他脖頸間，覺得即使是襄了漂亮寶石的寶刀也很多餘。
過了一會兒，她不知道想起來什麽。臉頰紅紅地開口：“還是後天吧，明天去買點東西，然後早點睡早點起來...我們中間不停，一路開到格爾木去......”
“好！”
夜裏溫度降得很快，兩人吐氣成白霧。
離賓館還有幾百米的時候，周曉雨晃着小腿想要下來，唐文不準。一直到了賓館門口的台階上，才把人放下來。
事實證明，第二天确實走不了。周女俠果然有先見之名。當她發出一聲長長慵懶的鼻音醒來的時候。床正對着的表盤上時針和分針一起指到了十二。看着身後早就醒過來，卻抱着自己不肯起床的男朋友。隻能紅着臉悄悄在心裏埋怨一句：就知道每次喝完酒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