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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誰?”妩媚的女子橫了一眼唐玥,皺着眉問唐文。
“不準說!”唐玥雙腿交疊,秀背筆直,拿出了自己的總裁範兒。
唐文隻好讪讪地沖着兩人笑笑。看着女人皺起的眉頭,小心地問說:“那個、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唐玥頓時投過來不屑的眼光,有些高傲地揚了幾分下巴。
女人臉色變了幾變,眼裏忽然化出一汪春水,握起拳輕輕地砸了一下唐文。風情萬種地幽怨道:“讨厭!我們都已經坦誠相待了,才想起來問人家的名字。”
唐文呆住了。
唐玥氣得酥胸起伏不斷,站起來一把把他扯了起來。
顯然那個叫蘇蘇的美女不在她身邊,不然以她的性格肯定是一場亂戰。
“我們走!”
“那麽急?好、好。我跟你走...”唐文有點不舍地回頭,沖着沙發上的女子用口型說:“她是我姑姑......”
女子的神情由原本玩弄衆生的妩媚,變成了莫名的錯愕。
唐文摸了摸自己的西裝口袋,那裏面有一張名片模樣的東西,不知道這女人什麽時候放進去的。
“以後不要跟這種沒羞沒躁的狐狸精勾勾搭搭!”出了酒吧的木門,唐玥一甩他的手,教訓道。
“恩、恩。”他忙不疊地點頭,看着唐玥即使生氣也完美的模樣,心想你也是其他女人眼裏的狐狸精。同爲狐狸精,狐狸精何必難爲狐狸精呢...真是可惜...
興許是他敷衍的樣子太明顯,或者是唐玥氣沒撒夠。他的耳垂被捏住:“剛剛跟我跳舞的時候,你那麽敷衍,踩了我那麽多次腳!跟這個狐狸精跳的時候,就拿出來自己真本事了啊!”
“不是啊!剛開始太緊張,後來發現也不怎麽難...”唐文自知理虧卻又解釋不了,隻好語無倫次地說了一通。“不然,我們再回去,我陪你跳個夠?”
“哼!不回去了。還有正事呢!”唐玥終于放過了他,拉着他一邊走又一邊補充了一句:“回到明珠,我所有的舞會你都得參加!”
唐文低着頭,歎了口氣,覺得自己未來的日子不知道會不會十分黑暗。
兩人所在的郵輪名字叫星海号,有四層船艙,上百個房間。兩個人又往上走了一層,轉了兩次彎,來到一處有些狹長的展廳。
房間兩側是走廊,沒有座位,中間擺放着一張張長桌。看起來是可以搬動的樣子,想必這裏是臨時拼湊起來的。
長桌上的東西倒不是很雜,是些書卷和雕刻品。看起來這裏的主人收藏東西很有偏好。
“這邊來。”唐玥挽着唐文的手,兩人進到了一處私人辦公室樣子的房間。裏面已經到了幾個人,三男兩女,正對着茶幾上的一副字畫研究着。
“唐侄女過來了!”拿着象牙色剪刀的白發老人,正在修剪着一根雪茄。不時地把煙放在鼻子下面聞聞。看到唐玥兩個進門,笑着招呼了一聲。
“王叔。”唐玥稱呼道,沒有介紹唐文的意思。他也就随便跟着點點頭。
老人把雪茄收進牛皮紙制的煙盒。沖着衆人說:“好,買家都到了。唐侄女也來看看東西吧。”說着沖兩人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副攤開的手卷。
唐玥松開唐文的手,後者拿起桌子上超薄的白手套戴好,輕輕把指尖按在古樸發黃的紙頁上,隻是輕輕一搭手,唐文就知道這東西是真迹無疑。可還是裝模作樣地要品賞一番。
聽裏的幾個人有些驚訝,無非是覺得他太年輕了。
唐玥笑着說:“王叔肯定不會賣赝品給我這個晚輩的。要真是假的,侄女就去王叔家裏哭鬧好了!”
她這一句話說的滿屋子人大笑。王叔更是搖着頭贊賞道:“要不是我那三個不争氣的兒子都了結婚,我就是拿鞭子在後面趕着他們,也得讓他們中的那個追你當我的兒媳婦。”
這一下子,唐玥被弄了大紅臉,周圍的幾個男女賣家都笑吟吟地看着她。
“難得的精品!董其昌行書李白詩篇。傳承有序!值得擁有。”唐文脫下手套,笑着斷言道。也給自己姑姑解了圍。
其他人不置可否。
王叔大方地揮揮手,說:“那就唐侄女先來報個價吧。”
“一百萬美金!”唐玥顯然早就有腹稿,想也不想直接開腔。
“一百五十萬...”
“兩百萬。”
“兩百三十萬”
“......”
唐玥開頭報的比較低,價格空間很大。但要是在唐文這種專門投機,從不收藏的人來看,董其昌這行書手卷的價值大概在3000萬人民币左右。再高轉手就難賺錢了。
大家的報價開始謹慎起來,不在像開始幾十萬、幾十萬地往上加。一度僵持在了一位眼鏡大姐報出的三百二十萬這個數字上。
“三百二十五萬。”沉悶了兩分鍾,唐玥再次開口。
唐文有點不願意在屋裏待,于是湊到唐玥耳邊悄悄說道:“超過三百八十萬,就可以考慮放手了。這裏太悶了,我去門外面看看其它東西。”
董其昌雖然是一代書法大家,可是這人身前的作品有很多是别人代筆。他一生勤勉,作品的傳世量也是不少。但既然是投資,價格太高的話,沒什麽意義。
那位王叔抽起了雪茄,雖然換氣機在無聲地工作着,唐文還是有點聞不慣這煙味。沖着屋裏幾個人點點頭,徑直走了出門。
走廊裏十餘米長的桌子上,一幅幅書卷、書冊都攤開着,兩旁人們走動觀賞,鮮有人上手的。唐文帶上從屋裏拿出來的那副手套,對着桌子上的書冊書卷,逐一摸了過去。走廊兩側黑衣黑褲的工作人員也不在意,隻是有點疑惑,想不通這樣摸一下能有什麽用。
精品的東西自然不會擺在外面,唐文一氣兒看了幾十本,發現最多的也就是些後人臨摹前人的作品。都是些晚清民國不大出名的人。更有些書法書冊是被人混亂地用線釘在了一起,一本幾十頁候的書法冊子,裏面有的多達十幾種筆法。大雜燴一樣,根本毫無頭緒。
翻了半天,唐文終于放棄了撿漏的心思。從眼花缭亂的書海裏跳出來,來到了那些雕刻品面前。
最大件、最惹眼的無疑是根雕。匠師們根據樹根天然的崎岖走勢,加以想象力構建雕琢去蕪存菁,使它們變成賞心悅目的藝術品。
唐文對這些東西也無愛,大略看了幾眼。徑直來到了最後一處标着贈品标簽的桌子前面。心裏不免好奇,桌子上擺的是一個個小人物和小動物。栩栩如生,伸手摸上去更是溫潤之餘隐隐有些彈性。
他看來看去,忽然對一座站在蓮台上的蠟黃色觀音像有了眼緣。信手拿起來打量了一下,這觀音擺件的賣相并不好,尤其是眼眶裏面的微微黑色的眼睛表層上,似乎是蒙了塵一樣。很不幹淨。唐文隐隐覺得這件通體深黃,隻有這對兒黑眼睛的觀音像可能有問題。
“這些都是樹脂工藝品。”一個聲音從他身後響起。
唐文轉身一看,那位王叔正陪着唐玥出來,後者手上提了一個黑色的盒子。
“小夥子你喜歡的話,這觀音像就送你了!”王叔說道,聽起來心情很好。
“真的?這東西的質感我摸上去可有點像琥珀。”唐文笑着墊墊手上三十幾公分高的觀音像。
“哈哈,不滿你說,這是一個朋友當年打了眼,買了赝品給我送過來的。我也以爲是琥珀,能值點錢,沒想到找行家一看,才知道是樹脂做的。”王叔感歎了一句,指指桌上,又說:“做工就和那些拿來出口的玩具一樣。是把樹脂融化掉,直接澆到模具裏面...”
“那這個,我可就拿走了。”
“本來就是贈品,買這裏一件東西送一個!你們買的最貴,這個最大的就拿走吧。來,直升機準備好了,很快送你們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