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哥就看看是海黃還是越黃吧。”林森笑着喝了口茶。
海黃、越黃說的是黃花梨木的兩個産地。一個hn一個是越南。當然因爲種種原因吧,海黃比較高貴,越南黃花梨木大家喜歡找找各種理由打擊它。
不過根據唐文看的筆記來說,似乎越南黃花梨木做出來的東西手感上,确實和hn黃花梨有區别。隻不過他從來還沒感受過就是了。
當下也不客氣,把三串珠子逐一從木盒裏取出來盤摸把玩。
漸漸地,他有點疑惑,幹脆兩個手各拿一串摩挲起來。林森在傍邊無聲地嘿笑。
憑着最高等級的鑒定術,他知道桌子上這三串珠子都是真品無疑。但讓他驚訝地是,這三串珠子手感居然沒有絲毫差别。
看着在一旁林森,他心裏一動想到一種可能,當即直接說道:“我是從來沒碰過黃花梨的。不過我可以确定它們都是真的,而且要麽都是海黃、要麽都是越黃。”
林森驚訝地張大了嘴,半晌才說道:“我這一招不知道難倒了多少咱們這行的英雄漢。小兄弟你就摸了這麽一會兒就把老哥我這套兒破了?”
其實這是個心理遊戲,三個手串告訴你讓你分辨一下海黃還是越黃。絕大多數人下意識就想,這裏面肯定有海黃有越黃。然後就約摸越覺得都差不多,然後就繼續摸最後随便給個拿不準的答案。
唐文笑而不語。
林森幹脆退下來自己受傷帶着的那一串,放到他手裏,不信邪地說:“你摸摸這個,比對比對!”
這一串珠子也是黃花梨,唐文笑道:“林老闆這是買了棵樹回來自己做的不成?”
本是玩笑話,沒想到林森一拍大腿!高聲道:“當時買了上百萬的木料!回來一狠心全做珠子了!所幸沒賠錢。”說完開心地笑了幾聲。看樣子就知道不止沒賠錢這麽簡單。
唐文接過珠子摸索了一會,露出了一絲微笑,看着笑眯眯的林森,很直白地說道:“我隻能說,你受這一串不如鬼面這三串。不單單說價值,說的是手感。但是”說到這裏他挺了下來,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啧了一聲,說道:“這茶真不錯哎!”
林森臉上沒了笑意,看着唐文的眼神有點驚疑不定,試探地說道:“你認識老張還是老王?”
唐文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感情是自己表現太好,讓林森多心了,以爲是知道他手串底細的朋友介紹自己來的。
當即搖頭笑道:“什麽老王、老張,鑰匙住你隔壁你可得小心點。我就說了吧,你這手串有三顆珠子不對,一個是早些時候換的,其他兩個是最近才換的”
嘩啦、啪!
林森霍然站起來,帶到了桌邊的茶杯打碎了一隻杯蓋。他卻恍若未覺,顫抖地看着唐文說道:“不對!就算是老張老王也不知道前一顆珠子的事兒!應該沒人知道啊”
唐文撇撇嘴:“還用提前知道?摸摸不就摸出來了。”
好一會兒,林森才回過神兒來。出了口氣說道:“見笑了,小兄弟!剛才老哥失态了。這樣,咱們這就走”
林森說的私下裏的鑒賞會,就在他店面不遠的一家叫‘多寶齋’的古玩店裏。
隻是這店面比林森的店鋪大了很多,裏面光穿着旗袍的漂亮服務員就有三、五個。好在是裏面暖氣開的足,不然,這天氣穿旗袍。那這份工資還真不好掙。店面裏古色古香,從櫃台到櫥窗都是一水兒的實木。林森看上去也是輕車熟路,沖着領班的女士一點頭,兩個人就進了後堂裏的一個小間。
屋裏坐着七八個四十歲朝上的人。大家圍着一個鋪着黃錦布的桌子,桌子上有幾件古玩。
“老林來了?這位是?”
“這位小兄弟叫唐文。有一把好眼力!我帶他來看看劉老那尊白瓷關公像。”
“哦?”林森的話聲音不大,在座的所有人卻都看了過來。
唐文皺了一下眉,察覺到點不對,不僅因爲衆人的疑惑眼光,還因爲這桌子上沒有關公像。
“嘿嘿!老秦你把東西拿出來就是了。成不成一會就知道。”林森的依舊笑的跟個彌勒佛似的。
“拿什麽東西呀!要我說那就是劉老消遣咱們大家玩兒的。反正我是一點毛病沒看出來!”一個脾氣有點沖的寸頭男子大聲說道。
“劉老什麽身份沒事消遣你?眼力不到就說眼力不到。别扯其他的”一個聲音反駁道。
“我眼力不到!那你倒是說說,那東西問題出在哪?”
林森好像和發出這聲音的不對付,接話道:“問題出在哪?我這小兄弟待會一看不就知道了。”
“呦!你這話口氣倒是不小。你那麽有信心,要不我打個賭?”
林森皺了下眉頭一時沒接口,看了一眼唐文。見後者沖他點點頭,才問道:“怎麽賭?”
“這樣,我也不欺負人家年輕人,就用我的手串換你的手串。就咱們手上這一副。”
兩人說話間,坐在門口的老秦已經讓服務員抱進來一個藏青色的禮盒,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沖着兩人擺擺手,沒好氣地說道:“行啦!你們倆别嚷嚷了。這小老弟要是真能給我解了惑,我店裏的東西,讓他随便挑一件走。”
小小的茶室内頓時鴉雀無聲。大家互視一眼,知道老秦有點發急了。
畢竟林森今天這出兒有點過。找一個小輩來看東西,豈不是在打老秦的臉?
林森自然是真的看上了唐文的本是,不是來找茬的,于是正色道:“各位可能不信,我那三串念珠,這位小兄弟一上手可就拿出來了!還有我這念珠,有兩顆新換的,我記得。可是有一顆十幾個月前換的,要是這小哥不說出來!我自己都忘了?”
“有這麽邪乎?”剛才那位寸頭輕聲問了一句。
唐文不介意地笑笑:“後生晚輩,就是來開開眼,看能不能僥幸蒙對。”他往四周看了看,示意道:“那我這就上手。”
說完他打開蓋子,看到錦盒裏面平放着一件長約五六十公分的關公瓷像,是一種罕見的青白色。
唐文輕輕撫摸着輪廓,感受着大師多年前留下的精巧技藝。感歎之餘,眼裏不由閃過一絲疑惑。
僅就燒制後的紋理反應出的手感來說,這無疑是真品!而且是精品!
想了下他幹脆整個把瓷像抱了起來。這一抱,他才隐約發現到了問題。他腦海裏閃過一句:重量稍微有一些不均衡。可是憑這可不能說它假的!畢竟古代條件有限,如此大件的東西需要分開模制。一般是分爲頭部、身體、底座。重量有些偏差按理說算不上大失誤。不知道說它有問題究竟是哪位,實在有些苛責。
穩穩發力把擺件立在了桌子上,退後兩步。眼界開闊後瞬間覺得眼前的瓷像,青白細膩、胎制緊密,離遠了看又有點微黃,通光度極好,當真算得上美如脂玉。
唐文沒看出毛病,幹脆雙手把它抱着擡起來,又感受了一下重量。
林森在後面咳嗽一聲,提醒道:“這可是大師的作品,背後有落款。”
雙手發力,他把瓷像整個轉了過來。
何朝宗印!
“這是明代大家何朝宗的作品?”唐文驚訝了一句,回憶了一下何朝宗其人。瞬間想通了很多事情。
于是把擺件穩立在桌子上,看着屋裏一個個有些懷疑、有些期待、有些輕視的眼神。輕輕一笑說道:“這東西确實有妖氣。”
有妖氣這詞在古玩行當裏,也不是随便說的,是專門指有迷惑性的一類。
“小兄弟!有妖氣的事,我們都知道。劉老早就說了,問題是我看了一星期也沒看出來有妖氣呀!”
唐文擺擺手,說:“我既然說了有妖氣!就可以拿出證據給你看。不過在這之前,我想聽聽這件東西的來曆、價格!”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