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哪怕這麽長一段時間不見,但因爲兩人一直是有着聯系的,因而陸尋再見着晏池時,卻不覺得彼此之間有任何的生疏。
當然了,在陸尋看來,她可是跨越了前世今生的,這樣都沒能與三哥生疏起來,又如何會因爲這麽一段時間不見就變得生疏呢?
見着陸尋的笑臉,晏池便也覺得自己今天以來一直繃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了。
有了之前與皇長子的那番談話,晏池對于心中所籌謀的事就算不是有十分的信心,總也有個七八分的,隻要隆佑帝能下旨賜婚,他們之間便不會再有任何的阻礙。
這時見着陸尋,想着過上不久,他們便會成爲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妻,甚至頂多過個一年半載的,他們就能成親,成爲真正的夫妻,晏池心裏便忍不住的變得一團火熱。
真希望時間能過得快些,再快一些。
這樣想着,晏池的眼裏自然也就帶了幾分急切。
注意到這一點,陸尋先是一怔,然後心中也跟着變得羞怯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兩人才總算是能像往常一樣正常的交談了。
晏池也沒有說自己提親時的情形,而是随意與陸尋說了些這段時間的瑣碎之事,兩人之間的氣氛倒也顯得格外的親近與自然。
得知晏池要在陸府裏等陸政三兄弟回府,陸尋也與老太太一樣,第一時間便想到了萬九的身上。
“三哥,可是那件事有眉目了?”陸尋忍不住問道。
晏池點了點頭,“所以才特地要知會大伯父他們一聲,不管怎麽樣,總要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搗亂不是?”
因爲屋裏還有其他人,晏池也沒有說得很清楚。
陸尋心裏其實有些着急。
前世過了十幾年她都沒有弄清楚,到底是誰在幕後害陸家,并且也真的将陸家害到了那樣的境地,如今好不容易重活了一世,她自然想知道這個前世的未解之謎。
不過……
看了看屋裏這爲數不少的丫鬟,陸尋也知道這個時候不好問這件事,好歹才将即将出口的疑問給壓了下來。
她打算好了,等晏池回去之後,她就立即寫信給晏池,問問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有這麽些丫鬟在,晏池和陸尋當然不會說什麽太過私密的話,不過就是問問彼此的近況,再說上一些瑣事而已。
但即使是如此,陸尋心裏也是再滿足不過的。
便是内斂如晏池,隻從他那帶着淡淡笑意的眼睛,也能看出來他現在的心情極爲不錯。
這樣的情形,一直持續到了陸政三人回府。
因爲知道晏池是要與陸政三兄弟商議要事的,陸尋特意讓了院子裏的丫鬟留意着陸政三人的行蹤,陸政前三兄弟前腳才進了二門,丫鬟跟着就将消息傳到梨香院來。
接到消息,晏池也沒有再在梨香院裏多留,而是起身與陸尋道了别。
這時已是下午,一陣又一陣的寒風自門口吹進來,即使屋裏已經燒了地龍,被這寒風一吹,晏池也仍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陸尋見狀連忙低聲吩咐了林月幾句。
眼瞅着晏池都已經走到了門口,她揚聲道:“三哥,你且再等一等……”
晏池停下腳步,有些不解地看向陸尋。
陸尋也沒有解釋,正好這時林月自裏間拿了一樣東西送到了陸尋的手裏,陸尋接過東西上前幾步,一把将之塞進了晏池的手裏。
晏池隻覺得手中一暖。
他低頭一看,便見手裏多出了一隻做工極爲精巧的手爐。
這手爐明顯是給女眷用的,放在晏池的手裏便顯得格外的小巧,他兩手輕輕一握便能将這手爐完全包裹住了,與此同時,那在這寒冬裏仿佛能直入人心的暖意,便就這樣一點點從手上漸漸蔓延至晏池的全身上下。
“三哥,外面冷,這手爐你拿着吧。”陸尋道。
晏池沒有推辭,往外走的時候,他的眼裏分明又多了許多的溫暖。
而陸尋,站在寒風凜冽的門口,一直見着晏池出了梨香院,她才吩咐丫鬟重新将厚實的門簾放了下來,與此同時,一個疑惑也漸漸浮上心頭。
萬九的背後,到底是誰呢?
她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
離開梨香院之後,晏池照樣去了陸政的書房,與陸政三兄弟細談了一番之後,他便離開了陸府。
四人在書房裏到底說了些什麽,因爲身邊并沒留侍候的人,自然是沒有其他人知道的。
陸家的衆人隻知道,打從晏池離開了陸家之後,陸家的氣氛便又重新變得凝重了起來,在這樣的氣氛之下,陸府的下人們一個個都再小心翼翼不過,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去觸陸政幾人的黴頭。
而幾乎是晏池才離開了陸家,陸尋跟着就寫了一封信送出去。
大概也是知道陸尋心裏的急切,算着時間,大概也就是晏池回到晏家的第一時間,他便寫了回信送回給陸尋。
看過信之後,陸尋的心裏有種恍然大悟之感。
與此同時,她又難免替前世的陸家覺得悲哀。
她怎麽也沒想到,前世的陸家之所以會落到那步田地,竟然是與皇權之争有關,便是陸家再如何站在中立的位置,大概在二皇子那樣的上位者看來,沒站到他那邊便等同于敵人,所以才有了陸家前世之禍。
隻是爲了讓隆佑帝厭惡皇長子,二皇子便能用這樣的方式毀了陸家一族。
陸尋忍不住歎了口氣。
皇權,從來都是這般淩駕與所有之上。
好在,這一世因爲有陸尋得自前世的記憶,好歹沒讓陸家再遭遇這樣的橫禍,這無疑是極爲值得慶幸的。
而大伯父、二伯父、父親他們在這件事之後,想來也會有了防備,将來總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
有有了警惕的陸政三人注意着這些,陸尋這個其實并不怎麽懂朝廷大事的,便也總算能将這件事完全放下了。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京城裏便開始流傳了一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