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話時,老太太始終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不停的打量楊難當,表情時而欣喜,時而迷惑,時而不停的掐算,臉上皺紋不斷增多。<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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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楊難當就對這位神神叨叨的張母敬而遠之,算的特準不說,六十多歲就把自己搞成像要入土的老太太,可見她對掐算這一覺醒技能的癡迷,離遠點沒有大毛病。<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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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話找話和張廣财尬聊着,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以往的事情,也借機觀察有沒有耍個無賴的可能。<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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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廣财能當上村長,和他有多聰明,辦事能力多強沒什麽關系,但和趙大美的娘家有直接關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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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廣财的嶽父趙玉玺,在先秦莊可是響叮當的人物,是前任村長,也是先秦莊趙姓家族現任族長,趙朗的親二爺,趙家,那可是先秦莊的大戶,全村七十多戶人家,趙家就占了将近一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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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趙玉玺可以說是先秦莊的土皇帝,可惜他沒有兒子,隻有一個女兒,就是趙大美。<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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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張廣财家,是父輩搬遷過來後落戶先秦莊的,這裏雖然民風淳樸,但外來人想融入,是需要時間的積累,肯定會受到或多或少會的排擠,所以張家以前在先秦莊生活的并不如意。<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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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廣财呢,是個老好人,脾氣好,心眼好,有禮貌,還樂于幫助人,趙玉玺就有意無意的讓自己姑娘趙大美多接觸張廣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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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張廣财現在長的老,那是因爲覺醒後總使用技能所緻,在他年輕時,那可是濃眉大眼白白淨淨,不像村裏的一些年勁人,整天面朝黃土背朝天,一副粗糙模樣。<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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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觸一段時間,趙大美還真的喜歡上了張廣财,張廣财也很中意漂亮好看的趙大美,兩人迅速墜入愛河,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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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這一代有兩個兒子,趙玉玺就和張廣财母親商量,想讓張廣财入贅趙家,并提出兩個誘人的條件。<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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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可以讓張家在先秦莊站穩腳跟,不再受人欺負;<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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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如果答應了,趙玉玺還可以力排衆議,讓張廣财接任下一任的村長。<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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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母自然沒意見,張廣财也被愛情沖昏了頭腦,想都沒想直接就答應了,反正傳宗接代有他大哥張茂财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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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張廣财順利的娶了趙大美,入贅趙家,在趙玉玺的幫助下,還真當上了村長,這些曆史楊難當早就知道,不過他和張廣财實在沒啥聊的,隻能聊聊這些陳年往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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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張母突然把張廣财叫到一邊,很認真嚴肅的說道,“兒呀,下面的話你必須要記清楚,這也許是娘在世上最後的話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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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娘你怎麽了,是哪兒不舒服嗎?”張廣财很緊張,說話有些語無倫次,老太太淡淡的搖了搖頭,一邊又掐指算着,一邊繼續說道,“想要讓娘繼續活着,就什麽也不要問。”<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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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好,娘你說,我聽着。”張廣财隻好閉上嘴,不敢再問,但眼睛越來越紅,他對他娘的話迷之相信,如同聖旨一般,主要是因爲太準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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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曾經說過,十八年後他會以另一種身份回來,現在算算也有十八年了,娘也一直在等這一天,可現在看來,這一天已經到了,剛才掐算時,觸動天機,娘的日子不多了,狗子,你要記住,此人不管是誰,都不要認,切記切記!”<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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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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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廣财聽到這裏,瞅向楊難當,眼神裏盡是不解,奇怪和詫異,如果隻認個大爺,他還能勉強接受,要讓他認爹,這不開玩笑呢嗎,這根本就說不通。<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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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他娘的話再準,張廣财心裏這道坎也過不去呀,不過還好,他母親交待,誰都不能認,才讓張廣财放下心裏的石頭。<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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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楊難當聽到後内心深處卻突然湧起一股極度的不安,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心裏掙紮,呐喊,在不甘的嘶吼,這些情緒莫名其妙湧上來,讓楊難當很迷茫。<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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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楊難當來到這個世上不正好剛剛十八年嗎?難道張母說的話是真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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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絕對不可能,可這些情緒又從哪兒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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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記住娘的話了嗎?”老太太松開掐指的手,臉上憑空多出幾幾道更深的皺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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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廣财看到皺紋,使勁的點了點頭,悲切的說道,“娘,我記住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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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廣财說完,抱了抱他娘然後轉過身,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來到楊難當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起身沉聲說道,“對不起,大爺,我娘的話,我不能不聽,這兩天您就住在這裏,回頭我聯系城裏,這把您送到公立的養老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