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彈!”
桑布大聲吼到。
颠簸的船上,炮手們娴熟的搬運着彈丸,用通條清理着炮膛,再将炮彈送進炮膛,完成這套動作的速度決定炮擊的頻率,炮擊的頻率則關系到海戰的勝負。
耳邊傳來了那名受傷船員撕心裂肺的叫喊聲,他的大腿剛剛被截肢了,血水猶如噴泉般湧出,簡單的紗布無法止住傷口流血,白色的紗布已經被染成了暗紅色。在沒有特殊治療的情況下,僅憑這些最簡單的包紮,他根本無法存活,就算僥幸不因失血過多而死,也會因傷口感染而死。
然而,不等他慘叫完,又一發炮彈穿闆而過,擊飛了另一名船艙裏的水手。血花和被擊碎的斷臂騰空灑落……
“開火!擊沉這些狗娘養的!”
桑布憤怒的大吼了起來。
海浪拍打着船舷,炮手們低頭捂着自己的耳朵,随着火藥被點燃,又一輪齊射從船艙内發出。
高速旋轉的炮彈近距離的擊穿了敵艦的船側闆,濺起四散的木屑,同樣的,倒黴的船員被這些恐怖的炮彈砸得血肉橫飛。任何血肉之軀都無法阻擋火炮的威力。不是斷手斷腳就是粉身碎骨。
甲闆上,雙方的船員則開始用火槍互射。
硝煙騰起,甚至看不清對方所在的位置,純粹是亂射,被擊中隻能算運氣差。
唯一有效率的射殺是站在瞭望台上的狙擊手。海戰裏,那永遠是指揮官的殺手。米海爾深知樹大招風的道理,不像皇家艦隊那些煞筆指揮官,穿金戴銀的,米海爾永遠和水手們一樣,穿着最普通的衣服,以至于對方狙擊手根本無法第一時間找到黑帆船長。
随着雙方戰艦距離越來越近,許多船員開始躍躍欲試,準備登船作戰。畢竟,占領一艘船比擊沉一艘船容易多了。而且還可以獲得豐厚的财富。這永遠是海盜最看中的。哪怕在這種黑吃黑的戰役裏。
“準備!”
船頭上,米海爾抓着纜繩大聲呐喊着。
身後的黑帆海盜已經抓緊鈎繩,随時準備接舷戰。不像鮮血女王那樣暴力,黑帆戰艦作戰更多的時候靠戰術,靠炮術,靠勇氣……
“爲了黑帆!”
在足夠近的距離時,米海爾大吼一聲。
身後的海盜水手們猶如一個個身手矯健的猴子,借助着鈎繩,向對面的船隻攀爬。
兩艘戰艦幾乎并駕齊驅。随着接舷戰的展開,炮火聲啞然而止,誰都想占領對方船隻,于是,殺傷船員,保留戰艦成爲了雙方的共識。不少水手在攀爬繩索途中被子彈射中死去,相比于巨大的戰艦,他們的身軀如此渺小,猶如螞蟻般從半空中墜入大海,暴雨和強風使得海面上波濤洶湧,掉下去幾乎沒有生存的希望,無論水性再好的人,也無法扛得住一波又一波的海浪。
輕型皮甲和海盜衣衫是他們的裝束,不像陸地上的那些陸軍,還穿戴着盔甲和鎖甲,在風浪四起的海戰中,那笨重的铠甲無疑是累贅。海戰中需要攀爬各種繩索,輕便靈活的裝備才是主流,彎刀和火槍才是主力,偶爾會有海盜還拿着弓箭殺敵,對他們來說,槍支的射速不堪入目,用弓箭反倒效率高一些。隻要他們有足夠體力的話。
交戰中,一聲巨大的炮響引起了衆人的注意,從黑帆戰船上發出一枚雙鏈彈踩了狗屎運,直接擊中了對方船隻的桅杆。一陣木塊撕裂的聲音傳來,敵艦懸挂主帆的桅杆應聲斷裂,猶如海上巨人一般倒下。白色的風帆随之掉落。
人群發出了驚呼,正在搏鬥的船員水手們紛紛避讓。人們眼睜睜的看着那粗大的主桅杆應聲倒塌,而後朝着黑帆旗艦的方向墜下。最後直接重重的砸在了黑美人的甲闆上!
這一擊雖是無心,卻差點将米海爾的旗艦砸翻……巨大的沖擊力擊碎甲闆,揚起漫天木屑。整艘船都不安的搖晃了一下。
“勝利!”
然而,之後的畫面卻反倒提振了黑帆海盜們的士氣,粗大的桅杆橫跨在兩艘戰艦中間,就像天然的橋梁一般,許多黑帆海盜開始通過這根倒塌的桅杆沖到對方船上。
而達格馬的戰艦因爲主桅杆倒塌,失去動力,船員們隻能背水一戰。或者幹脆被俘……
甲闆上,船艙裏,回蕩着兵器互相擊打發出的铿锵聲。一名黑帆海盜被烏鴉戰艦上的水手壓在身下,即将被勒死,在即将斷氣的時候,另一名黑帆海盜從身後一把抱住敵人,一刀抹斷了他的喉嚨。血淋淋的戰鬥不斷上演。那倒下的水手已經毫無力氣,卻摸出腰間的手槍,對着撲上來的敵人近距離開槍。子彈射中腦袋,血水染紅了甲闆。而那些爲了防止打滑而鋪開的沙土已經被海水洗刷殆盡。
正當雙方船員激戰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一聲雷鳴般的巨響。驚吓之餘,人們紛紛轉頭,一艘達格馬的戰列艦在巨大的火光中解體,恐怖的爆炸産生的濃煙直沖雲霄。米海爾知道,那是戰列艦對射時擊中火藥桶,點燃了整堆的火藥,爆炸形成的沖擊波在瞬間瓦解了整艘船。
而船上的船員則像螞蟻一般被紛紛擊飛,灑落在海面上……
“是時候登陸島嶼了。”
在黑美人甲闆上觀戰的米海爾一邊啜着威士忌,一邊興緻盎然的說着。
手下立即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命令副艦前進的指揮旗升了起來。
東方号繞開戰場,直撲幽暗島……
然而,米海爾這邊,卻遇到了大麻煩,剛剛拿下烏鴉戰艦,對面便駛來了一艘無比巨大的戰船。從船上懸挂着的鷹旗可以得知,那是達格馬的旗艦——毀滅使者。
兩位海盜王開始了正面的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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