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怪我?這怎麽能怪我呢?又不是我讓他自殺的!”托尼很是冤枉的抱怨道。
唐甯斥責道:“當然怪你,如果不是你讓道格拉斯先生覺得在他死後,繼承遺産的你根本就不會照顧他的女兒,他會這麽做嗎?你也看到了整件事他費了多少心思,首先要找一個大家都不熟悉的外國醫生,來謊稱治好了自己的病,然後還得強顔歡笑的開辦昨晚那麽盛大的舞會來讓所有人都以爲他的病真的好了,最後也是最難的那就是要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不逼到一定程度你以爲誰都能對自己下得了這樣的狠手麽?”
“但、但這真的不能怪我啊,大家不都是這麽做的麽,道格拉斯叔叔多給伊麗莎白和瑪利亞留點錢不就行了!”托尼辯解道。
“他也得有錢啊,根據我剛才從管家那裏得知的消息,就連昨晚的舞會,他都是偷偷賣了一塊自己的懷表這才湊夠的,你讓他上哪弄錢去留給伊麗莎白和瑪利亞小姐?”唐甯反駁道。
“啊?道格拉斯叔叔都已經這麽窮了麽?這、這不應該啊!他明明那麽有錢”托尼讷讷的說道。
關于這一點,李斯特曾經跟唐甯說過原因,因爲這些年随着工業革命的發展和海外殖民地的開拓,僅靠地産收入過活的鄉紳階層相對于财源滾滾的工商業主,正在迅速變得越來越窮。
雖然地租收入沒有減少,但上流社會的平均日常交際開銷水準,卻随着暴發戶的大量誕生而一天天水漲船高,弄得傳統鄉紳爲了保持上等人的生活标準,開始變得入不敷出。若是土地不多或是太貧瘠,其實也就是勉強維持體面而已。
而真正富裕的上等人,除了在國内擁有大地主的身份以外,通常還要從新興的制造業和海外殖民地的貿易以及種植園獲得額外收入,如此才能過上紙醉金迷的奢侈生活。至于他們在英格蘭本土的莊園,就退化爲僅僅是一種身份的象征,跟名馬、華服和遊艇并無不同了。因此隻靠着一些地産、不會經商的道格拉斯先生攢不下多少積蓄也算正常。
在聽到唐甯簡要的解釋之後,托尼很是郁悶的說道:“那道格拉斯叔叔倒是跟我說一下啊,如果我知道他現在的日子這麽難過,那我怎麽可能會眼睜睜的看着伊麗莎白和瑪利亞受苦而不管,我又不是那種人!”
“你覺得你是什麽人?僅僅是剛剛知道道格拉斯先生不久于人世還沒得到遺産呢就欠下了這麽多的賭債,别說道格拉斯先生了,換做是我我也信不過你!”唐甯指責道。
托尼很是尴尬的答道:“我、我以後會改的,而且我保證以後每年的租金收入我都會分出三分之一給伊麗莎白和瑪利亞!”
而克萊因警長則在一邊給他潑了盆冷水:“不好意思托尼先生,由于道格拉斯先生這是自殺,所以按照法律,他的遺産要由國王收回”
還沒等克萊因警長把話說完,托尼就忍不住驚呼道:“什麽?自殺也要由國王收回?憑什麽啊?那、那我的賭債怎麽辦?誰來幫我還?!”
“因爲你自殺就等于放棄了對國王的效忠,不信你可以去問律師!至于你的賭債,那是你自己的問題!”克萊因警長不耐煩的揮手将他趕走。
然後轉頭笑着對唐甯說道:“唐甯先生,這次真是太感謝您了,如果不是您的話,這次的案子我就誤判了!看來以後再有這種案件,我得找您幫我把把關!”
唐甯連連擺手道:“您這就是高看我了,這次也就是因爲事情跟我有關,我事先知道一些隐情,再加上一點點運氣,這才僥幸破的案,跟您這種專業的肯定沒法比!”
“您這就是太謙虛了,我已經想好了,回去我就向上級申請,邀請您來做我們蘇格蘭場的刑偵顧問!”
唐甯剛要推辭,正好一個警員過來向克萊因警長請示問題,于是他便借口回去之後宴請自己然後跑去幹活了!
在克萊因警長走後,李斯特教授長歎一聲道:“哎,道格拉斯這、這死的也太、太”說到最後他也說不下去了。
唐甯明白這是在慨歎老友的這一做法,于是隻得安慰道:“教授您也别太傷心了,這畢竟是道格拉斯先生他自己的選擇,也算是爲了兩個女兒在留退路!”
“我知道,可我就是爲了他不值啊!”李斯特搖頭歎道。
這個時候一邊的斯嘉麗忽然向李斯特問道:“爸爸,如果咱們家也遇到這一天,您可千萬不能爲了我這麽做,在我心目中,您才是最重要的!”
“放心吧,爸爸不會舍得讓斯嘉麗傷心的!”李斯特摟着女兒答道。
看着眼前這一副父慈子孝的感人畫面,唐甯卻在心裏吐槽,你們家跟道格拉斯家完完全全就是兩碼事,在這裏玩什麽兔死狐悲啊!
過了一會兒,斯嘉麗總算是恢複了過來,然後又向李斯特問道:“爸爸,你說伊麗莎白和瑪利亞姐姐她們以後可怎麽辦啊?”
李斯特遲疑了一下,然後答道:“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而且咱們也可以幫幫她們不是麽?”
對于李斯特的這份遲疑,唐甯心裏很清楚,因爲他剛才所說的話實際上是在敷衍斯嘉麗,事實上伊麗莎白和瑪利亞姐妹以後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所謂“從儉入奢易、從奢入儉難”,她們這兩位大小姐怎麽可能一下子就習慣普通人的生活,除非她們能嫁入跟之前她們家差不多的家庭,但在沒有嫁妝的情況下,這種事情基本上就不可能發生,要知道這個時候的英國更加講究門當戶對。
但讓唐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兩人之後選擇的路居然是那個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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