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發蘿煞身上所發生的變化,對白夜來說并不是一個好消息,那意味着現在若是想處理她,白夜就得找個比現在的她還要強……至少絕對不能弱的蘿靈,可是這樣的蘿靈上哪去找?
就算想要自己培養,也得給他一個可以培養的空間才行,任何蘿靈進入他的身體,分分鍾鍾就會變成蘿煞的形狀。
蘿煞越強,白夜就越難處理她。
可是看着周圍那一圈“表面乖巧”的蘿煞,白夜發現了另一條路:隻要他自己的意識足夠強,那蘿煞就浪不起來。
但這也僅僅隻是自保而已,既然她們能爲了保住這塊“領地”跟其他同胞戰鬥,那能不能将她們的力量利用起來?
白夜心念一動,纏繞在長發蘿煞身上的草葉觸手松開,長發蘿煞掉在了草地上。她剛一落地,就又想跳起來,可是跟在自己的眼睛前晃悠的草葉對視一眼,不甘心的對白夜呲了一下虎牙。
然後掃了一眼沒點骨氣的二五仔們,揮舞着爪子哇啦哇啦發了一通火,很鄙視的唾了一口,一個人跑去了最遠處,背對白夜,将憤恨發洩在了野草上。
在意識海裏,一切都逃不過白夜的“眼睛”,即使背對着白夜,長發蘿煞的小動作還是被白夜注意到了。不過白夜并沒有阻止,她的行爲對無名根本造不成任何傷害,如果地靈都如此弱小的話,早就被食草動物吃幹抹淨了。
如果蘿煞能被合理的利用起來,無疑是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畢竟蘿靈會被蘿煞侵蝕,可蘿煞不會,它沒有天敵。但是這股力量同樣也要慎用,一旦反噬,必死無疑。
尤其是在她們一點兒都不安分的情況下,簡直就是一個個随時都會爆炸的核彈。
白夜露出如沐春風的笑容,就像融入無族一樣,想要被蘿煞們接納,他決定跟她們先從認識做起。
一看見白夜的笑容,周圍的十七隻蘿煞一個個挺直了腰杆,表情僵硬,瘋狂的血瞳裏流露出懼怕的色彩:每一次看到這個笑容,都伴随着不堪回首的可怕回憶。
“各位,反正大家都拿對方沒辦法,不如我們先放下成見,相互認識一下吧,我的名字叫白夜,一個普通的人類。”
一圈的蘿煞用力呲着牙,燦爛的假笑,大眼睛一眨一眨。
白夜一副果然如此,可是卻倍感頭疼:“雖然她們似乎能理解淺層的類似好意、惡意這種表達,可是沒法交流就麻煩了。沒法交流還怎麽安利啊。”
白夜心裏有所準備,并沒放棄,盤腿坐下,指着自己的胸膛,耐心的試着跟她們溝通:“我,白夜。”
然後指着離他最近的一個:“你,名字?”
被他指着的蘿煞抖了一下,然後怯怯地舉起小手:“rua?”
白夜:“??”
他完全無法理解,然後又用同樣的方法,将剩下的排着問了一遍,所有人的回答都是“rua”。
“你們都叫rua?”
“rua!”聽到白夜嘴裏發出同樣的音節,她們似乎很開心的跟着一起喊了一聲。
白夜搖搖頭:“你們也太省經費了吧,全都是一個模型複制粘貼出來的,這誰分得清誰是誰啊,給你們另起個名字吧……emmm,你就叫蘿煞1号好了。”
簡單、方便、好記,白夜對自己想到的名字很滿意,幾乎跟他想好的同時,他的手中出現了一個牌子,寫着阿拉伯數字“1”。
一看到這個牌子,所有蘿煞的眼睛都望了過來,似乎很感興趣。
“人人都有,不用羨慕。”他将号牌遞給最近的蘿煞,1号接過後,瞥了一眼身後一雙雙猩紅的眼睛,唯恐被搶走似的,一口塞進嘴裏,捂着鼓起的嘴巴如同倉鼠一樣飛快咀嚼,知道吞下去後,才心滿意足的拍拍肚子。
“诶,這是讓你們挂的,不是讓你們吃……”白夜忽然睜大了眼睛,他看到吞下去的蘿煞黑色無袖連衣裙露出的右臂上,浮現出了一個金色的“1”字。
“……喜歡那就吃吧。”
每一隻蘿煞都獲得了一個号牌,鬧情緒的長發蘿煞也不例外。
意識海是白夜的地盤,隻要他願意,不管離多遠,白夜的聲音都可以傳達到它耳邊。長發蘿煞自然知道這邊的動靜,她雖然背對着,手中卻早就停止了對野草的折磨,她的注意力早就放在了這邊。而當白夜掏出号牌的時候,她的屁股也偷偷朝着白夜這邊靠近了十來米了,她始終保持着背對的姿勢,還以爲沒被發現似的。
“這是你的。”白夜将最後一個号牌扣在她腦袋上,“看你臉鼓的跟包子似的,就給你個包子好了。”
長發蘿煞一把打開白夜的手,将身體扭向跟白夜相反的方向,寫着“0”号的号牌飄落在地。
白夜笑了一聲,離開了意識海。
号牌被蘿煞吞掉後,竟然會消耗他的精神力。雖然消耗的不多,隻是讓他略感疲憊一些,不過他發現蘿煞對這個号牌……或者應該說是制作出号牌的物質,興趣濃厚。
蘿煞之所以對他“不離不棄”,恐怕就是因爲這個。
不過白夜感覺這個東西應該不是單純的意識具現化的物品,他之前用意識形成的觸手也沒見她們興趣濃厚,看來回頭得再嘗試一下,搞清楚這個究竟是什麽。
……
意識海。
那隻總是哭哭啼啼,從蘿靈堕化爲蘿煞的蘿煞,沒有急着吃,她一個人來到僻靜的角落,坐在斜坡上,看着迷霧中的河流,眼中的狂亂都難得平靜了許多。她捧着号牌,聞一聞,舔一舔,張開櫻桃小口咬上去。
咔!
牙齒碰撞的聲音和觸感清晰的告訴她,号牌沒有了!
她焦急四處張望,看到右臂上标記着11号的蘿煞搶走了她的号牌,奪路而逃。她哭哭啼啼的追了上去,那是她的号牌啊,你們都吃過了,怎麽還搶她的号牌啊。
11号狂笑着,一邊跑,一邊把号牌往嘴裏塞去。
突然他的身影驟然急停,身體如皮皮蝦一樣弓起,慢慢傾倒,茫然的瞳孔看着面前眼角還帶着淚花,猩紅的眼睛如同沸騰的開水一樣的蘿煞,不解的眼神仿佛在問:這是那個慢慢吞吞的家夥?
愛哭蘿煞這次不哭,她優雅地用倒在地上無法說話的11号的衣服擦擦小拳頭,然後如抹布一樣扔一邊,白皙的裸.足踩着11号的臉,彎腰将掉落在11号嘴邊的号牌撿起來,冷冷的掃視一眼,轉身離開。
她踏進迷霧,在小河流裏,仔細清洗着号牌。
放在鼻子前嗅嗅,終于沒了那家夥的臭味。
她又一次回到了那個小坡前,欣賞着風景,小口小口的将号牌吞掉,她的右臂上浮現出一個“9”。
另一邊,長發蘿煞的身後安靜的躺着一張号牌。
其他人吞咽着口水,看看長發蘿煞,又看看号牌,等了半天,終于有人鼓足勇氣藏在草叢裏,悄悄向着号牌摸過去。
不知道哪來的風,掀起了長發蘿煞臉側的劉海,手臂上寫着15的蘿煞身體一抖,努力裝作自己是一條毛毛蟲,目不斜視的跟号牌擦肩而過,一路拱向了遠方。
其他人一哄而散。
直到沒人注意這邊了,長發蘿煞的屁股一點點挪到号牌旁邊,然後飛快撿起号牌,将其掰成兩半,扔向……扔了兩下都沒脫手,一把塞進嘴裏,憤怒的樣子像是啃白夜的肉。
金燦燦的“0”,浮現在她的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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