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啦嘶啦……撲哧……咚!“
無聊煩躁在桌子上用圓珠筆随意亂劃的聲音戛然而止,周炜琪一臉郁悶的盯着自家小哥,滿臉都是糾結“哥,你怎麽怪怪的?“
正在電腦上處理什麽的周瀚琪側頭看了看無所适從的周炜琪,剛剛就覺得他太吵,沒想到現在還不知道收斂,甚至還蹬鼻子上臉了,所以周瀚琪不打算回應,手指在鍵盤上的動作越發的流暢起來。
“小哥,我在說正經事情,你理我一下啊。”
興奮之後是冷靜,周炜琪已經從一開始的激情澎湃恢複到了冷靜自制,雖然才十八歲,但是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和他的天賦讓他考慮了周瀚琪實驗成功之後會出現的所有可能的發展脈絡,形勢并不容樂觀,絕對不是一件百分百能慶賀的事情。
“你想多了。”
周瀚琪淡淡的四個字,表明了他将一切掌控的決心,周炜琪并不質疑自家小哥的自信,他隻是天性謹慎“小哥,哥,真不是我想太多了,這件事情很重要,一旦被其他人知道了,就算是家裏肯承擔,别的人也不一定肯點頭。”
能讓華國周家的人忌憚的,隻有昂頭向北看的,周瀚琪聽出了周炜琪語氣裏隐藏的焦灼感,不免在心裏比較了一下,然後他停下手裏的工作,轉過頭來,認真的與最小的弟弟對視“你是我從小帶到大的。”
“誰呀,誰呀,明明是保姆和媽……”
周炜琪本能的反駁在周瀚琪的表情威吓下斷了音兒,有些不服氣的鼓着腮幫子,卻不得不承認家裏的長輩隻是照顧了他的飲食起居,自己的精神和三觀的建立,都是來自自家小哥周瀚琪的熏陶。
“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的。”
弟弟乖的時候總要給顆糖的,周瀚琪很快就轉移的話題,“剛剛讓你加的餐呢?”
“加了加了,我一出來就加了。”
說到底,周炜琪骨子裏還是跟着哥哥的小弟弟,周瀚琪的一個吩咐他就時時刻刻記在心上,即便心裏有任何意見,他還是優先安排處理好。
“複習的怎麽樣了?”
話題又被帶到别的地方去了,周炜琪卻不得不乖乖得回答“45,45,考不到我這個暑假不去集訓隊了。”
“很好。”
點點頭,看着漲紅臉得乖巧弟弟别有一種幸福感,周瀚琪壓了壓心底的小澎湃,站起身往房間外走去,雖然是自己的弟弟,但還是覺得房間哪裏不太幹淨,改天還是再追加一次清掃吧。
雖然周瀚琪什麽都沒有說,但是周炜琪卻背脊發冷,一瞬間就意識到自家小哥眼神裏是怎麽樣的意味,周炜琪忍不住扯開了嗓子“哥我的房間很幹淨,不許再讓清潔人員帶着消毒水進來!還有哥,照雨過來的事情是一定要向家裏彙報的,媽和爸鞭長莫及管不到,但是大哥肯定會親自來看的,你得先跟照雨說好。”
“知道了。”
周瀚琪得身影消失在門口,留下呐喊過後有些空虛得周炜琪在原地傷腦經“45……現在43差不多了,45啊啊啊啊啊,今天我不睡覺了!”
沒有理會在房間裏自己折騰自己的小弟,周瀚琪走過長長的走廊,盡頭的棕色大門包着天鵝絨,看上去暖暖的很舒适,周瀚琪擡手撩起了額前的劉海,将眼睛對了上去。
“歡迎您,周瀚琪博士。”
男性低沉穩重的問候聲響了起來,大門同時輕輕的彈開,足足有成人中指的長度爲寬,但是周瀚琪的動作行雲流水,拉開的非常順暢。
大門裏,正倚靠在床頭小憩的古裝女子睜開眼,看着去而複返的年輕男子,眼中沒有厭惡,沒有警惕,平靜無波。
周瀚琪稍稍上前兩步,大門輕輕的合上,照雨雙腳落地,站起身,被周瀚琪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手臂已經褪去了一開始的疼痛,現在有些酸脹的詭異感覺。
“傷口怎麽樣?”
周瀚琪似乎能夠體會到照雨的感覺,他的眼神落在照雨的胳膊上,帶着幾分的暖意。
“有點酸脹。”
照雨回答的很老實,完全沒有任何提防的意思,周瀚琪的視線從照雨的胳膊轉到了照雨的臉上,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是有些事情沒有安排好“我去給你準備換洗的衣物……你現在的衣服還需要保留媽?”
“不用了,謝謝。”
身上的衣服就是最普通的棉布衣,透氣貼身,适合埋伏刺殺急行軍,在這個世界裏并不需要,即便真的需要了,也有更好的選擇。
“一會有人送飯來,如果可以的話,請全部吃掉。”
周瀚琪不是很确定照雨的胃口如何,畢竟失血傷重,還有空間穿越時可能造成的身體創傷,周瀚琪不想勉強照雨,哪怕知道那些食物對照雨來說有多麽重要。
“我會吃掉的。”
照雨點點頭,再一次展示了百分百好病人的典範,周瀚琪想想也沒有什麽能交代的了,轉身又出了大門。
照雨的神經在她看見周瀚琪的一瞬間就已經放松下來了,剛剛兄弟倆借故離開時她是準備躺下來休息的,重生一世,少了那些負面的情緒,照雨原本是想享受一下這難得的平靜時光的,隻是她想到了周瀚琪平時一貫的作風,所以她并沒有躺下去。
“竟然,重來了一遍……”
直到現在照雨還有些不可置信,她認真的盯着自己的手肘,被綁的緊緊的猶如鋼闆一般的質感,手指尖淡淡的有些泛白,這是嚴重失血的後遺症,如果在隆王朝,照雨應該會去“藥園”找點補血的藥材進食,而在這裏……
大門被緩緩的推開,周瀚琪去而複返,身後跟着半人高的金屬台,金屬台下方有滑輪,中部應該有感應器之類的東西,保持着一定的距離跟在周瀚琪身後,金屬台的台面上整齊的擺放着成套的餐具,每一個碗碟都堆的滿滿當當。
“你先洗漱一下,換衣服。”
周瀚琪将手裏的家居服遞給了照雨,照雨一眼看到了眼熟的牌子,她點點頭,轉身向着隔離房裏嵌套的洗手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