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五位九品藥師進行了一晚上的讨論後,江北然稱得上是收獲頗豐。
其實從之前和那位九品陣法師司徒志談話時,江北然就知道能成爲九品的玄藝師,肚子裏還是非常有料的。
最起碼就陣法這一塊來說,江北然自認在布陣方面是不如司徒志的。
比如祁國的護國大陣就是江北然現階段完全無法完成的操作。
所以江北然從見到這五位九品藥師起就已經在心裏打好了算盤,必須在氣勢上先壓過他們,如此一來讨論時自己就能占據絕對的主導地位。
至于爲什麽要占據主導地位,原因也很簡單。
江北然可以用指點他們的方式來問他們問題。
比如“哦?莫非姚大師對刺穴活脈這一技法有什麽獨到見解?”
“不如樊大師用一次萬脈歸源煉丹,我看看還有什麽能改進的地方。”
諸如此類。
以江北然現在在他們心中的偉岸形象,完全可以毫無違和感的做到這一切,不僅白學了他們的技法,還能讓他們感謝覺得欠了自己人情。
而如果江北然沒有這番鋪墊,直接和他們讨論丹道的話,這幾位總是怕是要藏着掖着,就算不藏着,也不可能讓自己不付出任何代價就從他們這學走東西。
事實證明他的鋪墊都非常有效,五位九品藥師在他面前謙遜的如同學生一般,那是問啥答啥,沒有絲毫質疑。
經過一晚上的探讨,江北然對五位宗師擅長的領域有了個初步的了解。
雖然作爲宗師級人物,藥師的各種能力他們都十分擅長,但在擅長中還是分爲了十分擅長和較爲擅長。
姚逸塵最擅長煉制可增幅玄氣的丹藥,樊雲最擅長塑骨,這也是他被請來皇宮當首席禦醫的原因,保證下一代的修煉天賦不會太低。
薛城擅傳勁,最厲害的本事就是可以讓一個修煉者同時擁有兩種五行體質,這一點江北然聽到時也是十分驚訝。
因爲修煉者隻能擁有一種五行體質就和一個人沒法同時将數項玄藝同時練至九品一樣,是常識。
而薛城此舉明顯就也是打破了常識。
讓江北然不禁在心裏誇上一句‘不愧是九品藥師,果然幹貨滿滿。’
雷汗青善針灸,一手飛針術天下聞名,他的針法不僅能醫人,還能殺人,甚至還能醫活死人,絕對是個狠角色。
五人中也數他話最少,但對丹道的狂熱卻是絲毫不少,對于江北然的實力也十分認可。
最後的蔔靖雲善解毒,也是江北然來之前五位藥師中的核心。
隻可惜在蠱修消失後,蠱毒也跟着一起幾乎絕迹了,所以他沒有太多的經驗可以借鑒,雖不至于說是從零開始,但他的确需要更多的時間來了解這蠱毒。
如此擅長技法各異的藥師天團對江北然來說簡直就是經驗大禮包,他相信與這五位深入合作後,他在藥師這一道上必然會***。
三日後,江北然打開金烏鼎,望着裏面新鮮出爐的丹藥喊道:“各位,來看看這個。”
聽到江北然的話,五位正在研究各自課題的九品藥師朝着他這邊走來。
五張老臉同時朝鼎中一探,接着紛紛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姚逸塵伸手拿出一顆,仔細觀察後說道:“你竟然這麽快就煉成了?”
江北然搖搖頭,回道:“已經算很慢了。”
昨日中午,在六人激烈的探讨争論了一日後,終于敲定了第一個治療方案。
煉丹。
作爲藥師最具代表性的能力,煉丹是每一個藥師的基本功。
并且五人之前其實都有過用靈丹暫時壓制住毒素的經驗,隻是之後複發的問題還沒得到解決而已。
商議過後,江北然提出了一個想法。
如今情況緊急,再加上蠱毒如此難纏,所以特殊情況需要特殊處理。
比起一開始就将目标定位徹底祛掉蠱毒,讓它不要這麽快複發相對來說就會簡單許多。
江北然這個提議很快就通過了集體表決。
就像江北然之前的導毒法一樣,雖不能治本,但勝在極爲有用。
通過提案後,六人便一起研究起了這個課題,你一言我一語的将方案讨論的越發具有可行性。
在理論逐漸豐滿後,衆人就各自上手實驗了。
而江北然則是最快出成果的那個。
聞了聞丹香,姚逸塵直接将這顆剛出爐的靈丹丢入口中。
因爲現在隻要體内有玄氣,就必定有蠱毒潛伏其中,所以根本不需要去找人實驗,他們自己來就行。
等姚逸塵将靈丹吞下肚後,另外四位九品藥師都不禁認真的等待起了結果,反倒是江北然這個煉制者比較随意,清理了一下丹鼎後開始思考還有什麽可以改進的地方。
……
“成了!”
半炷香的時間後,姚逸塵驚喜的喊了一聲。
靈丹剛入體的那一刻,他體内的蠱毒就被一下祛除,隻是這一點他們都做到過,所以不值得大驚小怪。
但之前解除蠱毒之後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它就會重新複發,可以說幾乎沒用。
可這次江北然新煉出來的就完全不同了,竟然堅持了整整半炷香的時間都沒有複發,足以見得他們讨論研究的方向是正确的。
不過下一息,姚逸塵就面色一變,說道:“還是複發了。”隻是口氣中并沒有多少失落。
一旁的樊雲立即道:“已經很好了,隻要方向正确,将壓制時間提高到一炷香隻是時間問題。”
“沒錯。”姚逸塵說完看向江北然道:“江大師煉丹術果然超群絕倫,老夫佩服。”
要知道理論和實踐完全是兩碼事,昨日讨論出方案後,姚逸塵就一直在做準備,就算到此刻,他的準備仍沒有完全做好。
可江北然卻已經把丹給煉出來了。
這讓姚逸塵不得不甘拜下風。
聽到姚逸塵的誇贊,江北然沉默片刻後說道:“半柱香嗎……還差得遠呢,我們還是再讨論一遍細節吧,看看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和五位九品藥師讨論還是能給江北然帶來相當多靈感的,這是他一個人時做不到的。
這也正是他此行來潼國的目的。
見江北然如此恪守敬業,姚逸塵也收起了吹捧,點頭道:“沒錯,趁熱打鐵,既然方向對了,剩下的就簡單多了。”
“對!”
就在六人圍到一起準備重新讨論時,卻突然聽到一陣敲門聲。
“我去開吧。”離大門最近的江北然起身走了過去。
拉開門,門口站着的人讓江北然有些意外。
“曹前輩,有什麽事情嗎?”
見到江北然,曹驚骅立即道:“十萬火急,快随我走一趟。”
江北然聽完不禁搖頭道:“什麽事比治療瘴毒更嚴重?我們這剛有些眉目,這是……”
“沒時間了!要是眼前這個問題不解決,全淵城的人很快就會死。”
“到底何事如此嚴重?”江北然疑惑道。
“沒時間了,先進府。”
曹驚骅說完便将江北然拉進了飛府,然後朝着皇宮外飛去。
路上曹驚骅看着江北然解釋道:“當初之所以選擇淵城做防守據點,完全是因爲這裏有着玉麓陣守護,可現在玉麓陣快要支持不下去了。”
聽到玉麓陣三字,江北然瞬間想明白了很多事。
‘難怪那日玄聖們跟打了雞血似的打退了那些追兵,原來是玉麓陣……’
玉麓陣絕對是那種活在傳說中的陣法,能布出它的人世間罕有。
所以江北然一開始壓根沒往這方面想。
如今聽到曹驚骅說出這裏布置的就是玉麓陣,這才恍然大悟。
玉麓陣的作用有兩個,一就是爲修煉者提供大量的玄氣,讓修煉者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去戰鬥。
而且這種玄氣不是由靈氣轉化來的,而是由陣法直接産生,且無論是純度還是強度都是一等一的,就算是玄聖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二是可以大幅度提升修煉者的招式強度,隻要在陣法内使用玄功,威力都會翻倍,甚至更高。
如此一來,那天被蠱修追到大本營時,玄聖們能夠全力反擊的原因就瞬間清晰了。
蠱毒雖然可以感染靈氣,卻沒有辦法感染由玉麓陣産生的玄氣,所以玄聖們才能毫無顧慮的使用。
“不知是何人布的玉麓陣?”
玉麓陣作用雖然簡單,但卻是非常實用的頂級陣法,堪稱修煉者彈藥庫。
隻是江北然一直以爲這種陣法隻存在于傳說中,想不到有幸在潼國見到了。
“一位九品陣法師,但他現在不在潼國,所以大家才焦急萬分。”
“那不知曹前輩找晚輩是想……”
江北然話剛說到一半,就感覺到眼前一黑,再能視物時就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一處密室中。
“人帶來了。”
随着曹驚骅的話語,江北然擡眼看去,隻見谷梁謙正站在前方饒有興緻的打量着自己。
“江大師,想不到我們這麽快又見面了。”谷梁謙微笑着說道。
“見過谷梁前輩。”江北然拱了拱手。
“這次找你來的原因,驚骅應該已經跟你說過了吧。”
“是爲了玉麓陣嗎。”
“沒錯,如今我們全都依靠着玉麓陣才能抵抗蠱修的侵襲,可今日交戰時,玉麓陣所提供的的玄氣明顯不足,甚至有枯竭之象,若是玉麓陣真不能發揮作用,下次蠱修再來時,淵城怕是會成爲我們所有人的葬身之地。”
江北然聽出谷梁謙這番話說的是毫無遮掩,話裏透出來的意思也很簡單。
若是你修不好,那大家就隻能抱着一起死。
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得上是死命令了。
“玉麓陣的重要性晚輩明白了,隻是此陣晚輩也從未布過,不敢說定……”
“這些話都沒必要說了,總之情況老夫都已經告知與你,相信你肯定會全力以赴。”
江北然聽完點點頭,又問道:“不知可還有其他陣法師在此?”
“那是自然,跟我來吧。”
谷梁謙說完便帶着江北然朝着密室深處走去。
用精神力稍微感應一下,江北然發現他正身處于一棟建築物的地下,同時也感知到了玉麓陣正在此處。
不,準确來說應該是玉麓陣的陣眼在這。
‘果然是好深奧的陣法。’
感悟間,江北然跟着谷梁謙穿過長廊來到了一處房間中。
在打開門的瞬間,江北然就見到了一張意料中的熟面孔。
“司徒前輩。”江北然朝着司徒志拱手道。
司徒志聽完微微一笑,也朝着江北然回了聲招呼,“想不到我們第二次見面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是啊,自從司徒前輩說好要來施府做客後,我可是日等夜等,卻等不來您啊。”
“哈哈哈,實在是諸事纏身,走不開啊,這樣,等這件事解決,老夫請你喝酒賠禮。”
“不敢,還是晚輩請您喝吧。”
等兩人叙完舊,谷梁謙開口道:“正是司徒大師親自點名想要你來幫忙,所以我才不得不把你找來,我知道那邊的事也很重要,但這邊的更爲緊迫一些。”
‘這是真把我當小叮當了啊……’
江北然估計自己現在全能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了,以後這些人不管遇上什麽麻煩,恐怕第一時間都會想到自己。
‘唉,想不到我還有當勞模的一天。’
心中感慨一句,江北然點頭道:“我明白。”
繼續看向司徒志那邊,江北然發現他身旁就隻站了一個人,這讓江北然感覺到有些不妙。
藥師那邊好歹還湊出了五個人來,換陣法師竟然就倆!?
不過陣法師的入門難度本就是最高,而且難度也是公認的遠超其他玄藝,想成爲九品的難度自然也是直線上升。
但整整一個潼國隻能湊出兩個九品還是讓江北然有些驚到了。
‘不對,不對,也許是其他九品陣法師不在潼國罷了,就像那個布下這玉麓陣的人也恰巧不在潼國一樣。’
‘兩個人的話……能學到的東西肯定要比五個人那邊少很多,總感覺血虧啊。’
心中吐了個槽後,江北然朝着谷梁謙拱手道:“那晚輩定當盡力而爲,請谷梁前輩放心。”
“好,那你們忙,我在外面等你們。”
谷梁謙說完便轉身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