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所有陣法師夢寐以求的寶物嗎……’
跟着闫光慶來到帝鍾前,江北然正面感受着這口大鍾攝人心魄的魅力。
爲了方便江北然直觀的感受一下帝鍾的作用,闫光慶還特地以帝鍾爲陣眼擺出了一個渾天鎖雲陣。
修煉者一旦踏入此陣,那麽将無法再飛起,就算是修爲極強的大能,飛起時所消耗的玄氣也會遠超平時,所以無論是用來控制戰場還是設伏,這都是一等一的上品地陣。
在天、地、人三陣中。
地陣無疑最講究借助五行之勢,對布陣之地的靈氣分布要求極高。
例如這渾天鎖雲陣最需要的便是金與水,需要在兩者都極佳的地方布下陣法才最爲有效。
因爲結構和材料的原因,這影月塔本該屬土,但在帝鍾的轉化下,竟同時擁有了這兩種五行之力,完美的擺出了這渾天鎖雲陣。
可謂是陣法界中的“逆天改命”了。
而且親眼看到帝鍾擺陣後,江北然才知道它的作用并不隻是逆轉五行,作爲陣眼,它還能加強陣法的威力,且變的極難破解。
其中後者的重要性是遠高于前者的,畢竟既然有布陣之法,就會有破陣之法。
陣布的再完美,若是被人破了,也就變的毫無意義。
然而用帝鍾布出來的大陣卻因爲逆轉五行的原因,所以陣法的構成也完全變了,想要破解,自然也是難上加難。
‘恩……得想辦法弄一口。’
在親身體驗過帝鍾的魅力後,江北然的“願望清單”上就又多了個名字。
隻是帝鍾作爲法寶,自然是可以被煉器師制作出來的,隻是這不僅僅需要煉器師極爲精湛的技藝,更需要一件件極爲稀有的寶材。
想要找到這些寶材的難度不亞于找到一件玄級的法寶,若是想要造出能比肩這梵天帝鍾的,那就直接奔着對标地級法寶去了。
當然,“野生”的帝鍾也不是沒有,但想要找到就需要大機緣了,對此江北然對自己是不抱有任何僥幸心理的。
“如何?”看着江北然陶醉的神情,闫光慶微笑着問了一句。
“這帝鍾不愧爲陣法師的頂尖法寶,晚輩長見識了。”
“北然也未曾見過此鍾?”
“未曾見過。”江北然搖搖頭。
“哈哈哈。”
雖然闫光慶仍不知道江北然的家世,也不知道他師承何處。
但就憑他這神秘程度和僅憑借陣法就能謀得施家客卿一職的本事,闫光慶就覺得他的見識絕對不會低,平日裏好東西肯定見過不少。
但連他都沒見過自己手中這口帝鍾,還是讓闫光慶頗感舒服。
畢竟這口帝鍾可稱得上他的鎮宗之寶,是他機緣巧合下才得來的頂尖法寶。就該有這種即使是高品陣法師,也隻曾耳聞,不曾親眼所見的高位格。
片刻後,長完見識的江北然朝着闫光慶拱手道:“多謝闫宗主,能親眼見一見這帝鍾一直是我生平所願,今日終于在此夢想成真,實在不勝感激。”
“隻是看一看而已,言重了,言重了。”
闫光慶話雖這麽說,但臉上的笑容卻是比剛才更爲燦爛,很明顯是非常受用。
正所謂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還能有什麽事情比你拿出一個玩具時引來所有小夥伴羨慕的眼光更快樂呢?如果有的話,那就是你有兩個這樣的玩具。
客套完,闫光慶将江北然帶到了大廳中一處放着一張大型四方桌的地方。
将四方桌上的蓋子打開,露出來的是一塊陣法推演盤。
‘西八兒……好東西是真多啊。’
如同字面意思一樣,陣法推演盤有着能夠推演陣法的能力,也就是可以嘗試着在上面布陣,推演盤會告訴清楚你這樣的嘗試能不能成功。
比起江北然隻能在沙子上畫陣法圖強了不知道多少。
看着闫光慶滿臉笑容的招呼着江北然試着用用看,江北然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去過的一個同學家。
那個同學的房間裏有着所有類型的遊戲機,同時遊戲卡也是一應俱全,除了遊戲卡外,各種等身手辦、外設、超大屏幕也是應有盡有。
而現在闫光慶的表情簡直跟那個同學第一次邀請自己去他家玩時的表情一模一樣。
‘相當的嘚瑟。’
心中歎了一聲“幼稚”,江北然嘗試着使用起了這塊陣法推演盤。
見江北然很快便上手,闫光慶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然後在推演盤上排出了一個三奇之局。
“布陣三奇,則甲遁入戊,太乙進位,壬水空亡,此三者系殊勝精妙、孤立不凡、橫空遺世,若要破解此法,老夫會以殺入局,立癸壬辛,對立奇點之宮,再以癸壬辛化二宮、乙丙丁化八宮”
“既十天幹見庚爲陰陽二氣變化更替之小周期,跳出劫數之外,可解否?”
聽到闫光慶突然給自己出題,江北然微微一笑。
他知道老狐狸終于是等不住了,想要用這題好好摸一摸自己的底。
不過江北然本來也沒打算藏着掖着,加上人家看家寶貝都拿出來了,那自己不露兩手,怕是也說不過去。
于是江北然上手在闫光慶拍下的三奇之局上加了一個節點。
闫光慶一看便露出了驚訝的目光,但很快便恢複過來問道:“不知北然此舉何意?”
拱拱手,江北然回答道:“闫宗主這解法自然可解此局,隻是卻破壞了太白之象,我則另有解法,還請闫宗主指點一二。”
江北然說完便在推演盤上動起手來。
“說奇者奇數,非隻言三奇,式用九宮爲框架一笑。”
“九亦奇數也。門即八門,休生傷杜景死驚開是也,遁甲者,豈止甲畏庚而遁,十幹皆有所畏,何不取用其他九幹爲名?”
“實因甲爲天幹之首,已寓萬事之主,故以六甲爲直符而無定位,隐遊于六儀之間……”
看着江北然迅速将自己排下的三奇之局演化爲了九宮天阙局,闫光慶的目光可以說是越來越亮。
他原本隻是想測測江北然的基本功有多紮實,然後再将讨論的内容慢慢升華。
結果這小子倒好,直接跳過了展示自己基本功的階段,直接就跳到了剛才引起他們共鳴的話題。
陣法聯結。
“好、好、好!”
看着江北然将各種布局信手拈來,還讓他們之間互相連通,互相演化的手法,闫光慶連說了三個“好”字。
這第一個好是好在他又找到了一個有資格在陣法上和他論道的好友。
第二個好則是好在這小子終于不藏了,也證明他的确沒有看走眼,這小子的布陣能力确實極高。
第三個好則是好在他預感到自己終于看到了完成這陣法聯結的希望。
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
在之後的論道中,江北然發現這闫宗主确實是陣法師中的頂尖高手,比起那位司徒志來也是不遑多讓。
絕對的宗師級人物。
闫光慶則是發現江北然雖然在陣法聯結一道上隻是剛剛起步,但不論是奇門遁甲,還是五行八卦,那都是信手拈來,甚至能說出一些讓他都聞所未聞,且受益良多的言論來。
這一來二去的,兩人聊的那叫一個熱火朝天,就差沒直接一頭磕在地上拜把子了。
“闫宗主,您一直強調遁甲的關鍵在于定居,但定居在節氣與幹支之間的關系……”
“咚咚咚。”
就在江北然推演着一個全新的陣法布局時,門口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疑惑的回頭看去,隻見一名美婦人拎着一個食盒端正的站在那裏。
“夫人?你怎麽來了?”
一見到美婦人,闫光慶立即大步流星的跑了過去,将夫人手中的食盒接了過來。
江北然見狀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長衫,走過去向那位美婦人行禮道:“晚輩江北然,見過宗主夫人。”
那美婦人看了江北然一眼,微笑着點頭道:“你好,妾身已經許久沒看到夫君如此高興的樣子了,看來江公子定然有着過人的本事。”
“夫人過譽了。”江北然拱手道。
等兩人說完話,闫光慶立即牽起那美婦人的手問道:“外面發生什麽事了嗎?”
在這乾天宗中,能直接進到這影月塔來的人屈指可數,而能來到這的幾個人都知道他一旦進塔,就等于閉關,輕易不會來打擾他。
聶依心聽完指了指他剛才接過去的食盒道:“倒是沒什麽事,隻是你們二位已經在這影月塔中待了三日了,妾身想着還是給你們送些吃的來,不然傳出去讓别人覺得我們家失了禮數。”
“三日!?”
闫光慶和江北然同時愣了一下。
他們都感覺才剛開始聊而已,怎麽就三日了!?
看到兩人意料之中的反應,聶依心又看向江北然道:“江公子那位婢女妾身已經安排好住處了,還請不用擔心。”
江北然聽完立即行禮道:“多謝夫人。”
江北然也屬實沒想到這一晃就是三天過去了,不過這主要也是他最近沒什麽重要的事要辦,所以聊起來也就沒了時間觀念。
拎了拎手中的食盒,闫光慶看向江北然道:“北然啊,那我們就先用些吃食,我夫人的手藝可是沒幾個人嘗過,今天算你有口福。”
看着闫光慶一副“愛妻家”的樣子,江北然笑着拱手道:“那還真是晚輩的榮幸。”
聶依心聽完笑道:“都是些家常小菜罷了,若是能合江公子的胃口就好了。”
“放心,他肯定愛吃,走,我們先出去。”
出了影月塔,江北然在闫光慶和他夫人的帶領下來到了一處望景台上。
和下面的院落中一樣,這觀景台的布置也是完美的左右對稱,甚至連石桌上的紋理都是完美的對稱。
‘就離譜……’
“快坐吧。”
聶依心重新接過闫光慶手中的食盒打開後對江北然做了個請的手勢。
“多謝夫人。”江北然拱拱手坐了下來。
眺望着遠處的日出,闫光慶突然開口道:“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北然,你年紀輕輕就能在陣法上達到如此境界,假以時日,必能自成一派,成爲所有陣法師敬仰的存在啊。”
“闫宗主實在過譽了,和您比起來,晚輩還差得遠呢。”
接過夫人遞來的酒杯,闫光慶笑着搖頭道:“少年英才老夫見過不少,但心性能像你一樣的可是一個都沒,你定能成大事。”
見闫光慶真心實意的一個勁誇自己,江北然再次更新了他的“标簽”。
之前是“隻要你會陣法,我們就是好朋友。”
現在是“隻要你懂陣法,我們就是生死之交!”
如果說上次江北然說自己能幫他與施家牽線搭橋,闫光慶隻是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合作夥伴的話。
那這次經曆了一場論道後,兩人的關系直接就升級到知己了。
由此可見,不管在哪裏,擁有同一個愛好都是促進友誼的最快方法。
這時聶依心已經擺好了菜,然後端起酒壺給闫光慶倒了一杯,當看到聶依心準備給自己倒酒時,江北然連忙起身道:“不敢勞夫人大駕,晚輩自己來就好。”
闫光慶卻是一把将江北然拉回了椅子上,同時看向夫人道:“給他滿上。”然後又對着江北然說道:“你有資格讓我夫人給你斟酒。”
見闫光慶如此熱情,江北然也隻好恭敬不如從命,雙手舉起酒杯接滿了一杯。
“來,幹一杯。”闫光慶說着舉起酒杯跟江北然碰了一下。
看着江北然将酒一飲而盡,闫光慶拿起筷子說道:“吃菜,吃菜。”
“好。”
點點頭,江北然也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粉蒸肉到碗中。
一口咬下,江北然立即看向聶依心說道:“夫人果然好手藝,這粉蒸肉糯而清香,酥而爽口,嫩而不糜,米粉油潤,實在是将這道菜做到極緻了啊。”
闫光慶聽完大笑道:“哈哈哈,我就說你肯定愛吃吧,我夫人這手藝可是天下一絕。”
聶依心則是盈盈一笑道:“江公子謬贊了,隻是些平常的吃食罷了。”
看到夫人笑的開心,闫光慶更是高興地拍了一下江北然的後背道:“還是你會誇,來來來,再嘗嘗這個扣碗酥肉,老夫聽聽你打算怎麽誇,哈哈哈……”
一時間,整個望景台顯的是那麽其樂融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