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慢悠悠的回到靜心殿,江北然剛打算進門,就聽到一聲嬌滴滴的呼喊。
扭頭看去,江北然開口道:“哦,是芷儀來了啊。”
如今毓秀宮中的嫔妃們地位比較尴尬,因爲具體來說她們是前朝的妃子,現在換了新皇帝,她們自然也就什麽身份都沒了,照理來說不是給先皇陪葬,就是一起流放,當然,有些重口味的皇帝也留下一些垂涎許久的母妃給自己當老婆。
前些日太傅表示後宮管理也是帝皇重要的一環,那些毓秀宮中的女人現在既不是嫔妃,也不是宮女,留在宮中實在奇怪。
江北然稍加思索,便給了她們一個全新的身份,才人,意思是有才藝的女人。
這些嫔妃久居深宮,平日裏沒事自然會去找些愛好,比如刺繡、音律、舞袖等等。
那江北然就讓她們将自己的愛好才能繼續發揚光大,以後搞個合唱團、歌舞團、戲劇團的也是頗爲不錯。
而眼前這位秋芷儀便是後宮這五千佳麗中綜合素質最突出的一個,可謂是能唱能跳,能繡能織,尤其吹的一手好箫,每每吹箫時都能将飛鳥引來,極爲神奇。
聽王守貴說,這秋芷儀是剛選進來的秀女,還沒見到皇上呢,鄧博就被抓走了。
要知道民間想要加入帝王家的民女可是千千萬,想要被選中當秀女,都是經過内務府層層選拔的,秋芷儀好不容易一路脫穎而出,進宮卻告訴她皇帝沒了,這讓她實在憋屈的慌。
如今又來了一位新皇帝,而且還沒選皇後,這可是讓秋芷儀心急的不行,屢次試探後,她發現自己可以自由離開毓秀宮,于是便迫不及待的來吸引皇上注意了。
一日夜裏,江北然正在往寝宮走,突然聽到一陣洋洋盈耳的箫聲傳來。
配合着當時的月光,突然被觸及到某個記憶點的江北然不禁問道:“何人在月下吹箫?”
就這樣,江北然便初識了這位才貌雙絕的秋芷儀。
……
聽到皇上記住了自己的名字,秋芷儀那叫一個喜出望外,立即上來做了個萬福道:“妾身見過皇上,皇上可是早朝剛歸?”
見到秋芷儀殷勤的樣子,站在江北然身後的沐瑤不禁噘起了嘴。
因爲江北然對于宮中絕大對數佳麗都不假辭色,這讓沐瑤心裏莫名的很高興,認爲江北然眼光極高,且不濫情,是個少有的好男人,比隻娶了八房小妾的大爹還要好。
但秋芷儀卻是其中特殊的存在,不僅那日晚上被皇上特地叫到身前,今日皇上還親切的叫上了她的名字,這讓她心中不禁感覺胸口有些不舒服,怎麽看那個秋芷儀怎麽不爽。
另一邊,鄧湘涵也不停打量着秋芷儀。
她倒沒抱有敵意,而是想要找出她身上吸引皇上的點,畢竟她從未放棄過“色誘”這一性價比最高的方法。
‘姿色雖然上佳,但絕算不上翹楚,應該不至于讓皇上對她另眼相看,所以……皇上果然是喜歡聽箫嗎?’
默默記下這一點的鄧湘涵決定回去好好學習一番。
聽到秋芷儀的問題,江北然點了點頭,算是回答。
“皇上如此勤勉,實乃天下百姓之福,妾身真是敬佩萬分,不如讓妾身爲您吹上一曲解解乏如何?”
“不必了,朕看書時喜歡安靜一些。”
秋芷儀一下頓住,後面都已經準備好的說辭被這一句喜好安靜給堵了回去。
沐瑤聽完心中暗喜,簡直恨不得上去嘲笑秋芷儀一番。
鄧湘涵則是默默将皇上看書時喜歡安靜這一點默默記下。
見皇上說完便準備走,秋芷儀連忙扶着額頭說道:“皇上,妾身近日總覺得身體虛弱,使不出半點力氣,聽聞陛下醫術無雙,可否替妾身診斷一二?”
因爲前段時間在上朝時治好了一位突然咳血倒地的六旬老臣,江北然便在宮中得到了這醫術無雙的美名。
看了眼秋芷儀那微微嬌喘做捧心狀的樣子,江北然開口道。
“多喝熱水。”
說完便回靜心殿去了。
‘皇上……果然和那些凡夫俗子完全不同,看來還得從長計議才行。’
暗自下定決心,秋芷儀轉身離去。
踏進靜心殿,江北然迎面撞上了正在落葉下練習跳舞的鄧爍婉,她是鄧博的三女兒,也就是三公主,平樂公主。
落葉下,鄧爍婉的舞姿曼妙,隻見一陣顫栗從她左手指尖傳至肩膀,又從肩膀傳至右手指間,手上的銀钏随之振動,每一個動作都是自然而流暢,仿佛在風中舞蹈的精靈。
感受到皇上的目光,鄧爍婉的舞姿突然變形,最後不得不停下做了個嬌羞的表情,就好像是不小心被暗戀對象看到時的懷春少女。
再往前走,江北然又看到六公主鄧韻夢坐在一張桌前畫着水墨畫,墨筆丹青,如行雲流水繞素箋,展瀚海崇山依舊顔,頗有大家風範,注意到江北然的目光時,鄧韻夢微微一笑,十分柔美。
連續看到兩個公主的江北然不禁挑了挑眉,心中有了些明悟,估計是鄧湘涵知道自己封了那些後宮女人爲才女後,以爲自己喜歡有才華的女子,這才将自己的妹妹們一個個都拉過來在這才藝展示。
事實也不出江北然所料,在回禦書房的路上,江北然一一看到了各位公主展示的各種才藝,其中甚至還有舞劍的,但不管表演的是什麽,在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後,都會立即展現出自己獨特的魅力,或是展顔一笑,或是嬌羞躲避,或是大膽相邀。
‘好家夥,還真是品種齊全。’
心中感歎着推開禦書房的門,在要跨進去時,江北然一愣。
隻見才黃口之歲的落玉公主正揮動着長袖跳着她自己估計也跳不出第二遍來的怪舞,在發現皇上進來時,落玉公主鄧淑玉立即卧倒在地上擺出一個誘惑的姿勢使勁眨着眼睛,似乎是在抛媚眼。
看着一個十歲小女孩正在大膽的勾引自己,江北然頭上突然青筋暴起,沖上去抱起鄧淑玉對着屁股就是一頓打!
“啊!啊!啊!!”
突然挨打的鄧淑玉忍不住發出了一連串的慘叫,感覺自己的屁股都要裂成八瓣了。
“嗚嗚嗚嗚……皇上,我知道錯了,别打了,嗚嗚嗚。”
聽到鄧淑玉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江北然才放下她深吸一口氣道:“若是再讓朕看到你以後做此媚态之姿,就不止是屁股開花了!”
“嗚嗚嗚,我知道錯了。”鄧淑玉揉着屁股哭道。
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江北然又看向鄧湘涵道:“你!再出這種馊主意,當心朕把你們都轟出宮去!”
“是,奴婢知錯。”
但道完歉鄧湘涵心中卻是頗爲疑惑,明明之前那些妹妹們都沒受到皇上的責難,怎麽九妹就不行呢?就算皇上不喜歡小的,也不至于這麽狠心吧。
發洩掉心中的無名火,江北然指着鄧淑玉對孔芊芊道:“去拿些蜜餞來給她吃。”
“奴婢遵旨。”孔芊芊說完便去拿蜜餞了。
不一會兒,嚼着蜜餞的鄧淑玉逐漸停止了抽泣,看着眼前死死盯住自己手中蜜餞的宮女,鄧淑玉從瓶子中拿出一塊桃子蜜餞遞向孔芊芊道:“你要吃嗎?”
孔芊芊雖然很想點頭,但想起皇上立過的規矩,還是連忙搖起了頭。
見孔芊芊搖頭,鄧淑玉又将蜜餞重新放回了自己嘴裏。
雖然屁股還是火辣辣的疼,但鄧淑玉卻是有些好奇的看向了皇上。
感覺有一道視線一直在停在自己身上的江北然放下書,看着鄧淑玉說道:“怎麽了。”
“沒什麽。”鄧淑玉連忙低下了頭。
但沒一會兒,鄧淑玉又悄悄擡起頭看向了皇上。
“有事便說。”江北然再次問道。
“我感覺皇上您真是個好人。”
‘好家夥,被十歲的小女孩發了好人卡還行。’
翻了個白眼,江北然剛打算繼續看書,就看到鄧淑玉跑過來抱住了他的腿。
“皇上,您會一直保護我們嗎?”
看了眼鄧淑玉可憐的樣子,江北然回答道:“隻要你們在這宮中,便是朕的人。”
鄧淑玉雖然不是半懂不懂,但卻覺得很有安全感,張開口,又想說些什麽,卻是想起了姐姐的叮囑,又把話咽了回去。
這時站在後面的鄧湘涵開口道:“奴婢把她帶出去吧,别讓這孩子影響了皇上看書。”
江北然點點頭,擡起腳将鄧淑玉遞給了鄧湘涵。
看着鄧湘涵抱着自己妹妹出去的背影,江北然不禁感慨這些公主也是不容易,用盡全力想活着的樣子挺讓人心疼。
事情會變成這樣也不能怪他們那位父皇,畢竟在這晟國當皇帝,是真的太不容易了。
夜裏批改奏折時,感覺奏折内容有些大相徑庭的江北然放下毛筆沉思了起來。
随着時間一天天過去,他現在是越來越适應皇上這個身份,同時也有些不想再這樣繼續循規蹈矩下去了。
之前他一直按部就班的學着該怎麽做皇帝,是因爲他知道在想要改變某些事物前,必須先了解它,不然根本無從下手。
如今一頓變革已經爲晟國打下了基礎,在這樣的基礎上,江北然決定做些有意思的事情,之前他巡邏各地,除了威懾當地地方官這個主要目的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看看自己現在是否處于“安全”狀态。
江北然剛要做皇帝時,腦中就有着二十一世紀的藍圖,但他不清楚要怎麽樣才能讓這裏變成他想象中的樣子。
而在當上皇帝,并看了這麽多書後,他腦中的藍圖逐漸開始變的具體。
比如廢除科舉制,讓百姓的學習更多樣化,雖然數理化是找不到老師,但江北然相信隻要他改革成功,各方面的人才自然會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
到時候他自己再寫上幾本加減乘除法的書作爲啓蒙讀物,說不定有生之年甚至能看到蒸汽機。
另外就是減輕賦稅,鼓勵商人。
因爲他知道不管在哪個時代,經濟基礎才能決定上層建築,如果經濟跟不上,甚至落後的況下,盲目改造政治結構是很容易起到反效果。
還有就是要逐漸放權給那些系統篩選出來的忠臣,讓他們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裏放開手腳去幹,别什麽都指着他這個皇上來拍闆,效率太低。
至于這種改革中會出現的阻礙,江北然也一一想到了,同時也正在思考以及實驗着解決的辦法。
首先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曆朝曆代,再厲害的皇帝也改變不了基層吏治敗壞,管控能力下不了縣城,官僚集團陽奉陰違,法律得不到執行。
這一點就因爲他會飛,而且飛的很快,就勉強算是被暴力破解了,雖然不可能做到完全杜絕,但比起之前已經好太多了。
再加上江北然準備再做個“舉報箱”投放各地,鼓勵民衆投書舉報,到時候再設下足夠豐厚的獎勵。
如果百姓身處外地,想來甯都舉報,那直接提供驿馬,并提供五品官員的待遇,給細米二升,面兩升,酒一升,肉三分,以及鹽、豉、蔥、姜、葵等香料。
簡單來說就是有專車專送,還給好吃好喝,對于許多平時吃不飽的百姓來說,反正都是死,幹嘛不拼一把?
當然,完全寄希望于百姓舉報也是不可能的。
江北然研究了大量書籍,以及回憶二十一世紀的種種監管制度後,也想出了一套可行之法。
首先要整治地方官員的腐敗,必須着力于制度和法制的規範,讓權力的運作公開透明,得到專門機構的監督,另外媒體也是對于官員非常厲害的強力殺傷性武器,強大到足以讓所有官連名表都不敢戴一塊,深怕被一波帶走。
雖然現在不可能搞出訊息傳播速度極快的網絡媒體,但報紙還是可以先搞起來的嘛,殺傷力也不弱。
多重力度下,江北然相信以後會有一天不需要他天天飛來飛去,晟國地方官員的腐敗程度也會大幅度下降。
第二點就是結黨營私、黨争、以及既得利益集團。
這個可以說朝堂終極毒瘤的玩意兒,被系統很輕松的就解決掉了,因爲在他的手下,隻有忠君愛國之臣,這是哪個時代都不可能做到的,他獨一份。
可以說爲他省去了萬千煩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