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裏的氣氛逐漸不對勁的時候,丐幫的恭長老進來了,這着實讓陳三兩懸着的心放下了。他歲數大了,忘了丐幫的規矩了。
每年的錢塘江大潮歸來的時候,丐幫就會在城外的樹林裏面聚集開大會。當然,恭長遠雖然一直呆在北方,但是他卻是北方丐幫的龍頭。大約十年前,年輕的丐幫幫主趙簡竹繼位幫主之位後就沒在真正的帶領丐幫,于是,他定下了四大長老主持大小事務,自己四海雲遊去了。正因爲這樣,四大長老才是真正的“幫主”。不過,恭喜發财四個人卻常年不在一起,每年錢塘江的潮信才是他們會面的真正理由。因爲幫主每年在這裏召開丐幫大會,雖然他撒手不管幫内大小事務,但是這幾年他的能力漸漸凸顯,也使得他們四個省了不少心。不過,恭長老還是秉持着丐幫的基本規矩,進門前他唱喏道:
恭長遠,打着闆兒,來來回回着大茶館
大茶館,生意好,龍井烏龍鐵觀音
茶座多,客人滿,南來北往裏面坐
有的吃,有的喝,沒錢的就能幹看着
有的說,有的笑,打扮一人一個樣
陳掌櫃,發大财,金銀元寶一起來。
恭長老唱完這段,陳三兩樂了,于是他走過去丢給了他幾張紙币說道:“你呀你呀,還是這副嗓子。”
恭長老笑道:“陳掌櫃,半年多沒見了,您這裏生意是越做越大了。”
說完,兩人都笑了起來不說話,不過,陳掌櫃的今天的舉動倒是不一般,他從沒有這麽大手筆過,既然他這麽願意花錢給一個叫花子,那麽就說明,他這裏的情況不對。恭長老随即探頭進去看了看茶館裏面的這兩桌人。果然,陳掌櫃這麽做是有原因的。看來他是怕了這幾個人了。不過,恭長老的眼裏,那一灰一白兩人才是高手。練武的人,時間長了就會不知不覺的形成一種習慣這種習慣會讓他們舉手投足之間帶上一些他們自己也不能察覺到的習慣,比如拿東西的手勢,看東西的眼神和坐姿。相比那三個喝茶如同喝白水的人來說,那一灰一白的舉手投足都顯示出來了他們的境界之高乃一般人不能相比的。于是,他饒有興趣的說要讨口茶飯,陳掌櫃于是把他和他身邊的四個小叫花子帶了進來,讓他們坐在中間一點的地方。這時候,那一灰一白明顯察覺到了這個乞丐的本事,所以他們的狀态也比剛才警覺了不少,而那三個,卻依舊在大搖大擺的喝茶吃糕餅。
此時,這幾個人似乎暫時平衡了不少,各自盯着自己的酒水茶飯就這麽安靜的互不幹涉起來了。不過,接下來,情況就不對了,因爲恭長老要試探試探他們的底,于是他叫身邊的小乞丐去向那一灰一白讨要點。
當小乞丐走過去的時候,那兩個就各自丢了十幾個鋼镚給他,那個小乞丐甚至都沒有走過去,見到散落在地上的錢,他很感激的說道:“謝謝施舍,謝謝施舍。”說完,他撿起了這幾個錢跑回來了。不過,恭長老看見了這一幕卻很害怕,因爲他看到的不是兩個一般的練家子,他看到的是一個穿白衣的劍術大師和一個穿灰衣的暗器天才。兩人看上去歲數不到三十歲,都是風華正茂,隻不過,白衣的那一個款款大方,一看就是大家名門之後,而那個灰衣的,不拘小節,卻顯示出他出身一半的事實,不過,那個灰衣的丢出錢的時候,錢的都落在了同一個地方,所以說,他完完整整的丢出了一摞鋼镚,這是何等的指力和腕力才做的到?恭長老不禁擦了把汗,随後他對着那兩人笑笑,很尴尬的緩解了他們的這一次試探。
随後,恭長老正要實驗一下另外三個人的随後,屋外進來了四五個漢子,他們舉手投足間顯示出來的狀态是如同鄉野草民一樣的魯莽和莽撞,而且要命的是,他們幾個一人拿着一條大鐵棍。從他們身上挂着的腰牌來看,他們是蘇州鐵腳幫的人,但是他們這些人的出現卻有點不對勁,他們的神色慌張,看上去就像是躲避什麽一樣。随後,又來了四五個,恭長老再一看,那分明是徐州窮奇閣的殺手,他們也似乎是慌慌張張的來躲避的。難道外面有什麽厲害的角色不成?果然,伴随着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三四輛汽車停下了,這時候,一個穿着淡紅色衣服的女人走進來了,從她的外貌看去,這女子不過二十出頭而已,而且她的外表看上去也是清爽幹淨,毫無一點庸脂俗粉的那種狐媚之氣,不過即使如此,她身上那種朦朦胧胧的氣息還是讓店裏的一夥男人心猿意馬,這個女人進來之後挑起了眉頭說道:“你們幾個好大膽子,居然敢戲弄我日月聖堂的聖女,你們該當何罪?”
這句話打破了茶館裏面的安靜,因爲日月聖堂可是波斯拜火教幾經波折在中原的最後果實,但是這個地方已經由一個宗教變成了一個武學聖地,隻不過改名爲日月聖堂的拜火教依舊保留了一些屬于當時的東西,而拜火教的五行聖女可謂是門派最重要的存在,既然這幾個剛進店來的人冒犯了聖女,那麽,就算是恭長老也救不了他們。此時,那一灰一白兩人露出了戲谑的笑容,當然,他們也知道這個規矩,隻不過,誰能知道這個傳說中的規矩今天可以親眼見到。
随後,店裏沒有一個人開口,那女人見這些人都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于是伸開腳照着地面一跺腳,隻聽得一聲沉悶的破碎之聲,地面上的地磚被踩得稀爛,恭長遠暗中歎道:這小女子的功力竟然如此深厚,完全不像是個二十出頭的人。
這一腳來得厲害,一時間,就連喝酒喝得面紅耳赤的那三個也驚動了,此時,他們正在白酒濃茶胡亂大喝,這一腳讓他們三個也來了興趣,于是其中一個對着那些站着的家丁叫道:“你們幾個白癡,我養你們是當屏風的嗎?大爺的酒興都沒了,還不把那個女人打出去,”話音剛落,四五個家丁轉過身去沖向了那個女人,随後,那個女子見了也不躲閃,居然徑直沖向了他們,随後,就聽得幾聲骨頭碎裂的聲音,那幾個人紛紛捂着胸口倒下了。這時候,恭長遠仔細看了看他們幾個後發現,他們剛才被那個女子亂拳打斷了好幾根肋骨,估計得進醫院了。那女人一腳踩着凳子,一手指着那三個人罵道:“竟然敢和日月聖堂作對!你們活膩了嗎?”
這時候,其中一個不耐煩了,又見她傷了自己的家丁,于是站起身來忽的沖了過去,随後,那女子不慌不忙的擋住了那個酒鬼的拳頭,随後,不待那女子反擊,桌子上的第二個酒客也起身了,他飛起左腳就踢過來要取她的腰胯,結果那女子拉着那個出拳的使勁一個後跳,結果,要踢人的那個竟然踢倒了自己的同伴。
僅僅是這幾招的功夫,女子的本事就被他們看到了,這時候,灰衣人說道:“日月聖堂分爲五行旗,也就是金木水火土五個,其中,屬火的一個部隊推舉出來的聖使據說是一個内力深厚且擒拿之法高強的女人,沒想到今天有機會見到。”
那白衣人随後接着他說道:“不錯,我記得家父曾經說過,火旗古代時候是使用火器傷人,但是每個人都要學習一套控鶴擒龍一般的擒拿功夫自保,不過,我沒想到這女子年紀輕輕就可以如此内功深厚,看來她習武的年齡不亞于你我。”
雖然這時候的店内吵鬧,但是兩個人的聲音還是傳到了那個女子耳朵裏,随後,她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到了角落裏的一灰一白兩人身上。随後,女子指着他們兩個說道:“你們是什麽人?怎麽知道我聖堂的秘密?”
這時候,灰衣人站起來了,他笑着說道:“聖使息怒,在下不過山野草民,那裏知道聖堂的不傳之密?隻是在下胡亂猜測的而已。”灰衣人盡力掩飾自己的激動了,但是那個女子還是不肯放過他,随後,她起身要沖向他,畢竟她可不希望這個人知道更多。
但是,她選錯了對手,當她還隻是邁出半步的時候,兩根筷子忽然飛來,那種木頭摩擦空氣産生的音爆一瞬間讓她的耳朵轟鳴起來,于是她急忙躲開了,随後她蹲在地上捂着耳朵痛苦的哀嚎着。這時候,那兩根筷子已經深深的插在了牆裏面。這時候,恭長遠大驚失色,他生平第一次看走眼,這樣的高手就坐在那裏,但是他卻沒有看出來。
這時候,見那個女人站起來了,灰衣人也知道她并無大礙,于是那個灰衣人張口說道:“在下李青雲,江湖散人一個,不過在下受到日月聖堂邀請來到錢塘江畔多日了,既然閣下就是聖堂的人,那麽閣下可否引薦一下?”
随後李青雲見那女人不太放心他身邊的人,李青雲又指了指身邊的白衣人說道:“這位是山東沈家的劍客沈潮,其父乃‘阡陌無痕’沈天羽。”
這時候,店裏的人忽然對沈潮和李青雲肅然起敬了,不過,他們之所以會這樣還是因爲沈潮的父親和李青雲的身手,随後,那個女子一抱拳說道:“烈火旗聖使白薔薇見過兩位,既然是聖堂的客人,請随我來吧!”說完,白薔薇轉身走了。随後,李青雲取出幾張紙币丢在桌子上,帶着沈潮離去了。
而就在此時,屋頂的三個領主卻暗中想到:丐幫、日月聖堂、還有他們三個,今年的錢塘會還真是熱鬧。但是他們三個哪裏知道,這才是剛剛開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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