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釋長劍在手,心中戾氣陡增,濤濤真氣如長江大河般在體内奔走,以野蠻強橫之勢将一條條堵塞的經脈打通,以至于經脈龜裂,血管破損。若不是青龍真元爲他提供源源不斷的生機修補經脈血管,恐怕他早已經脈盡斷而死。
此時,他的識海中殺意彌漫,戾氣縱橫,就連剛剛顯化一寸高的元神都被染上了一層由負面情緒化爲的血霧兇氣,幸虧玄真子所留的元神之力尚在,死死的護住了他的神識本源,他才沒有徹底喪失神智。
“哈哈哈哈,一座小小的木樓也敢阻擋我,你們莫不是以爲我李釋是好欺負的?”
李釋的表情兇惡異常,聲音桀骜不馴,說話間青虹劍斜斜揮出,青光暴漲奪目,勁風鼓舞縱橫,一道長達三丈有餘,半月形的青色劍光從劍身上掙脫而出,朝着木樓怒斬而去,周邊的事物陡然被罩上了一層青光。
木樓中的人不由得驚叫出聲,他們萬萬想不到,眼前這個弱不禁風的書生竟然能爆發出如此淩厲強盛的劍氣,在生死攸關之際,他們紛紛哭嚎着向木樓外跑去。
不過劍氣迅疾如電,不過眨眼的功夫,就撞到了木樓之上。
“轟!”的一聲巨響,萬道霞光沖天而起,氣浪迸濺,如滾滾黑雲四下奔騰,正好撞倒了木樓東南面的一座假山之上。
隻聽得“轟隆”一聲,土石炸裂,原本那傲然聳立的假山頓時分崩離析,一塊塊人頭大小的石頭胡亂飛射。
再看木樓晃了兩晃之後依舊矗立,隻不過屋檐上以玉石雕刻的法陣陣眼全部炸爲粉末,樓内的衆人紛紛跌倒在地,猶如滾地葫蘆一般。
李釋見木樓未塌,怒氣更盛,怪吼一聲,手中長劍再次爆發出炫目的青光,力劈而下,劍氣縱橫淩冽,無堅不摧。
幾乎在同一瞬間,白衣男子縱身飛掠到李釋面前,一道銀芒自手中電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激撞在青色劍氣之上。
“嘭!”
勁風狂飙,真氣怒射,一股狂暴的氣浪以二人中間爲原點猛然爆開,席卷八方,所過之處土石草木飛濺,樓閣建築坍塌。
那棟木樓更是慘遭解體,無數王公大臣,進士舉子紛紛慘叫着摔落在地,好在這木樓隻是一座臨時避難的場所,結構簡單,離地不高,這才沒有出現人員傷亡的狀況。
“你是何人?爲何阻我?”
李釋頭上束發的布帶早已被激蕩的真氣攪碎,披頭散發的瞪着白衣男子,手中長劍斜指地面,劍氣吞吐不定,激蕩起陣陣塵土。
白衣男子并未搭話,而是眼神凝重的看着李釋,臉上青紅二色交替,過了半晌之後,這才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細聞之下,竟帶有一絲鮮血的腥味,顯然已是身受内傷。
“你怎麽不說話?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話還未說完,李釋便突然愣了起來,臉上浮現出了諸般神情,似喜,似怒,似驚,似悲,讓人實在是摸不清頭腦。
此時的他隻覺得眼前轟然一亮,萬千幻想撲面飛來,許多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事物在他眼前急速變幻閃過,無數聲音摻雜交疊,如山呼海嘯一般,在他耳邊轟鳴響起。
李釋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爲他在不知不覺間,竟然引發了修行中人談者色變的“心魔劫”。
這心魔劫本是修行路途中異常兇險的一道關隘,稍有不慎,便會有身死道消之危,隻有真人境以上的修士才有機會觸發,一旦渡過劫難,便可使元神之力大漲,從而修元神金身,爲成就散仙之體打下堅實的基礎。
李釋雖然尚未進入先天之境成爲真人,但體内任督二脈已通,識海自開,再加上玄真子所留的元神之力日夜滋養,所以他雖不具備真人之境,但就元神而言已不弱于任何真人修士。
由于他真氣修爲雄厚,心性磨砺不足,本就容易受到外魔入侵,再加上之前,他因受笛聲蠱惑,諸般負面情緒爆發,導緻怒火攻心,神智異常,所以才會提早引發了此劫。
以他此刻的元神修爲,遭遇此劫本就是有死無生之事,更何況他如今怒火攻心,神智異常,根本無法抵擋心魔劫的威力。
若不是玄真子所留的元神之力竭力護住他的神識本源,說不定他此時此刻早已神魂俱失,淪爲一具行屍走肉。
白衣男子本來就被李釋那雄厚剛猛的真氣修爲所驚,如今見他呆立不動,面色古怪,不由得又多了幾分警惕,甚至于将全部的神識念力都投放在他身上,隻要他稍有異動,便會立即給予雷霆一擊。
這樣一來,無形中便給李釋多增添了幾分壓力,使得他的情況變得岌岌可危。
刹那間,他仿佛置身在一個巨大的漩渦中心,被狂濤巨浪般的幻想吞沒,随着每一次的跌宕起伏,他的神智便會弱上一分,殺戮之心随之增強一倍。
百般無奈之下,李釋趁着神智未消,做出了一個極爲大膽的決定,他要将玄真子的元神之力徹底吞噬,從而壯大自身元神抵禦心魔劫。
可是這樣一來,玄真子的元神之力便會與他的神識相融相化,而他自身的脾氣秉性就會徹底改變,成爲一個玄真子與李釋的結合體。
決定既已做出,他自然不會再去多想這些,心念一動,雄厚無匹的真氣沿督脈逆流而上,徑直灌入到眉間玄竅當中。
原本被血霧兇氣覆蓋的元神得真氣之助,頓時金光大作,将整個識海染成一片金黃,一道道清涼氣息猶如飛鳥投林般湧進了金色元神之中。
霎時間,識海之内風雲驟起,雷霆肆虐,一道道碗口粗細的驚雷接二連三的劈向那金色元神,仿佛是在懲罰他吞噬了那些清涼氣息一般。
九九八十一道雷霆過後,識海内再次恢複了清明,原本肆虐嚣張的血霧兇氣早已不見了蹤影,金色元神由一寸大小漲這三丈六寸高下,一道道青中帶金的真氣緩緩自識海中流出,回歸到李釋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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