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呼吸的感覺,會讓人變得難受和暴躁。
感冒時候鼻塞,呼吸不暢的情況,想必人人都體會過,那種情況就已經足以讓人崩潰。
更何況是窒息!
李木眼前的場景還在女生宿舍的廁所,繩子勒在他的脖子上,他拼命地想要掙脫,卻來不及了。
呼吸越來越困難,臉色愈發地慘白,喉骨都感覺已經碎了,意識逐漸地模糊。
“不對啊,怎麽感覺這不是幻象,而是我真的要死了?”
可怕的感覺。
死亡的恐懼。
骨子裏面都是冒出了冷汗,李木突然間覺得眼前的畫面是假的,可脖子處傳來的窒息感是真的,那種生命一點一滴在流失的感覺,絕不會有錯。
這是因爲。
他并不知道。
幻象中他死了!
現實中他也已經出現了生命危險!
當他坐在梳妝鏡的前面,緊閉雙眼,看到自己在廁所上吊的情景時,從梳妝鏡的玻璃裏面,也伸出來了一隻女人慘白的手,一下就是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女人的手白皙而修長,衣袖是很古代的那種袖口,顔色全紅。
似乎女人的手掐住了李木的脖子,還覺得不能用全力,還覺得不夠解氣,五根手指的指甲都在瘋長,抵在了李木身後的牆壁上,将牆壁都是戳出了五個洞。
與此同時。
鏡子瘋狂地顫抖,從内而外地碎裂,就像是被人用頭撞碎了。
一張女人的臉從鏡子裏面擠了出來。
女人的臉上插滿了碎玻璃塊,有些插得很深,有些插得很淺,但臉上的皮肉都是被割開,皮開肉綻,鮮血不斷地往下流。
可這個女人還在拼命地把脖子往前伸,把腦袋往鏡子外面擠壓,因爲她的臉露在了鏡子外面,可腦袋還被卡在鏡子裏面。
噼裏啪啦!
玻璃破碎的刺耳尖銳聲,響徹整個小儲藏間。
女人腦袋往外擠壓得越厲害,鏡子的玻璃就碎裂得越厲害,她腦袋上被割開的皮肉也就越多,鮮血流得滿頭滿臉都是。
可這個女人就像是沒有痛覺,一雙幽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李木,好像恨不得立刻吃李木的肉,喝李木的血一般。
此時,李木坐在鏡子前面。
他緊閉雙眼,并不知道眼前發生的真實場景,更不知道就在他的面前,一個滿臉鮮血的女人,用手緊緊地掐住了他的脖子,一雙暴突出來的眼珠子死盯着他,而他跟這個女人已經快鼻尖都碰着鼻尖了。
如果現在李木打開小儲藏間的燈,睜開眼睛看一看的話……
但是,他還處于上吊自殺的幻象中,隻覺得勒在脖子處的繩子越來越緊,生命的意識越來越微弱,愈發地覺得這不是幻象了,而是他真的會窒息死掉!
可他并不知道,幻象中他被繩子勒得快窒息死亡,而現實中他的脖子也正被一個女人的手死死地掐住了。
“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啃你的骨頭,吸食你的骨髓……”
女人猙獰而怒吼的聲音,飄蕩在小儲藏間裏面,她還在拼命地把滿是鮮血的腦袋往玻璃外面擠。
噗嗤!
鮮血噴湧。
啪嗒!
女人的左邊眼角被玻璃割開,眼珠子都被割掉了,砸落在了梳妝鏡的台面上。
可是。
這個鏡子中的女人沒有停下來,她像是毫無痛覺的行屍走肉,咬碎了自己的牙齒,左邊眼珠子被玻璃塊割掉,一個冒着污血的黑洞長在臉上很滲人,但她卻還是睜大着右邊眼眶中唯一的眼珠子,死死地瞪着面前閉上雙眼的李木,繼續不要命地把腦袋往玻璃外面擠。
一點點。
還差一點點。
隻差一點點了。
女人的鼻子就會碰到李木的鼻子。
女人滿是鮮血和插滿玻璃碎塊的臉,就會砸在李木的臉上。
然而。
不知眼前真實情況的李木,還是坐在梳妝鏡的前面,緊閉雙眼,全身緊繃,一雙拳頭死死地握住,指甲蓋都刺進了肉裏面。
窒息的感覺,讓他瀕臨死亡。
“小木,你記住,無論什麽時候,人都要活得有尊嚴,知道嗎?”恍惚間,父親的聲音在李木的耳邊響起。
這句話。
李木很熟悉。
從他讀初一那年開始,記到了現在,不曾忘記。
讀初一的時候,班上有個男同學看不慣李木學習成績好,經常被老師表揚,而他們這些壞學生,就經常被老師批評和無視。
這名男同學當衆一個耳光打在了李木的臉上。
李木從來都不是軟柿子,沖上去也打了這名男同學一個耳光,兩個人厮打在了一起。
後來在班主任的辦公室裏面。
卻出現了一邊倒的現象,打李木耳光的這個男同學,是班上甚至全校都出了名的混混學生,家裏面有些勢力。
所以,班主任就隻是一個勁兒地訓斥李木。
當着李木父親的面,就說李木不應該還手打人,就算是同學打了他一個耳光,他也應該報告給老師,讓老師來處理。
啪!
李木的父親二話不說,就給了班主任一個耳光。
在場的人都是懵了。
班主任被學生家長當衆打一個耳光,也感覺到顔面掃地,沖上去就跟李木的父親厮打在了一起。
李木的父親一腳将班主任踹開,狠狠地說道:
“我打你,你爲什麽要還手?你應該打電話報警,讓警察來處理啊?現在知道我兒子小木爲什麽要還手了嗎?因爲我們是人,要活得有尊嚴,要活得有血性,你們都這麽在乎自己的尊嚴和血性,爲什麽不允許我兒子在乎?我覺得我兒子還手沒有半點錯!錯的是先打人的混蛋,錯的是你這種勢利眼老師!”
“爸,是你嗎?你和媽到底在哪兒?我好想你們。”意識越來越模糊,李木感覺到他真的快要被繩子勒得斷氣了,腦海中卻忍不住去呼喊。
“小木,你從小就是一個堅強的孩子,你要活下去,爸相信你能找到我們的,一定能!”父親的聲音在遠去,漸漸地聽不見了。
痛!
手掌心的刺痛,讓李木發現他眼前的場景變了,重新歸于了漆黑一片,他好像已經回到了奶茶店的小儲藏間。
可是,他卻更加地恐懼了。
因爲既然從幻象中回到了現實,那爲什麽喉嚨處傳來的窒息感,不但沒有消失,反而越發地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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