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軍區基地的外圍,A區簡直就是天堂。
這裏原本是天府市郊區,一眼看過去不是丘陵就是平原,然而,現在的丘陵平原上全是難民幸存者。
偌大一座天府市幸存下來的十米擠在這裏,顯得很是擁擠。
出了A區,便是一望無垠的帳篷,層層疊疊,肮髒不堪,甚至還有不少令人臉紅的喘息等等聲音發出。
當然,還有許多喝罵,威脅,以及哀求。
饒是這樣,難民還是把中間的幹淨大道讓了出來,這是供予軍區的大道,沒有人敢跨越,一旦跨越,那會挨槍子兒的。
普通人在末日,真的太辛苦了。
“媽媽,媽媽……”一名女子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帳篷,迎來她女兒的欣喜高興。
“婷婷,乖,看媽媽給你帶什麽好吃的回來了。”女子即使疲憊,卻面帶微笑,從兜裏掏出了一小袋面包,還有幾顆奶糖。
“糖!”婷婷興奮尖叫,她不過是四五歲大而已,最喜歡這些東西了。
雲山海駐足觀望,順着女子來的地方看去,在遠處,幾個稍微大一些的帳篷内還有呻吟發出,也有幾個女子疲憊不堪的離開。
她們面色或是愧疚,或是死灰,或是如釋重負,無一例外,手裏僅僅拽着食物。
“人心啊!”雲山海别過頭,開始擔心自己的那個她,如果也是這樣……
“不行,不行!”猛然甩頭,把這不好的想法從腦海中甩出,他不敢想下去。
如果真是那樣,自己會做出什麽都不知道。
“我要改變,我要改變這一切!”雲山海喃喃自語,他開始轉圈,圍繞普通幸存者的四周,查看百态,後面更是踏足帳篷區,離開了幹淨的大道。
一進來,這裏尿騷味兒濃郁,還有各種臭氣,更是有不明不白的味道散發。
他繞圈,觀看,這裏威脅,搶劫,強人所難,都有!
而且,由于天色一直黑沉,陽光長期無法照射,寒冷自然蔓延而開。
大家都穿的厚厚的,那些隻顧逃命,穿的薄的都有軍方贈送的被子,各式各樣都有,他們時時刻刻都裹着,因爲太冷了。
然而,還有一些人帳篷四周幹淨,被子也比一般人多,吃的也比一般人好,甚至還有新的衣物。
他們都是一些強勢人員,看着末日來了,便放大内心的險惡,靠着身體優勢或者比一般人狠,得到不少好處,活得倒是滋潤。
人心與人性的差距……
第二天,雲山海等到了徐楓,看着他從後面的兩輛大卡車上拖來的十噸鋼材,不少還是車輛的零件,看來确實很難找。
“山海兄弟,這些鋼材我可是跑了方圓幾裏才好不容易找到的,中途還遇到了一隻大蟲獸呢。”他身上綁着繃帶,如果不是實力強大,加上帶了槍械,很可能就回不來了。
别看雲山海可以在這座城市肆虐,但其他人卻沒這個本事。
雲山海現在的持續力與戰鬥力可是相當恐怖的,三百多道生命之息,也就是三百多次滿血複活,也是三百多次攻擊力暴增。
更是三百多顆療傷聖藥。
“哦?還有蟲獸啊?”雲山海靈機一動,“殘骸帶回來了嗎?或許我可以嘗試一下增強你的盾牌。”
他有個想法,自己還沒有利用那些怪物來制作強化裝備。
不多久,蟲獸拉來,雲山海手掌覆蓋而上,在徐楓驚駭的眼神之中硬生生煉化成一塊隻有巴掌大的墨玉片。
不可想象,一整隻十多米龐大的蟲獸居然才得到巴掌大的一小塊,其餘全是雜質,被揮發在空氣中了。
緊接着雲山海又熔煉鋼鐵,那鋼鐵也不發紅,在他的手底坍塌,收縮,小山一般的鋼鐵堆不見發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減,直到在地面平鋪一層塊狀物。
其中,手持的地方被雲山海用蟲獸凝聚的墨玉塊給強化,更容易保護手部,盾牌被他輕若無物提起,另一邊居然是尖錐撞,一旦碰到怪物,絕對是強有力的武器,可以硬生生撞碎。
眼神一轉,這由他制作盾牌的信息展露無疑,其屬性讓雲山海都是稍稍感慨。
蟲甲盾:(普通)
防禦+20
效果:由蟲甲與鋼材糅合而成,具有減震與不易變形的功效,可以屏蔽蟲獸感知。
防禦+20,這是一件小極品了,雲山海試了試重量,剔除雜質之後,現在應該有一頓的重量,徐楓拿着應該會很艱難。
但是,後者握住蟲甲盾的一瞬間,有股濃郁氣勢淩人,雲山海看他的感覺像是在看一隻無懈可擊的烏龜。
“你這傳承,不是什麽王八之類的吧?”他脫口而出,開個玩笑。
誰知徐楓面色一僵,有點畏懼的看着雲山海,“兄弟……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
“兄弟,我先走了,出去試試這什麽蟲盾的盾牌有多厲害!”徐楓又逗留了一下,這才告辭離開,雲山海當然送了他出門。
然後他才漫步轉身,看着門外等了許久的一個士兵。
“你叫什麽名字?”他詢問,這是自己兩天前吩咐在這裏等他的那位。
“報告上級,我叫周朱安。”
他敬了個禮,雲山海現在是少校,說是長官也不爲過。
“嗯,跟我來吧。”雲山海也不多語,吩咐他來到A區之外的幸存者營地。
這裏,相比于昨天,又混亂了不少,國家軍隊全部迎擊怪物們去了,勢必要掃除安全隐患,所有上級幾乎全部出動,隻留下後勤管理龐大的軍區。
“看到他們,你有什麽想法?”雲山海随口一問,瞥見角落出的一名青年。約摸二十歲左右,緩緩朝自己胸口插入一把匕首,血液狂流,他卻絲毫沒有顫抖,隻是眼神死灰一片。
到死,他的嘴角都在喃喃,雲山海看他嘴型,讀懂了說的是什麽。
“寶貝兒,你爲了我安于他人胯下,我殺了他,卻下不了手殺你……唯有殺了我自己……”
“唉……”歎息,雲山海看着這大片大片的帳篷,以及那大片大片對生活無望的幸存者,他們無力,他們苟且偷生,他們,處于崩潰扭曲的邊緣。
“長官,我,我沒有什麽想法……”
周朱安的眼神明顯不對,有痛苦,有喪氣,更多的,卻是無奈。
“你沒有,我卻有個想法。”雲山海輕輕開口,目視四周,渾身釋放一股别樣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