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夢有點弄不明白，既然姚伊娜把愛情看得那麽神聖，那接下來的事情應該很簡單，那就是果斷分手。
這樣一來，最多是金錢的損失和情感上的傷害而已，她還困惑什麽？
不把事情弄清楚，這咨詢就沒法繼續進行。
“當然分了，我不可能繼續一段被玷污的愛情，那樣我會惡心的。”
“那你困惑什麽？”
餘夢直接問了出來。
姚伊娜又沉默了片刻。
想了想，她突然問道：“你們怎麽看待李仁光這種行爲？”
餘夢：“……”
這話題是不是太跳躍了一點？
不過不管姚伊娜的話題再怎麽跳躍，他都已經知道真實答案了。
原來如此！
不過他暫時不便多說，還得先回答姚伊娜的問題。
“渣！”
最先回答的是許哆哆。
“确實渣！”
補刀的是已聽得非常氣憤的唐菲琳。
同樣把愛情看得比較神聖的她已經聽得義憤填膺。
餘夢笑了笑，沒有繼續補刀。
“不，他不渣！”
讓他大感驚訝的回答來了。
從姚伊娜現在的表情來看，她似乎對許哆哆和唐菲琳有着強烈的抵觸心理。
爲什麽會這樣？
被如此背叛了，她還不質疑他的人品？
這又是什麽原因？
餘夢皺起了眉頭。
他還沒來得及問，許哆哆已經按捺不住了：“這樣還不渣？姐姐你的心到底有多大啊？你是聖母嗎？”
許哆哆的語氣已經很不善。
餘夢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就是許哆哆的毛病。
論專業素養，在心理學和婚姻感情方面，許哆哆未必會輸給那些專家級的咨詢師，甚至還有過之，可他差就差在他的性格上面。
典型的悲觀主義者，憤世嫉俗者，再加上十分犀利的毒舌。
說白了，他沒有塗磊的資曆，卻有比塗磊更毒的舌頭。
這樣是很容易得罪人、不讨人喜的。
唉，這咨詢又沒法順利進行下去了。
果然，許哆哆這話一出，姚伊娜的抵觸情緒更加明顯了：“小許，你這麽說就不對了！你了解具體情況嗎？你很熟李仁光的人品嗎？你這樣輕易給人貼标簽是不是太不專業了一點？”
她也是一連三問。
不愧是做企業咨詢顧問的，在口才和思維方面，她未必比許哆哆差。
唉，要杠上了！
餘夢又歎了一口氣。
不過他現在也樂得如此。
在自己的思路沒有理清楚之前，讓兩人杠一杠未必一定就是壞事。
餘夢向來認爲，在如今這個複雜的社會，大部分人在與人交往的過程中，要麽就帶着虛假的面具做人，要麽就在言語上有所修飾，很難通過言行真正去了解一個人的内心。
唯有兩種情況例外。
一是當一個人變得感性時。
在這種時候，這個人說的大部分語言都是肺腑之言。
二是在情緒激動時。
情緒一激動，很多言行都顧不上用意識來修飾，往往也是源自于内心的真實想法。
不僅如此，人的情緒一激動，情緒就會失控，很多内心的真實想法就會一股腦的冒出來，如泉湧。
這樣的效果，就算是讀心術也未必能達到。
因此，在很多時候，餘夢并不介意他的咨詢對象情緒激動。
必要時，他甚至會故意去激怒對方。
許哆哆也認可這一點。
此時的他，似乎爲了故意氣姚伊娜，幹脆針鋒相對地和姚伊娜給頂上了：“在感情事上，先看的就是人品，如果一個人的人品不行，那他其它方面再好，那這個人也是一票否定的。”
“你的意思是人不可以犯錯嗎？”
“是的，最起碼在男女關系上不能随便犯錯。”
“那按照你的标準，所有犯過錯的人都不值得原諒，犯了錯就必須得離婚？”
“如果你願意将就，那你可以原諒，但我得告訴你，有句話叫本性難移，背叛過的人，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和無數次。”
“你這是謬論。”
“既然你不信，你還覺得他人品沒問題，那你别跟他分手，幹脆原諒他啊！”
兩人果然杠起來了。
杠得針鋒相對。
直到許哆哆說出了最狠的一句，兩人才停了下來。
嚴格說來，是姚伊娜被嗆住了。
半響，她才蹦出了一句：“我跟你三觀不合，我的事情請你不要再參與了，謝謝。”
接着，她轉向了餘夢：“你也認爲他是渣嗎？”
正在看熱鬧的餘夢一下就郁悶了。
這還用問？
渣！
必須渣！
可問題是他能這麽回答嗎？
從剛才姚伊娜和許哆哆的争鋒過程中，他已經發現，姚伊娜這女人看似很好說話，但骨子裏卻極其有自己的主見，很難接受他人的不同意見。
這一點，正郁悶地閉嘴的許哆哆應該最有感受。
“暫時不好下結論，我對他還不夠了解，對事情的具體情況和背景也了解得不夠詳細。”
餘夢隻好先采用緩兵之計。
沒辦法，不延緩不行，那會是大損失。
損失的不止是金錢，還有他所期盼的虛幻能量。
餘夢再一次審視了識海中剛剛冒出的一串信息。
“發現适量虛幻能量，建議深挖！”
·能量宿主：姚伊娜。
-姚伊娜，女，三十二歲，離異……
·能量存在緣由：沉浸于虛幻的完美愛情之中不願清醒、自欺欺人。
·深挖方式：揭穿真相，讓其清醒，回歸現實。
……
餘夢有留意到，在之前所出現的幾次信息中，對于虛幻能量的提示都是少量，而這次是适量。
這是不是意味着姚伊娜身上所存在的虛幻能量相對比較多？
非常有可能。
餘夢已經發現，姚伊娜沉浸在虛幻世界裏的地方很多很多。
追求完美的愛情；
盲目地相信一個明顯是渣的人不願意清醒；
……
她的這種沉迷，已經讓餘夢都有點無語了。
“你還想知道什麽？”
姚伊娜追問起來。
我還想知道什麽？
其實我想知道的我都已經知道了，隻是不好直接說出來而已！
因爲擁有讀心術，在剛才和姚伊娜對話的過程中，以及姚伊娜和許哆哆争執的過程中，他已經獲取了很多很多的信息。
包括姚伊娜現在爲啥困惑。
他隻能感慨，李仁光那個人太會玩了。
簡直是高人！
可這些話他暫時都不能說。
那怎麽辦？
想了想，他回答：“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先針對李仁光調查一番。”
餘夢提出了一個以退爲進的建議。
“調查他？爲什麽？”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我覺得你們兩人的交往過程中有太多疑點，如果不調查清楚就輕易下結論，這是一種不負責任的做法。”
餘夢實話實說。
在姚伊娜的講述中，他已掌握了太多的信息，也有了太多的疑惑，而且這些疑惑還是無法從姚伊娜口中找到答案的，必須要從李仁光那邊去做調查。
最爲關鍵的是，姚伊娜現在對于李仁光的否定評價已經有着太強的抵觸情緒，不管餘夢說什麽，隻要是關于李仁光不好的評價，她都不願意去接受。
咨詢到此已到了瓶頸期，餘夢就算想繼續挖虛幻能量，也基本不可能。
那就以退爲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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