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的深夜,燭火搖拽,一具具棺材依次排列。
這畫面有點熟悉啊!……黃粱愣在了原地。
劇情開始了?……黃粱恍然,也許是見他半天沒有動作,藏在棺材裏的秋生等得有點不耐煩了,‘哐哐哐’竟然直接踹起了棺材内壁。
真是脾性難改,看來要給你點教訓了……黃粱心中冷笑一聲,眼珠一轉走到了左邊四目道長帶來的八具屍體前。看着畫着濃妝,穿着清朝官服,閉眼靜靜站立的八具屍體,噗!他吹滅了擺在供桌上的長明燈。
眼見八具屍體腦門上貼着的黃色符箓一一飄落,黃粱臉上露出了一絲壞笑,一邊走向門口,一邊口中大聲道:“都這麽晚了,也該去睡覺了。”
砰!他重重關上了房門。
“喂,文才,你怎麽就直接走了?搞什麽,一點沒有意思……啊!這些鬼東西怎麽活了?你們不要過來,救命啊……”聽着裏面秋生傳出的慘叫聲、叮叮當當聲,黃粱靠在門上很悠閑。
“什麽事?”
就在黃粱打算再等一會進去時,旁邊的東屋突然跑出了兩名男子。
一人白發、白眉、白須,正是黃粱的師父九叔。
另一人戴着一副眼鏡,卻是九叔的師弟四目,一名趕屍人。
“師父、四目師叔,秋生想和屍體玩一會。”黃粱瞎謅道。
“什麽?”
四目大驚,趕忙跑了過來,一把便推開了房門。
“你呀你!”九叔指了指黃粱,跟着四目跑進了屋子。
黃粱讪讪一笑,趕忙将功贖過道:“師父、四目師叔,我來幫你們。”
此時九叔、四目已經咬破中指,開始用純陽之血定住亂跳的屍體。
而秋生則狼狽不已,不僅臉上的妝花了,身上的清朝官服也變得破破爛爛。
沒有猶豫,黃粱同樣咬破了右手中指。
一腳踹翻一個跳過來想咬他的屍體,黃粱把中指血印在了屍體眉心中央,本來亂動的屍體立馬變爲了一動不動的雕像。屍體屬陰,蘊含大量陽氣的中指血自然最克他們,不過這一點對于僵屍就沒什麽作用了。
“哎,你輕點,别打壞了。”四目喊道。
黃粱一看,原來是四目嫌九叔出手太重毀壞了屍體,擔心不好向顧主交代。
因爲有三個人出手,所以八個亂跳的屍體很快被重新制服貼上了符箓。
四目換上黃色八卦道袍,左手扛着黃幡,右手拿着招魂鈴指着黃粱、秋生沒好氣道:“你們兩個玩歸玩,不要拿我的人玩嘛!”
“師叔,我……”
秋生剛要開口解釋,四目直接打斷道:“哎,不要說了,我走了。”
“多住兩天嘛!”九叔出聲挽留道。
“行了、行了,後會有期。”四目搖動了手中的招魂鈴。
“天蒼蒼,夜茫茫,回家了,列成行,各位大哥上路了……”在四目鈴铛的指引下,八具屍體跟着四目一蹦一跳的出了義莊。
如同《僵屍先生》裏的劇情一樣,九叔叉腰沖着秋生呵斥道:“這麽晚了不回去,幹什麽?晚了你姑媽又要來要人了,回去。”
“師父,我錯了。”
黃粱主動認錯道。
也許是因爲黃粱一直很懂事,九叔并沒有訓斥他,隻是搖了搖頭。
收拾完被屍體弄得淩亂的屋子,黃粱開始修煉《輪回鏡觀想法》。
*********
第二天一早,黃粱剛打掃完院子,便被九叔喊了過去。
“師父,有事?”黃粱問道。
“去收拾一下,換身一身幹淨衣服,任老爺請喝外國茶。”九叔點頭道。
外國茶?不就是咖啡嘛!……黃粱恍然,轉身進了西屋。
等黃粱跟着九叔來到西餐廳時,任發,任老爺早已等候多時,任老爺穿着一身絲綢長袍,長相富态,年齡倒是和九叔差不多。
“九叔你好。”
“任老爺。”
“任老爺。”
互相打過招呼後,三人坐定。
“聽說令千金從省城回來,怎麽沒請她一塊來?”九叔開口問道。
“這丫頭剛學會化妝,一回來就到處去教人家。”任老爺笑着道。
“一講起她就來了。”任老爺看着左邊道。
黃粱扭頭一看,任老爺的女兒任婷婷果然是個大美人,彎彎的柳眉,挺挺的鼻子,殷紅的小嘴,臉蛋圓潤,肌膚賽雪,頭上戴着一頂很洋氣的圓帽,再配上一身白色低胸長裙,真可謂是誘人之極。
“爸爸!”任婷婷沖着任老爺喊道。
“快叫九叔!”任老爺指着九叔道。
“九叔!”
任婷婷甜甜道。
“坐坐,都這麽大了。”九叔看着任婷婷感歎道。
黃粱當然不會如本來的文才一樣盯着人家的胸色眯眯的道:“是好大啊!”,隻是沖着她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也就沒有得罪她,自然也不會有任婷婷惱怒戲弄九叔、文才師徒的戲碼。
點過咖啡,任老爺吸了一口煙鬥,開口道:“九叔,關于先父起棺遷葬的事,不知道你挑選好吉日了沒有?”
要來了嗎?……黃粱心中一震,趕忙打起了精神。
“我看這種事你還是考慮考慮,這種事一動不如一靜。”九叔提醒道。
任老爺根本不在意九叔的提醒,毫不猶豫道:“我已經考慮清楚了,當年看風水的先生說過二十年後一定要起棺遷葬,這樣對我們才會好。”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三天之後動土起棺。”九叔考慮了下道。
“那我們要準備些什麽?”任老爺問道。
“你隻要找好人手就行,其它的東西由我來準備。”九叔答道。
“哪麻煩九叔了。”任老爺感謝道。
至始至終黃粱都沒有插嘴,因爲他知道任老爺的父親已經變成了僵屍,還是早點處理掉爲妙,越拖隻會越麻煩。這時侍者走了過來,俯身對着任老爺道:“任老爺,黃百萬來了,在那邊。”
“九叔,我要到那邊去和朋友打個招呼,你們請自便。”任老爺說完,又沖着侍者吩咐道:“拿點蛋撻給他們吃。”
……
看着任婷婷起身離開了西餐廳,黃粱也告别九叔,立馬跑向了秋生姑媽開的胭脂水粉店,哪裏可是有一場好戲看,他可不想錯過。
當黃粱來到店鋪外時,果然聽到了那段經典對白。
“你什麽時候開始做這個的?”
“你說學這個?”
“做和學不都是一個意思嗎?”
“哦,我從十二歲開始我媽就教我了。”
“什麽?是你媽教你的?”
“是啊!可惜她死得早,我隻好去省城再學了,這種顔色很好看啊!”
“對了,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歲了。”
“哇,那不是做了六年了?有沒有想過做到哪天?”
“沒有,如果我八十歲還活着,我還會再做下去。”
“你不是讓人強迫的?”
“哎呀,這種事要講興趣,怎麽會被強迫呢?再說是女孩子都會喜歡的。”
“你有沒有想過什麽時候不幹?”
“沒有,我想把在省城中學到的東西傳授給這裏的女孩子,她們一定會很開心的。”
“你自己開心就好,千萬别教壞這裏的女孩子。”
“你的思想太落後了。”
“這不叫思想落後,而是有關道德問題,今天到此爲止,我不做你生意,你還是回對面的怡紅院去吧!”
眼看着任婷婷嘟着嘴,一臉氣憤的準備離開,黃粱及時推開門補刀道:“秋生,你誤會了,婷婷可不是怡紅院的妓女,而是任老爺的千金。”
“小姐我……”秋生這才知道是他自己誤會了,連忙跑過來想道歉。
“你當我……”任婷婷這時也明白了過來,原來怡紅院是一家妓院,秋生一直把她當成是裏面的妓女。
啪!任婷婷甩了秋生一記耳光,跺了跺腳走了。
“文才,你害我。”秋生望着黃粱一臉氣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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