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逑坐在祁禹府邸之中,與老師讨論着夢芒之死。聽到郝逑的話,祁禹臉色凝重地說道:“根據你當時的描述,他那時候的實力,也不過遠遊境後期罷了。若真是他所爲,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便成長到這一步,實在是有些可怕。能夠悄無聲息地殺死夢芒,至少也得半步控道境的實力!柯烨、雲墨,嘿,這師徒倆,可怕啊!”
雖然無法确定,但兩人也認爲這事兒是八九不離十了。夢芒一直針對雲墨,而雲墨所擅長的,也是以魂魄之力攻伐敵手。結合夢芒的死狀,他們想不出比這更合理的解釋。
“這事就不要與其他人說了,此子如今便已擁有如此強悍的實力,将來必定會成爲至強的存在。無論如何,都不要與之交惡。”祁禹提醒道,他有些感慨,當初他還遺憾未能收雲墨爲弟子。沒想到轉眼之間,對方便擁有可與自己一戰的實力了。
樊景文站在自己的府邸之中,臉上帶着一絲笑意,他想起了那日雲墨所說的話。雲墨讓他不要管,自己會處理這件事情。然後,雲墨就當真漂漂亮亮地處理了這件事情。
除了他們,還有一人也猜到了這件事情的真相。
夜晚,雲墨從柯烨府邸出來,往日柯烨府中人太多,他沒有去湊熱鬧,今日才過去道賀。走到一處小巷時,他停了下來,向一旁房屋的陰影看去。
“出來吧。”
一個身着甲衣的男子從陰影中走出,正是護衛夢思思的丘平。他走到雲墨跟前,好久才開口說話:“那件事情,是你做的吧?”
“丘平統領指的是哪一件事情?”雲墨笑問道。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事情,自然最近鬧得最大的那件事。”
“這事可不能亂說,丘平統領,我就是一個實力低微的準學員而已,可做不了太多事情。”雲墨搖了搖頭,丘平能夠猜到這件事情,雲墨并不奇怪。不過,就算對方猜到了,雲墨也不可能親口承認這事。
聽到雲墨說自己實力低微,丘平嘴角一陣抽搐。盯着雲墨看了片刻,丘平轉過身去,沉聲道:“那麽,我知道了。放心,這件事情,我并不會說出去。夢芒仗着自己是左隋國王爺,嚣張跋扈,做了很多人神共憤的事情。你這樣做了,也好,算是爲左隋國除去一害。不過,我得提醒你一下,僅此一次,以後不要再去挑釁皇家了。那不是你能惹得起的,雖然你……的确很厲害。”
丘平離去後,雲墨摸了摸下巴,雖然他不怕丘平将此事說出去,因爲根本不會有人相信,他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能悄無聲息殺掉夢芒。不過既然對方這麽說了,那也能少去很多麻煩。
這件事情,便也就此告一段落,夢芒之死,徹底成爲了一樁懸案。
最近,左隋學宮出了一件怪事,學宮醫道最高的樊景文醫師,竟然經常往一位準學員家裏跑。這位準學員,還是戰力最強的雲墨!
于是衆人紛紛猜測,這位修道天賦最高之人,或許在醫道上的天賦,也是極爲不俗。想到那日他将左娟那麽重的傷都治好,衆人便極爲笃定這一點。後來一個消息傳出,衆人便更加堅信了這種猜測。而且都猜測,樊景文極有可能,已經收了雲墨爲親傳弟子。
因爲,樊景文的一衆記名弟子,無論醫道多高,見了雲墨,竟是都要叫上一聲師兄!
對于這位記名弟子的做法,雲墨也是哭笑不得,他其實并不在意這些。但樊景文卻很重視,說是讓自己的弟子叫師尊爲師兄,已是降低了師尊身份,若是讓自己的弟子叫師尊爲師弟的話,那就是他這做弟子的,不夠懂事了。
如此一來,雲墨既是左隋學宮控道境兩層天高手柯烨的弟子,又是醫道最高的醫師樊景文的“弟子”,身份也跟着水漲船高。不過,卻也因此帶來了一些小麻煩。
“段昭明師兄,那雲墨真是欺人太甚!他明明不是學醫的學員,卻成爲了樊景文老師的親傳弟子,定然是用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說不定,是借着柯烨的名頭,威脅了樊景文老師!畢竟,那柯烨如今可是控道境兩層天的高手,學宮之中,勝得過他的,可沒有幾個了。”
“是啊,段師兄,樊景文醫師第一個親傳弟子,明明就應該是你!你才應該成爲大師兄的!”
“段師兄,我覺得,你應該主動一點。以段師兄的醫道天賦,主動讓樊景文老師收你爲親傳弟子,定然不會有任何的意外。到時候,段師兄展現自己的醫道天賦,必定能夠将大師兄的位置奪回來!”
“我覺得他們說的沒錯,那雲墨雖然厲害,但也不過是修道天賦厲害而已。醫道一途,可不是戰力高,天賦就高的。在醫道方面,那雲墨如何能夠和段師兄相比?”
“呵呵,各位師弟的一片好心,我段昭明心中記着了。不過,這件事情以後就不要再提了,老師他做出一些決定,必然有他的考量,我等無須多言。”段昭明露出溫和的笑容,猶若翩翩君子。不過眼中,卻閃過一絲寒芒。
樊景文常常去找雲墨,自然是詢問醫道上的事情。經過雲墨這麽些日子的教導,樊景文那停滞不前的醫道,已經緩緩松動,開始向上攀升了。這讓樊景文激動不已,醫道艱辛,到了他這種程度,往往幾年都不會有收獲。然而雲墨僅僅指點幾個月而已,他的醫道,竟然便提升了,這讓他萬分激動,對雲墨,也越加佩服。
這一天,樊景文又找到了雲墨,這一次,詢問的卻不是醫道上的事情。
“師尊,您看段昭明這孩子如何?他近日主動求我收他爲親傳弟子,本來我打算再看一兩年的,不過他既然主動開口了,我也得盡快做決定了。”樊景文詢問雲墨,他至今沒有收親傳弟子,見着了醫道天賦好的,自然也很心動。
雲墨微微擡了擡眼皮,道:“段昭明此人,天賦尚可,隻是這性子,還得磨一磨。他心思深沉,表面看起來如謙謙君子,内心卻有些陰暗。若是不改一改的話,最好不要收下。”
段昭明讓雲墨想到了落天,當初的落天,也是如此,對他這老師無比尊敬。可是後來雲墨卻明白,他表現出的一切,不過都是裝的而已。隻是,落天比段昭明,隐藏得更深。
“師尊說得是。”樊景文行禮退去。
不久之後,段昭明在家裏大發雷霆。
“啊!”
段昭明砸毀了面前可看到的一切物品,“竟然說再等等,我如此高的醫道天賦,哪裏不如那個雲墨!他收了雲墨爲弟子,卻拒絕收下我,可惡!可惡啊!”
“公子,聽說樊醫師見了您之後,又去見了雲墨,随後便拒絕了您。我想,定然是那雲墨從中作梗!”
“雲墨!又是雲墨!”段昭明雙眼發紅,像是欲擇人而噬的兇獸。
不久之後,段昭明前往雲墨住處,大鬧了一番,結果自然是被雲墨輕易鎮壓。樊景文得知消息後,當即沉着臉,将段昭明逐出門牆。這件事情,也在左隋學宮引起了不大不小的風波。
“對不起,師尊,弟子給您添麻煩了。”樊景文無比自責地說道。
雲墨擺了擺手,“無妨,小事而已。”
樊景文看了看雲墨,欲言又止。
“有什麽事情直說便是,我這裏,沒有太多的忌諱。”雲墨示意樊景文不用顧忌太多。
“師尊,不久之後,便是聖醫宗十年一次的醫道大會,不知師尊能否随弟子,一同前往聖醫宗?”樊景文有些忐忑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