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半死不活的雲恪行,那車夫渾身一抖,連忙接下繩子,口中稱是。
其他人都明白了雲墨要做什麽,雲綿雖然憤怒雲恪行的行爲,但仍舊有些不忍,于是出言道:“雲墨大哥,這樣……不太好吧?”
雲墨道:“殺雞儆猴而已,不這樣做,是起不到作用的。這次是雲恪行,不這樣做,以後雲家還會有人如此的。對這些人,就得狠一些才行!”
雲綿等人也猜到雲恪行定然是做了很多惡事,見雲墨态度堅決,他們也不再勸說了。那秦老頭父女倆此時有些手足無措,臉上的惶恐絲毫未消。
雲墨卻也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麽,于是轉頭看向雲闖,“将他們安排到家族中去,找些他們能做的活給他們做。”說着又轉向秦老頭,“将你們帶到雲家去,老伯和這位姑娘沒意見吧?”出了這次的事情,齊柳村的人縱然不敢找雲墨尋仇,但這父女倆,則可能會受到他們的報複了。而雲墨,也不可能過去滅了齊柳村。所以,讓這兩人到雲家去做事,是最好的處理辦法。
猜測到雲墨的好意,兩人連連點頭,他們在這村子裏無依無靠,實力又弱,本就是受欺負的對象。若是能到雲家去,得到雲家的庇護,自然是很好的事情,哪有拒絕的道理。
做完這些,雲墨才對着衆多村民抱拳,歉意道:“我雲家出了這樣的人,給諸位帶來了不少麻煩,我在此代雲家給諸位道聲歉。”
這些村民這時自然不再将雲墨當成一個毛頭小子對待,見他如此說,紛紛說不用道歉。反倒有人感謝起來,言稱雲墨是爲觀山鎮除了害。
将堆放行李的獸車清理了一番,讓那父女倆坐了進去,一行人便再次上路,車輪轉動,朝着小鎮駛去。雲恪行被拴在獸車後面,被一路拖着,路上留下斑斑點點的血迹。
路上,有人見到這一幕,頓時吓得躲開了。敢這樣做的人,定然是狠辣之輩,沒人願意去随意招惹這樣的狠人。就這樣,一行人坐着獸車回到了觀山鎮。獸車駛過街道,在街上留下了淺淺的血迹,周圍的人對這邊指指點點,鮮有人敢湊過來。
“不知道是誰,竟然這麽狠。”有人說道,眼中帶着絲絲懼意。
“會不會是雲家的人?如今雲家如日中天,敢在觀山鎮如此張揚行事的,恐怕也唯有雲家了。”有人猜測道。
“不會吧?雲家的人還是比較和善的,較少出現恃強淩弱的事情。”
“嘿,那是你沒有看到而已。很多事情,雲家做了,也就随手處理了,所以才沒有消息傳出來。你看到的雲家,不過都是表象而已。”
人群中議論紛紛,這件事情倒也在觀山鎮引起了不小的騷動。尋常也有人打鬥行兇,但這樣将人打得半死,然後拖在獸車之後的,還是很罕見的。
人群當中,忽然有人臉色大變,“那是……八……八長老!”雲恪行臉上染血,這時候凝固下來,成了黑色,其他人一時之間也未認出。不過幾個雲家武者,卻是認了出來。
“好啊!已經好久沒有人敢挑釁我雲家了,這些人當真是膽大包天,敢如此侮辱我雲家長老!”有人驚怒交加,想要沖上去,不過卻被人一把拉住了。
“八長老已是入靈境高手,連他都落敗了,你我上去能做些什麽?理智一些!我們趕緊回家族,将這事告訴族長他們!對方如此高調行事,恐怕是來找我雲家麻煩的!”
一衆雲家武者壓制住了怒氣,快速退出人群,朝着家族飛奔而去。
獸車一路向前,不多時便來到了雲家大門之外,如今雲家發展起來,氣象已經不同往日。整個雲家都得到了改建、擴建,此時的大門恢弘大氣,門外也多了一些護衛守着。
門口的護衛見到幾輛獸車駛來,其中一輛還拖着一個半死不活,渾身血迹的男人,感到好奇的同時,也微微皺眉,心中多了幾分警惕。
“那是……八長老!”其中一人認出雲恪行,當即變色,随後大喊示警。
“什麽人,敢傷我雲家長老!速速放了八長老!”一些護衛大喝,握緊了手中兵器,對着獸車。
此時,雲家族長雲未昇等高層,也已經得到了通知,怒氣沖沖地向大門外走來。
幾個護衛不斷大喝,甚至有人想要沖上去解救雲恪行,然而,當獸車上的人下來之後,這些人卻是齊齊愣住了。
“雲闖、雲柔、雲墨……”
下來的,竟然都是雲家在左隋學宮修煉的子弟,這是怎麽回事?一行人百思不得其解,卻也放下了警惕。不明白情況,幾個護衛倒也沒有妄動,隻是疑惑地望着雲墨他們。
雲墨走下獸車,解開繩子,将雲恪行抓在了手中,随後嘭地一腳将之踢進了雲家大門内。一衆雲家高層剛走出來,雲恪行便陡然飛了進來,落在了他身前。看到快要死掉的雲恪行,不少人頓時驚呼:“恪行(八長老)!”
“什麽人,竟敢辱我雲家?!”
“不知道我雲家有遠遊境護道者嗎?不管你是誰,今日都走不了了!”
高高低低的呵斥聲不斷響起,雲墨冷着臉走了進去,沉聲道:“是嗎?”
“呃……雲墨?”見到進來的人之後,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時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倒是雲未昇目光閃動,心中有了些猜測。
後面雲柔等人也進來了,衆人這才知道,是左隋學宮的一衆學員回來了。見沒有他人,這些雲家高層倒也猜到不是有人來雲家尋事,但也仍舊疑惑。
“闖兒,你過來。”一個中年男人将雲闖叫了過去,那是雲闖的父親。那人低聲詢問,雲闖便将之前發生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胡鬧!”有人大怒,看向雲墨的眼神也充滿了不滿,“豈可憑借些許小事,就定八長老的罪?而且,即便八長老有錯,那也輪不到你一個小輩來處置!”
“下手這麽狠,這是要八長老的命啊!”
“混小子,混小子!竟然将恪行一路拖了回來,族長,決不能輕饒他!”
很多人開口,憤怒地呵斥雲墨,幾個月之前,知道雲墨家和武三河有關系,這些人還對雲墨等人帶着一絲懼意。但如今雲家漸漸發展起來,這些人出門,外人對他們都是恭恭敬敬的。于是,這些人便有些膨脹起來,認爲自己很有地位了。所以當看到雲墨一個小輩如此對待雲恪行的時候,這些人便怒了。
在他們看來,即便雲墨和武三河有些關系,但雲恪行是雲家高層,說什麽也輪不到雲墨來處置。
雲墨看着這些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若雲家都是這樣的人,将來即便發展起來,他走了之後,恐怕也撐不了多久。看來,這次回來,有必要好好清理一番,定下一些規矩了。
“恪行怎麽說也算是你的長輩,你這樣做,難道不覺得太過分了嗎!這樣折辱他,你叫恪行以後如何做人?”
雲墨笑了笑,平淡地說道:“他這不是沒打算做人嗎?”
“你!”那人氣得身體顫抖。
雲墨語氣轉冷,“而且,我也沒說要放過他,雲恪行,沒有以後了。”
“狂妄!你還想殺了恪行不成?!”
“翻天了你!雖然你們家和武三河前輩有關系,但你也别想一手遮天!雲家,終究也不是你說了算的!”
“我倒要去問問離煙,問他是如何教導你的!目無尊長,狂妄無禮!”
雲墨冰冷的眸光掃過這些人,“看來,你們享受了一段高高在上的日子,就當真以爲自己很厲害了啊!”
不少高層指着雲墨怒斥,甚至有人喝罵,話語極其難聽。
然而,一道極爲疑惑又難以置信的聲音響起,讓得周圍的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雲墨,八長老……是被你打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