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大家,都在等待着他說出從情魔身上獲得的信息。
等了好一陣,林東那朵燭台上的小火苗,翹着腿坐在燭台上,一副沉思者的模樣,吐出一口濁氣頗有些無奈。
看到這個樣子的林東,張青松非常的焦急,尤其想到那位已經死的同窗。
“喂,你到底得到了什麽信息?能不能趕緊說啊?”
林東看向焦急吼叫的張青松,很是不耐煩地說:“你嚷嚷什麽啊?小爺都沒着急,你一個日遊巡在這着什麽急?我跟你說了,你能跑去啊?”
張青松真的是感到非常着急,畢竟和可能牽扯到他那位同學的生死。
不過林東倒也沒有繼續端着,很認真把從吞吃的情魔那裏獲得的信息說出來。
“小爺,其實那個小魔頭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他确實有成爲至魔資質,但是他被放出來之後,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的人選附身。
最後不得已,選擇了那個叫楚浩然的,當時楚浩然已經快死了,但是卻有強烈求生欲。
所以他們兩個算是一拍即合,就成功的和楚浩然融合到了一起。”
林東先把整個事情過程說了一遍。
情魔和楚浩然融合後,也是想盡了辦法,不斷的吞噬和收集各種負面情緒,以此來快速的提升自己。
也是因爲他吞吃的情感都是極端的,扭曲的一些情緒,所以楚浩然才會渾身油污變得扭曲。
隻是盡管魔頭非常的努力,但限于楚浩然自身的情況,最終還是被困住無法晉升。
“小爺,他最後也就頂多算是個小小賢魔罷了,他和楚浩然來這裏,是想要借助您的那些梨子,嘗試晉升爲聖魔的,而至魔更是遙遙無期。”
何牧點了點頭表示知道,示意林東繼續說下去。
接着林東很認真地說:“不過它确實是被最初研究所放出來的,具體是什麽時候放出來的他自己并不清楚,總之應該是在我們那些研究所人員各自組建組織後。
而且從他的一些記憶中,我似乎發現,那些本來因爲研究所分崩離析逃離的人,好像又回去了。”
這句話何牧倒是并不意外,其實他在後來最初研究所銷聲匿迹,也是懷疑是不是那些分散出的科研組織,後來又被找回去了。
如今從被林東吞吃魔的記憶中,确實得到了這種猜測的印證。
何牧終于開口問:“那麽,知不知道,那座研究所現在究竟在哪?”
林東搖了搖頭:“這個不知道,按照這個魔的記憶,它們是被帶出來後,才被放走的。”
到了這裏,有關于最初研究所的信息,又再次斷裂了。
如今第二次靈氣複蘇,人間官府和修真宗派都冒出來,并且人間似乎越來越多超凡出現,整個人間都在發生着一種巨大的變化。
相信過不了多久,可能人間真的要開始由超凡主宰了。
但是這種情形下,明顯是對最初研究所有利,可是卻沒有他們的任何消息。
似乎超然所和古老的十二家修真宗派,都完全不把那個最初研究所當回事的,或者說,在有意對它進行了一種忽略。
何牧并不覺得,超然所和那古老十二家修真宗派,會忽略掉最初那座研究所。
要知道,那座研究所可是最早發現了靈氣複蘇的。
并且按照林東和鼠妖小灰被喚醒的部分記憶來看。
似乎在第一次靈氣爆發前,研究所已經存在很久了,隻是一直沒有成果出現。
直到第一次靈氣爆發,研究所終于獲得了成果,然後便開始大規模招募科研人員,開始進行了分組的各種更精密的研究。
那個時間距離現在,也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鼠妖小灰和林東,都是第一次靈氣爆發期間,利用研究成功制造出來的。
至今,何牧從小灰和林東本身,并未發現任何不妥,他們就真的是妖、是魔,沒有絲毫獨特的地方。
這其實也讓何牧有時候會想,或許是他太敏感,說不定最初研究所早就不存在。
但是今天,抓到的這個魔,又一次帶來了最初研究所消息。
讓何牧頓時警惕起來,覺得最初研究所是真的很神秘,似乎牽動着人間的一切。
何牧陷入沉默的時候,在場的大家實際上對最初研究所的信息并不是很關心。
喬坤和張青松以及方健,和黃四與白慈他們,壓根沒有接觸過。
胡林秀也隻是被追殺過,但對那個研究所也并不了解。
可能對那個研究所唯一比較了解的,應該就是林東。
但是林東也隻是和盧清清養父母一樣,确實接觸過一些研究項目,并且後來研究所被迫解散,也是跟着導師組建了新的組織。
可是從林東和盧清清養父母那裏,很明顯也無法了解到研究所内部核心的東西。
那些核心,就連被制造出的鼠妖小灰,恐怕都無從知曉。
最關鍵的是,無論是林東和盧清清養父母,還是小灰,他們都不知道研究所在哪?
就連盧清清養父母,明明曾經進入過研究所工作,卻也對研究所的地址毫無印象。
這實在是有些奇怪的,何牧暗中入夢查探,也是毫無結果。
似乎盧清清養父母就真的不知道地址。
可是他們不可能憑空出現在某個地方,總還是要通過一些方式去,然後在通過一些方式出來的,何況最初研究所發生了動亂,那時候他們還是逃出來的。
按照盧清清養父母和鼠妖小灰以及林東說法,他們知道發生了戰鬥,然後參與到戰鬥中。
等到沖出了研究所後,就看着研究所毀掉了,那麽消失。
這種情況很詭異,可卻又查不出任何線索。
何牧看了看堂下大家,想了這麽多也隻能無奈歎息一聲。
“罷了,最初研究所的事情,暫時放在一邊,我們還是先應付城市的危機。”
提起應付城市危機,大家也都是正色以對,畢竟這關系到大家的切身生存了,若是城市真的被超凡占據,不要說是普通人的生存是問題。
包括黃四、白慈、胡林秀他們這些妖,也都将面臨非常艱難的生存環境。
如今,豬小剛、狽、狼王、小灰剛離開城市,去其他城市加入超然所,恐怕短時間内也無法獲得更多的情報傳回來。
所以暫時對城隍府而言,能夠依靠的還是現有的這人員配置了。
現在所要面對的,便是大批超凡和修真到來,接下來要如何去處理那些家夥。
超然所都沒有出現,上清派也是不打算插手的情況下,那些沒有加入兩個官方組織的超凡和邪修們,爲了獲得資源肯定會瘋狂湧入城市。
今天僅僅半天的時間,已經處理掉了不少,可還有一些沒有被找出來的。
尤其是何牧還無法完全掌控城市,日遊巡和夜遊巡的巡遊也有着一個絕對的弊端。
那便是,超凡和修真若是身有濃重的罪業,會被他們非常清晰發現。
可如果超凡和修真沒有多少罪業,甚至可能還一直都有做好事,那麽隻要對方不顯露,張青松和喬坤卻也無法分辨出來。
至于小妖們,如果是頻繁接觸那些來到城市的人員,引起了超凡和修真的注意,反倒會讓小妖們有危險。
所以眼下的局面,對何牧他們而言是非常的被動,想要徹底扭轉被動很難。
經過一陣的思考,黃四開口說:“小爺,與其是在城市中大肆尋覓那些超凡和修真,不如簡單一點,将人員收攏,我們就守在城隍廟這裏。
來個守株待兔。”
黃四的辦法确實沒有問題,也确實是眼下非常穩妥的辦法。
但是這個辦法帶來的後果是,需要暫時舍棄了城市其他地方,那麽可能會造成超凡和修真襲擊普通人的事情發生。
有了之前無面那些超凡,在那個家屬院裏制造的事情,何牧不希望再有類似事情。
何牧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最後掃視在場的大家。
“我不希望在事情發生了之後,再去補救,而是希望事情可以更加穩妥的解決,不要影響到普通人的生活,更不希望城市裏普通人受到太多傷害。”
白慈此時開口說:“小爺,如果您是這樣的想法,老身認爲,應該讓山裏的妖進城來,然後我們配合兩位遊巡,全城巡查。”
何牧看向白慈問:“你們可以确定,山裏妖能應付超凡和修真嗎?”
黃四接着說:“小爺,其實無所謂能不能應付,人類修真劃分‘賢聖至真’四境,可如今大部分的人類超凡和修真,應該都達不到聖境吧?”
聖境,在超凡那邊相當于是A級超凡,人類超凡中能達到A級實力的确實不多。
見何牧沒有開口,黃四繼續說下去:“隻要沒有達到聖境,那麽即便是人類超凡擁有賢境最強實力,也并非是實力上的絕對懸殊。”
何牧大概明白黃四的意思。
大多數的超凡和修士,是根本達不到A級和聖境。
所以盡管小妖們出動會有一些危險,但實際上這些危險并非不可規避,并且小妖們也具有着數量上的優勢,完全可以用數量彌補優勢。
黃四見城隍爺陷入沉思,并沒有反對他的說法,最後又說出重要一點。
“小爺,您不讓小妖們參與此事,我等都明白是您仁厚,不希望小妖們遭受到過多傷害,但這其實對我等并非是好事。”
聽到這,胡林秀忍不住開口:“黃四,你說這話是在責怪小爺嗎?”
黃四向胡林秀拱拱手:“小秀兒,你且聽我把話說完。”
胡林秀也不再開口,靜靜地等待黃四繼續說下去。
黃四認真地繼續說:“小爺,我等妖族修煉,本就要比人類修行更加艱難,可以說每一步都充滿了艱辛,任何一步行将踏錯,對我等而言都會緻命。”
黃四的這話,引起白慈和胡林秀的共鳴,雖然大家經曆不同,但實際上每個妖都遭遇過不同危機。
誰也沒有吭聲,大家聽黃四繼續說下去。
“如今的很多小妖,并未經曆過靈氣枯竭的年代。
黃四經曆過那樣的年代,深知在那種年代裏,修行是多麽的艱難不易。
所以黃四覺得,人修行要争,妖修行更加要争、要鬥,如今小爺您的城市将迎來大難,這看似是一個災劫,但同時也是一種機遇。
是每個妖都該去争、去鬥的時刻,所以小爺請不要在意我等的傷亡。能夠在這場災劫中活下來,對每個妖以後的修行都隻會更好。”
聽完了黃四的這番話,何牧目光掃向了白慈和胡林秀,看到了她們眼中那團火焰。
對一個妖而言,獲得修行的機會實屬不易,所以他們都有着拼搏争鬥之心。
而這一次降臨城市的災禍,對群妖而言未嘗不是一個莫大的機遇。
若是他們能夠守護好城市安甯,在城市中積累功德,對他們之後修行有着莫大好處。
或許會有不少妖受傷,甚至可能會喪命。
但從黃四、白慈和胡林秀眼中,何牧并未看到退縮的意思。
而且從貓妖們依舊在執行值夜任務,和之前大公雞和群狗出現去救人,也能夠看得出,小妖們應該都不會退縮。
因爲這座城市不僅僅是人類的,同樣這座城市也是他們這些妖的家鄉。
何牧明白了群妖的心意,點了點頭說:“好,我準許山裏的妖進城,并且也允許城裏的妖參加戰鬥。
但是要記住,我們是守護這座城市,盡量不要打擾普通人的生活,非必要的情況下,不要擾亂城市原有的秩序。”
黃四、白慈和胡林秀即刻領命。
“是,謹遵城隍令。”
有了小妖們加入,何牧覺得應該能暫時應付超凡和修真數量激增。
又交代了幾句,看看時間差不多,何牧便領着大家一起離開了城隍府衙。
而剛回到炒飯小鋪,見到裴琳琳和甘雨晴兩個女孩父母竟然都在。
張老漢更是滿臉堆着憂愁。
何牧見狀奇怪地問:“發生了什麽事?”
然後兩個女孩父母七嘴八舌的說起來,原來裴琳琳和甘雨晴下午去上學的時候,被一個奇怪的女人從學校門口給搶走了。
張老漢歎了口氣說:“清清在學校裏知道消息,就跑出學校說是要去找。”
何牧神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你們是說,她們三個如今下落不明?”
裴琳琳母親哭着說:“是啊,我們已經報警了,但是警察暫時也沒有任何消息,隻是說已經開始去找了,一有消息會通知,可是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