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每一次抽離,會讓一魄即刻消散,是一種極大的痛苦。
在第一魔被抽出來後,其餘六個楚浩然幾乎是疼痛地扭在一起打滾,那種痛苦簡直是難以忍受的,幾乎是瞬間就有一種魂魄都要崩解的感覺。
“不,不要這樣,張青松,念在我們是同學,你,你放過我吧。”
這種比抽筋扒皮還要痛苦的感覺,令楚浩然第一次體會到一種生不如死的狀态。
現在的楚浩然甚至已經開始後悔,悔恨當初竟然選擇了入魔。
張青松對楚浩然哀求充耳不聞,再次動手,從第二個楚浩然身體裏抽出魔。
“啊……”
那種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幾乎是要刺穿人的耳膜,令張青松也是手上一抖,險些讓被抽出的魔逃掉。
幸好手上動作比較穩妥,他死死掐住手中的魔,用日巡令中鎖鏈铐上。
每一個被抽出的魔頭看似很兇,但被日巡令的鎖鏈铐上後,瞬間就偃旗息鼓,根本就無法掙紮。
“啊,張青松,你這個混蛋,你不得好死。”
“啊,張青松,你等着,我會在下面等着你的。”
“你不會有好結果的。”
“告訴你,很快更多的超凡和修真要來了,你們都要死,都要死。”
“我,我不行了,求求你,給我個痛快吧。”
已經到了最後一個楚浩然,痛苦的折磨,已經讓楚浩然喪失了力氣,隻希望可以盡快的解脫,所以他隻能懇求張青松給他一個痛快。
張青松聞言也是遲疑了下來,有一點下不去手了,因爲此刻楚浩然開始回憶大家同學時光。
“我還記得,那時候我們都覺醒了一些特殊的能力,然後我們一起被叫到省廳去,本來以爲是一個簡單的培訓,但是沒想到竟然是傳授我們修煉法。
還記得,那時候導引術,一開始我們第一次導引靈氣入體嗎?那種幾乎是要撕裂經脈的疼痛啊。
呵呵呵,你是我們那批學生裏,最沒有本事的,可是沒有想到你如今居然已經這樣。
張青松啊,真的是嫉妒你,嫉妒你的好運氣啊。”
聽着楚浩然的述說,張青松明顯已經下不去手,想要把最後這個楚浩然給直接殺死。
但是站在身後的何牧突然開口:“若是你就這樣殺死他,七魔無法完整,他的魂也無法獲得最後的解脫,沒有辦法回歸天地。”
城隍爺的話,讓張青松頓時一愣,準備要下死手的手也停住了。
低頭看了一眼被揪住的楚浩然,最終張青松還是将這最後一魔給抽出來。
在最後一魔被抽出來的瞬間,被鎖住的六魔突然就掙紮起來。
然後七魔彙聚在一處,在張青松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突然就暴起準備要逃離。
“桀桀桀,沒想到,這個城市竟然會有一位城隍坐鎮,看起來我們兄弟是來錯了地方,不過城隍爺,如今世間神道已經不存,你一個小小的城隍又能如何?
今日算你們走運,他日我們兄弟一定會再次登門拜訪,城隍爺我們後會有期。”
張青松擡起頭,看着七魔竟然準備向七個方向分開遁逃。
而從他們的口中聽得出,似乎這七個魔頭來曆很大,他們竟然知曉城隍爺的秘密,他們還知道如今神道不存世了。
眼見七魔将要遁逃離去,張青松揮舞手中的日巡令,打算要堵住七魔。
但是日巡令卻也已經來不及使用,眼睜睜看着七魔将要逃走。
突然,何牧舉起手輕輕一揮,瞬間日巡令被他所掌控,然後另一塊夜巡令也跟着出現了。
日夜雙令出現,瞬間将這一方古街完成了一種空間上的完美。
日夜交彙之下,無數條一黑一白兩種鎖鏈,從兩塊令牌中湧出,鋪天蓋地仿佛化爲一道大網,将古街上空給籠罩住,七魔瞬間被收入大網之中去。
黑白鎖鏈編織的大網逐漸收緊,任憑裏面的七魔如何掙紮,始終無法掙脫。
最終,大網落下,張青松驚訝看着,黑白鎖鏈鎖住了一個樣貌俊美,卻看不出是男是女的家夥,并且他的面容還在不斷變換,時而喜時而怒。
日巡令飛回,張青松也隻趕緊接令,然後單膝跪下向城隍爺請罪。
“屬下辦事不利,請城隍爺責罰。”
何牧搖頭說:“這不能怪你,是這情魔的修爲高深,若不是你那位同窗身前實力不行,這情魔已經接近至人境修士了。”
張青松聞言也是一驚,看向那被鎖住的情魔也是充滿了畏懼。
他也是在成爲日遊巡後才知道,修真之士大約分爲四境:賢,聖,至,真。
而至人境,已經算是如今修真界最強者,像是那位蒼成子便是至人境。
最頂級的真人境,雖然那些修真之士,在外被普通人稱爲“真人”,但實際上如今無人突破最後的真人之境,實在是有些遙不可及了。
眼前這魔頭若是至人境,那已經等同于S級的超凡,實在是不容小觑的。
情魔也是突然憤怒吼道:“這個楚浩然實在是太廢物,枉費了我那麽多的心血,結果始終提升還是不夠快,如果不是他提升太慢,老子何必要冒險跑這來?”
接着,情魔又擺出一副笑臉,打量着何牧說:“隻是沒想到,這個城市竟然有位小城隍。”
情魔一邊說話,一邊變換着各種表情,觀察起來其實有些搞笑。
不過要知道,這魔頭能夠引動人的感情,并且最善于挑撥人的極端情緒,激發極端情緒的人,做出一些錯事的話,恐怕也不會覺得他變換表情很搞笑了。
何牧将鎖住的魔頭丢進城隍府衙中,然後看向脫了魔,即将要消散的楚浩然。
張青松同樣是轉身,看向這位他昔日的同窗。
楚浩然仔細打量了何牧一番,然後笑着說:“哈哈哈,沒想到世間竟然還有真神存在啊。”
接着,想要擡起手拍一下張青松,結果手掌卻直接穿透了張青松身體。
張青松見狀也是有些傷感,自己的這位同學,已經要消散了。
楚浩然沒能拍到張青松,倒也沒有在意,笑了笑說:“張青松啊,沒想到當初你不顯山不露水的,修煉的時候也像是一條鹹魚。
如今你這條鹹魚也翻身了,竟然抱上了城隍爺這樣的一條粗壯大腿,還真的是羨慕你啊。”
擡起頭仰望天空,楚浩然歎息道:“這難道就是肝王,和歐皇鹹魚之間的差距嗎?”
本來傷感的氣氛,瞬間被楚浩然這一聲感歎給打破了。
張青松其實真要說起來,确實如楚浩然所說,并不是一個努力的人。
在學習的時候,他一直不是那個最優秀,但也不是那個吊車尾的。
連當初的老師都說過,張青松就像是一條不願努力的鹹魚。
回到了城市裏,張青松也是并不上心,再加上有何牧這位城隍爺坐鎮,如果不是之前科研公司事件,和第二次靈氣爆發,他真的可能會整天無所事事鹹魚下去。
即便是科研公司的事情爆發,也是何牧和小妖們幫他解決。
至于第二次靈氣爆發後,名義上張青松是超然所本地的負責人。
但城市中不少事情,還是城隍府在進行管理。
仔細回想經曆,張青松也是不得不在心中無奈感歎:自己好像還真是條鹹魚。
張青松接着對楚浩然說:“或許以前是,但現在我也要努力,我會努力守護還這座城市的。”
楚浩然笑着說:“嗯,你是該努力了,有城隍爺這麽一位真神當靠山,張青松你一定要做出個樣子啊,不能讓這個城市落在超然所手裏。”
跟張青松說完話,楚浩然擡起頭看向何牧,有些無奈地說:“城隍爺,真可惜,我沒有早點見到你。”
何牧很平靜地回答:“一切便是緣,你如今遇到我,便是你我注定的時間了。”
楚浩然點了點頭,也沒有再繼續感歎,而是認真地說:“城隍爺,您一定要小心點,要小心那個最初的靈氣複蘇研究實驗室,他們沒有消失,他們很危險。”
張青松立刻幫忙問:“楚浩然,你還知道些什麽?你是不是見過他們?”
楚浩然苦笑着說:“我?我還沒有資格見到他們,我隻知道,那個魔是他們放出來的。”
張青松接着還想要問,但是楚浩然已經開始逐漸淡化,慢慢地消散了。
這個時候,張青松突然扭頭問:“城隍爺,能不能救救他?”
何牧搖頭說:“已經來不及了,他的生命力和魂魄都早已經被魔給抽幹了,剩下這一點不過是最後一丁點的執念。”
楚浩然望向古街中,更加古樸的城隍廟,看到院中的兩棵古樹。
這一刻感覺,這個世界還是有美好,還有一位神明在守護這份美好,安然的消散了。
看着楚浩然消散後,何牧歎息一聲說:“跟我來吧,還有事情要做。”
何牧領着張青松,一起回到了城隍府衙内。
此時,府衙當中,被鎖住的魔跪在那,夜遊巡喬坤和麾下的方健在場,除此之外,黃四、白慈和胡林秀也都在場。
魔看了一眼端坐的何牧,然後頓時笑着說:“想不到,你這小小城隍還真是寒酸啊。
這麽大的城隍府衙,居然衙差都隻有這麽三兩隻,剩下還要用幾個小妖來充數,實在是非常的掉價。”
聽到魔的話,頓時讓在場的妖們感到非常的不滿。
胡林秀冷冷地說:“哼,都已經入了小爺的府衙,你還敢在這放肆。”
方健趁機展現出他陰差的一面,上前呵斥道:“放肆,不得對城隍爺無禮。”
一邊說,方健還揮舞手中的鞭子,毫不客氣地抽打在魔的身上。
鞭子抽打之下,魔的身上也是瞬間皮開肉綻。
隻是眨眼間,那些傷痕迅速愈合,仿佛根本就沒有對魔造成任何實質性傷害,他更是連吭都沒吭一聲,仿佛被撓了癢癢。
魔瞥了方健一眼,不屑一顧地說:“哼,一個小小的魂,也妄想在本大爺面前抖威風?”
方健被說得有些惱火,再次揮舞手中的辮子:“我就是打你了,你又能如何?你如今不過是階下囚,你還能脫身不成?”
被打了幾鞭子,魔動了動身子說:“好舒服啊,再來幾下呗。”
面對這種情形,方健還真的是感到非常的惱怒。
竟然一時之間克制不住情緒,連續又是數十鞭子下去了,可始終無法對魔造成傷害。
而此時喬坤看出不對勁,上前伸手拉住方健,試圖阻止他繼續。
結果方健竟然勃然大怒,揚手甩開了喬坤,甚至還有要對喬坤動手的樣子。
但沒等方健動手,何牧突然拍響了驚堂木。
啪。
伴随着一聲脆響,方健猛地醒過神來,甚至還有那麽短暫的茫然。
接着方健意識到了什麽,趕緊向喬坤施禮道歉:“大人,對不起,我剛才沒控制住情緒。”
黃四打量了一番魔頭,分析道:“這個魔,似乎能影響周圍生靈的情緒。”
白慈也點頭說:“不錯,剛才我也被他們的話語激怒,險些就有要動手的沖動。”
魔頓時張狂笑起來:“嘎嘎嘎,你們這些家夥現在知道大爺的厲害了嗎?實話告訴你們,便是你們的城隍爺,他也休想滅掉我。”
正當魔得意的時候,何牧突然伸手抓來城隍廟中的燭台。
然後對燭火中的林東說:“這個小家夥送給你吧,相信吞掉他,你會獲得一定提升。”
堂下的魔聞言,有些驚訝地向何牧手中張望。
突然就看到,何牧手中燭台上的燭火搖曳,然後一個兇惡的身影突然放大。
情魔瞬間意識到了危險:“不,不要,城隍爺您可以問我一切問題,我可以告訴你,我是怎麽出來的,我可以告訴你怎麽找到放出我的那些家夥。
不,不要啊,我什麽都可以告訴,我願意投靠在您的麾下,城隍爺饒命。”
何牧根本沒有理會。
變大的林東獰笑着說:“沒關系的,我吃掉了你,那些東西,我一樣可以告訴小爺的,乖啊,不要反抗了,桀桀桀……”
情魔還想最後嘗試,奈何被黑白鎖鏈給鎖住,他根本就沒有反抗機會。
林東直接将魔吞掉,甚至在故意咀嚼了一下,然後把黑白鎖鏈給吐出來,魔頭被林東吃掉後,燭火又重新恢複原樣。
燭火中林東張口打了個飽嗝。
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