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掃視四周,尋覓剛才那一聲怒叱的源頭。
而很快,超凡們就看到了,在他們所在樓頂的一處拐角上,站着一位頭戴烏紗,身穿白袍,腳踩黑靴,一手持薄卷,一手扶腰間玉帶的怪異身影。
在短暫的愣神過後,一群超凡頓時全都大笑起來。
“哈哈哈,你這是來唱戲的嗎?”
“還真是唱大戲的?”
“真是笑死人了,裝神弄鬼的,可是哥們,這是白天啊。”
“哈哈哈,對啊,這大白天的哥們你要吓哭我們嗎?”
“呵呵呵呵,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笑死本寶寶了。”
……
面對樓頂上這群超凡嘲笑,化身爲日遊巡的張青松,神情依舊是保持嚴肅,揮手展開手中薄卷,淩空一點蒼松劍化筆出現。
見到這一幕,超凡們瞬間不再笑了。
一衆超凡都如臨大敵般,仔細打量着眼前古代官吏裝扮的人。
超凡們不明白,這個人到底是誰?爲什麽要穿戴成這樣?而且關鍵是,對方爲何會找來?又準備要做些什麽?
幾個超凡中,唯一的女性上前一步問:“閣下究竟是……”
隻是話都沒說完,張青松手腕微動,蒼松筆在薄卷上瞬間繪制出了劍鋒來。
而後,蒼雷劍芒從薄卷之中飛出,直擊向樓頂上的這群超凡。
“你……”
超凡都沒有想到,張青松竟然會直接動手。
而這些超凡敢來這個城市,把目标定位城隍廟的兩棵樹,自然也是有些本事,起碼他們自認不懼上清派。
超凡們即刻展現出各自的手段,要和張青松的蒼雷劍芒拼一波。
唯一的女子,一聲嬌喝過後,身後瞬間飛出幾把尖刺,一起迎向了蒼雷劍芒。
隻是尖刺剛觸碰到蒼雷劍芒,瞬間就被劍芒擊碎,而女子也是都沒有還擊的機會,瞬間被一道劍芒直接洞穿了胸膛。
其他幾個超凡,本來還準備聯手反擊的,但是看到女子被洞穿胸膛頓時驚呆了。
而就在他們驚呆的瞬間,蒼雷劍芒已經向他們落下。
一切隻發現在電光火石之間。
樓頂上五個闖進城市,試圖要對城隍廟發起突襲的超凡,眨眼間已經斃命了,七魄散去,魂被張青松收入日巡令。
解決掉五個超凡,張青松飄飄蕩蕩離開樓頂,繼續在日頭下的城市裏四處巡遊。
張青松在接到了上級命令後,就立刻離開辦公室,直接幹起了日遊巡的活。
并且借助日遊巡的能力,開始在城市中,殺戮那些進入城市裏,對城隍廟有所觊觎的超凡和修真。
有日巡令在手,張青松能夠借助日巡令,分辨出超凡和修真身上是否有罪孽。
但凡是日巡令顯示其罪業深重者,張青松出手是毫不留情,直接便殺招将對方殺掉,将魂全部暫時收押在日巡令當中。
就這麽半天的時間,張青松已經在城市中殺戮了好幾批的超凡和修真。
有着城市背後支撐,再加上日遊巡化身的加持,尋常的超凡和修真鮮有是張青松對手。
而這半天所遭遇的超凡和修真,實力上也的确都不強,最強也隻是B級超凡。
至于遭遇到的邪修,更是在張青松的日遊巡化身和雷法下,連反抗也辦不到。
不得不說,日遊巡的化身,加上正宗的雷法,絕對是一切邪修的一大克星,那些邪修大多數以邪靈修行,天生便被雷法所克。
再加上日遊巡的化身,邪修們當真是無處遁形了。
在城市中逛了一個早上,眼見着已經快到晌午,本打算繼續巡遊的張青松,突然聽到懷裏的手機響了。
從白袍的懷中掏出手機,找了個比較僻靜的巷子裏接通電話。
不得不說,一身日遊巡裝扮的張青松拿着手機打電話,還真的是非常怪異。
也是幸好,日遊巡化身下,普通人一般是看不到他的。
接通了電話,那邊立刻響起了盧清清的聲音:“渣男,哥哥叫你回家吃飯呀。”
而緊接着,電話裏又傳來何牧聲音:“清清,你不要總是叫青松渣男了,這樣叫他會顯得很不禮貌的。”
盧清清聽了也是改口:“好嘛好嘛,那張叔叔,哥哥叫你過來吃飯。”
張青松聽着電話裏的聲音,實際上還真的有一種親切感,有一種還有人記得他是誰的感覺。
尤其是盧清清開始的一聲“渣男”,和接下來的這一聲“張叔叔”。
都如同是兩團火焰,把原本心神開始變得冰冷的張青松,給重新點燃了,融化了他心中的冰冷,讓他清晰回想起自己還是個人。
瞬間恢複了人性後,張青松心情真的是有點激動:“好,好的,我馬上回去。”
盧清清那邊又說:“嗯,那張叔叔再見。”
接着聽到那邊就挂斷了電話。
盡管對方挂斷電話很迅速,但張青松還是覺得心情很好。
而炒飯小鋪裏,盧清清挂斷了電話後,有點奇怪地問:“哥哥,爲什麽聽電話裏,那個渣,張叔叔的聲音後來變得有點怪怪的?”
何牧微笑着問:“哦?怎麽怪怪的呢?”
盧清清認真地想想說:“就是好像,他有點像是要哭的樣子。”
随後,小女孩又忍不住嘀咕:“都那麽大的人,爲什麽還會要哭呢?真是羞羞臉。”
何牧聞言笑了笑,拍拍盧清清說:“好了,你先去吃飯吧,不要耽誤了下午上課時間。”
盧清清也沒有多想,快步就跑回小鋪子裏,和張老漢一起坐下吃飯。
張老漢見盧清清一個回來,有些奇怪:“咦?怎麽你哥哥沒有一起回來吃飯呢?”
盧清清甜甜笑着回答張老漢:“因爲哥哥要等張叔叔來呀。”
張老漢點頭:“哦,等張青松啊?那個小夥子人還不錯,就是跟兩個小丫頭的關系總是不那麽清楚的,男人命犯桃花可不是什麽好事。”
盧清清驚訝地看着張老漢:“呀,姥爺,你也知道他是渣男呀?”
張老漢笑着說:“呵呵呵,姥爺不知道什麽渣男,隻是覺得張青松不能一直模棱兩可。”
盧清清馬上化身爲小老師,認真給張老漢進行一番解釋。
“對呀,姥爺,他這樣現在就叫渣男呢,對每個女的都很好,想要和每個女的保持良好關系,真的是很壞很壞的,騙人家女孩子感情,有些還要騙身子的。”
張老漢聽盧清清說這些,也是不禁搖了搖頭:“這些東西,可不是清清這個年紀該了解的。”
盧清清馬上就變得乖巧起來:“姥爺,那清清以後不說了嘛,您别生氣。”
張老漢也是笑着說:“呵呵呵,姥爺不生氣,隻是希望清清别總是瞎看網上的東西,網絡上有些東西對人不好的。
要是清清爸爸媽媽回來,看到清清變得出口就是網絡那些亂七八糟東西,那豈不是要怪姥爺?沒有把清清給教好的嗎?”
盧清清認真點頭:“好,以後不看啦。”
同時在心裏,小女孩又嘀咕一句:悄悄看,不在姥爺面前說啦。
何牧還站在鋪子外面,其實不是專門爲了等張青松。
他是在觀察,有多少來曆不明超凡和修真,已經開始窺視城隍廟裏的兩棵樹了?
而之所以讓盧清清打電話給張青松,是因爲何牧察覺到張青松的問題。
張青松一個早上化身日遊巡,一路對來到城市的罪業纏身超凡和邪修進行殺戮。
這本來不算是什麽大事,可是在這種殺戮過程中,因爲張青松沒有和喬坤一樣,經曆一段時間适應,所以他的心神在受到神化。
這放在神道存在的時代裏,絕對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神化的人格,會帶給張青松更快融入神道,踏上神道修行的好處。
但是如今這個世界神道不存,那麽如果張青松的人格神化,可能最終會讓他變成這個城市的傀儡。
因爲沒有神道可依,日遊巡的身份又是爲這個城市值守白晝。
可以說,是這個城市賦予了張青松日遊巡這個神的身份。
所以,假如張青松的人格完全神化了,那麽在沒有神道可依情況下,他唯一能夠依靠的隻有這個城市。
最終他會真的變成這個城市的神,喪失掉自己的主觀人格,淪爲隻知爲城市值守白晝的傀儡。
那可不是何牧希望見到的結果。
因而,何牧讓盧清清給張青松打過去電話。
用電話裏盧清清具有特色的稱呼,把張青松逐步被神性吞噬的人性喚回。
張青松接完了電話,自然心中也是一片了然,所以他才會非常的激動,一種還能保有人性,劫後餘生的激動。
如今,已經恢複了人性的張青松,打算恢複人身,然後刷一輛共享單車,騎着自行車找回一些做人感覺,趕去城隍老街那邊吃午飯。
可是還沒來及變回人身,突然感覺到一股不同的氣息傳來。
張青松猛地一回頭,看到在隐蔽的巷子裏,竟然站着林幼蕊和方婷兩人。
在看到兩個女人出現瞬間,張青松就意識到出事了。
沒有絲毫猶豫,翻手喚出了日巡令,直接向兩個女人的身上一刷。
兩個女人身上的東西一下子被掃出。
但是不等張青松沖上前,被掃出了兩個女人身體的陰影,迅速在巷子口彙聚起來,然後化爲一個渾身包裹在仿佛漆黑油污的身影。
同時将林幼蕊和方婷給提起來,擋在了張青松出手的路徑上。
“桀桀桀,真是沒有想到,這個城市超然所的當家,還很是風流呢?
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中午,居然會有兩個女人,一起專程給你送飯,而且爲了争寵還都努力把飯菜做得那樣美味。
真是讓人羨慕呢,張青松。”
說着話,對方将擋着的兩個女人之間分開一個縫隙,同時他臉上籠罩的漆黑油污也分開。
張青松看清了對方的樣子,雙目瞪圓,不可思議地驚呼:“楚浩然?怎麽會是你?你,你不是已經……”
出現在巷子口,滿身全都是油污的楚浩然,油污中有些邪異的臉上挂着輕佻笑容。
看到張青松震驚的樣子,楚浩然仿佛獲得了身心的愉悅。
“哈哈哈,你想說,我不是已經死了?
很可惜,我沒有死啊,或者說我又活了過來,而且我獲得了另一種力量,讓我變得更加強大,這種感覺真的是非常美妙。”
張青松盯着對方,同時慢慢嘗試展開手中的薄卷。
但是楚浩然先一步提醒:“不要動,不要動你手上的那本書卷,我很害怕的。”
張青松動作停滞,不敢再去嘗試動用手上薄卷。
因爲他看到纏住了林幼蕊和方婷脖子,沾滿漆黑油污的東西在收緊,兩個女人被痛苦給弄醒,不停的劇烈咳嗽着。
楚浩然在兩個女人身後說:“張青松,你剛才的威風,我看到了,我真的很害怕的。
有時候我真是嫉妒你,沒想到你居然命那麽好,我們大家一起去學習,然後一起又回到各自的城市。
但是爲什麽你的城市一直相安無事?而我的城市不斷出現各種怪異事件?
我曾經很努力,我疲于奔波,想盡一切辦法解決那些事,但是結果呢?
結果我得到的是什麽?”
楚浩然的遭遇,和第一次靈氣爆發末期,不少被招募培訓,又要回到各自城市去,負責城市安甯,處理各種奇異事件的人差不多。
因爲人手确實不夠,導緻他們疲于奔命,甚至要獨自面對不少危險和恐怖。
楚浩然是其中不幸的一個,他遭遇到了一個很可怕的魔頭。
結果他沒有等到支援,更沒有見到上清派之類修真宗派,他在絕望中選擇與魔頭同歸于盡。
張青松在同學群裏得知消息時,也是爲這位同學感到非常痛心。
但是張青松不曾想到,對方竟然活着,隻是如今的樣子,似乎變得有些詭異,甚至不能說他還是一個人了。
張青松看了一眼痛苦的林幼蕊和方婷,然後對楚浩然說:“你放了她們兩個,她們隻是普通人。”
楚浩然在兩個女人身後說:“可以,隻要你告訴我,你怎麽會變成這樣?還有你們這個城市,究竟藏着什麽秘密?城隍廟裏那兩棵神樹到底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