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會有很多的超凡和修真來這裏,他們表面上的目标是城隍廟,是城隍廟裏那兩棵你們口中的神樹,但實際上他們更想要占領這裏,霸占你們的家鄉……
……而我還想要告訴你們的是,師門暫時不可能有人來幫我們。”
前面聽到易成說出,一些外來的超凡和修真,試圖要霸占家鄉的時候,在場這些本地人,無論成年還是年幼,都感到義憤填膺。
但是聽到易成說,上清派暫時不會派人來幫忙的時候,場面瞬間就徹底安靜下來。
仿佛跌落一根針都能聽到的那種安靜。
在場這些上清學院的弟子,他們雖然還沒有機會,進入到上清派,還不能去接觸真正的修真,但是對這個世界的一些基本認知他們還是有的。
并且上清學院的這些弟子,要比城市裏的普通人知曉的更多。
他們心中很清楚,之所以他們沒有被送去上清學院,是因爲他們本身根骨資質不是最好。
而他們留在上清學院裏,是因爲在這裏他們還有進入上清派的機會。
那便是,若是有誰能夠修煉到賢人境,便有資格去上清派。
用他們如今所知曉的知識,修真的賢人境,相當于是超凡D級到B級的實力。
也就是說,在場上清學院裏的這些弟子們,至今還無人能夠達到D級超凡的實力。
而按照易成所說,會有一大批的超凡和修真到來,他們的目标是霸占這個城市,那會是一群什麽樣實力的超凡和修真呢?
在場的弟子不敢去想了,因爲都覺得如果沒有上清派的幫忙,他們根本不是對手。
易成目光掃過所有弟子,從那些成年弟子臉上低迷的神情中不難看出,大家對前景的一種憂慮。
“清。”
在年幼一些弟子也受到影響,開始出現情緒低落的時候,易成突然洪聲吐出一個“清”字。
刹那間,這個字的音引動了天地之靈,産生一種天地共鳴感。
伴随着音符傳入每個弟子耳中,也同時傳入他們的心神,讓所有弟子心中迷惘爲之一清。
下一刻,所有的弟子擡起頭來,都有些驚訝地看向了易成。
而易成神情嚴肅地說:“怎麽?你們心中畏懼了嗎?覺得自己不是對手?感到沒有上清派幫忙,對這個城市的未來絕望嗎?”
說完這話,易成停頓下來,讓在場的弟子們去消化他的這句話。
然後,易成才又繼續說:“如果真是這樣,我真的爲你們感到羞恥,更加覺得你們已經不配做我上清派的弟子了。”
聞聽到這話,在場所有弟子都驚了,年幼的弟子更是被易成吓到了。
易成冷冷地說:“這個城市,是你們的家鄉,是你們出生的地方,是生你們養你們的鄉土。
現在這裏即将遭受到災禍,可是你們居然不敢去面對,不敢與自己的家鄉同生共死,你們難道不感到羞恥嗎?
如你們這樣,将來如何能夠認同上清派?又怎麽能夠真正爲師門獻出一切呢?”
易成這番話,同樣是用了之前吐出“清”字的那種道音。
所以這一番話,仿佛直擊在每個人的心神上,讓每個弟子都有一種震撼感。
尤其是這裏年長的那些弟子,在這一刻真的是感到羞愧了。
這片土地,可是他們從小生長的地方,是他們的鄉土。
可是他們居然不敢爲了鄉土去拼命。
在家鄉即将遭受到攻擊的時候,他們首先想到的是退縮,想到的是要求助别人。
這對得起這一方養育他們的鄉土嗎?
一個人,不要說是修真之人,就是一個普通人,若是連家鄉都不能認同,不能在家鄉有難時舍命一搏,那麽還談何修真?還如何正德、正心、正道?
這一刻,那些成年的弟子,尤其是年紀較大,拜入到上清學院的弟子,在心中一股強大的執念。
那便是要爲了家鄉,爲了這個生養了他們的城市,奉獻出一切去拼。
而在他們産生這種執念瞬間,仿佛整座城市在這一刻都有了一種共鳴感。
此刻,在城隍廟旁邊,炒飯小鋪裏準備清早忙碌的何牧,突然有了一種清晰的感覺。
城市又一次傳遞給了他一種共鳴,而這次的共鳴,似乎是更加的強烈了。
他放下手中的活,一步一步走出了炒飯小鋪。
仰起頭望向了上清學院的方向。
在何牧目光所及之處,可以清楚地看到,上清學院的上空,隐約升騰出了一股氣勢,而那股氣勢與整個城市産生了某種共鳴。
下一刻,何牧也清楚地感應到了,發生在上清學院那座院子裏的一切。
何牧覺得自己仿佛成爲了這座城市的化身,感受到了上清學院那些弟子向城市立下的誓言。
那份他們心底的誓言,就像是在向何牧立下一樣,真的是有一種深刻的共鳴感。
感悟了片刻,何牧才回過神來,伸手點向了兩棵梨樹。
梨樹上瞬間脫落了十顆梨子,然後那些梨子在淩空慢慢融化,彙聚成了奇異的漿汁。
何牧引動那些漿汁,直接向上清學院的上空一指。
“既然你等願意與你們的家鄉共進退,那麽我這位城隍便再助你們一把,讓你們可以更進一步吧,願你們銘記今日誓言,莫忘家鄉一草一木。”
一瞬間,那些漿汁淩空飛向了上清學院,然後直接落進了上清學院的院落中。
易成有些驚訝,學院中大部分的弟子,剛才竟然與城市産生了共鳴。
這種城市産生了呼吸,仿佛還有心跳聲,真的是把易成給驚到了。
城市活了一般。
而接着,易成清楚地看到,一團蘊含着梨樹上果實靈性的漿汁,從空中落入上清學院的院落,均勻潑灑在每一個弟子的身上。
剛才心中起誓的弟子們,在感受到與城市共鳴後,瞬間覺得身體裏的靈氣達到某個臨界點。
下一刻,一切都仿佛水到渠成。
那些許久他們都不曾打通的玄竅,也就在這一刻瞬間被打通了。
易成清楚地看着成年的學院弟子中,竟然有三分之一瞬間完成突破,蛻變成了賢人。
震驚之餘,易成也是瞬間想到,這可能是城隍爺的手筆了。
否則兩棵梨樹上的果實,又如何會化爲果漿落入上清學院呢?
“我,我突破了,我成爲了賢人。”
“啊,我也突破了,我終于突破了。”
“我也是,我終于明白了,原來這才是真正的修真者啊。”
“你們,你們剛才有沒有聽到?那好像是這座城市的聲音,它好像在和我們說話。”
“嗯,我也聽到了,好像還聽到了城市的心跳聲。”
“對,和我的心跳聲幾乎同步的,我,我真的好像感覺到一種母親的懷抱的溫暖。”
“看起來,我們的誓言,獲得了城市的認同呢。”
“我聽說,我們城市有城隍,剛才最後的那些話,會不會是城隍爺說的?”
“我覺得應該是,城隍爺給了我們突破的力量。”
……
聽到學院裏這些弟子的議論,易成突然在心裏有一絲羨慕,能夠住在一個有城隍的城市,還有城隍爺保護真是幸運啊。
接着,易成有些無奈地看着。
所有上清學院的弟子們,一起轉向了城隍廟方向,居然一起跪下來向城隍廟叩拜。
嘴角忍不住抽動兩下,易成真的很想說一句,你們這群孽徒啊。
但是最終易成沒有說什麽。
因爲他也明白,如今上清派選擇作壁上觀了,接下來能夠拯救這座城市的,也隻有城市中的人,和城隍廟裏的那位城隍爺。
這種時候,又有什麽資格去責備這些跪拜城隍爺的是孽徒?
将果漿送入上清學院後,何牧也就回到了小鋪子裏,繼續他簡單的忙碌。
可是沒多久,突然有一種全新的共鳴,同時感受到一股很強大的願力向他湧來了。
讓何牧沒有想到的是,這股願力不但是非常多,而是一場的精純,幾乎是沒有絲毫雜念,和平時從張老漢身上獲得的相同。
而不同的是,這麽一波磅礴的願力,還輸送給了何牧異常精純的天地之靈。
在蘇醒了這麽長時間以來,這還是何牧第一次吸收了精純的天地之靈。
這麽一股靈入體,就像是一尾幼小魚兒,進入了一片汪洋之中。
很随意在何牧的體内遊動,而每一次遊動中,靈逐漸與何牧身體功德融彙,帶給他一種很奇妙的感受。
何牧覺得,仿佛身體裏多出了一尾靈魂之魚。
它雖然還是非常幼小,但它卻和功德相互融彙,相互進行着一種交彙彌補。
與此同時,何牧突然對這一方天地間的靈氣有了感知。
在以前的時候,何牧因爲是沒有肉身和魂魄,隻是有一具功德身和神念,所以他實際上與這天地間靈氣,是沒有多少交彙感的。
這就像是一滴油在水中,永遠這一滴油也不可能自然與水相融一樣。
所以何牧所用的各種神術,都是以功德爲基礎,并且輔以香火願力産生效果來。
現在這一尾靈魂魚兒入體一切變得不同。
靈魂魚兒與功德相融,成爲了何牧功德身與天地間靈氣交彙的一個媒介。
有了這一尾靈魂魚兒相助,何牧已經能感受到天地間的靈氣。
同時,可以借助功德和天地靈氣交彙,來不斷的滋養壯大靈魂魚兒。
何牧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将能夠利用靈魂魚兒,開始嘗試調動天地之靈。
到了那個時候,靈性将會成爲彌補缺少神道而缺失的神性。
想到這,何牧忍不住喃喃低語:“真是想不到,會用這樣一種方式,彌補我神道的缺失,如此一來,當我靈魂魚兒真正長成時,有機會證道?”
心中有這樣念頭,但何牧現在還不敢去多想。
因爲那一尾靈魂魚兒還太弱小。
現在想要用靈魂魚兒去調動天地之靈,何牧幾乎是還辦不到的。
所以短時間内,他依然隻能消耗功德,用香火與願力來轉化爲神力施展手段。
上清學院裏,那些弟子叩拜過後,也都是起身來,又轉向了易成,恭恭敬敬向易成行禮叩拜。
“多謝師尊成全。”
所謂達者爲師,盡管易成年紀比在場一些弟子要大。
但是他們拜入上清學院,暫時又無法去上清派,也就隻能拜在易成的門下。
易成心情還有些複雜,這和他所想要的結果不一樣啊。
本來是激發一下弟子們的鬥志。
現在爲什麽感覺,全都成了城隍廟的人呢?
心情确實很複雜,易成表面上還是微笑着擡了擡手:“不必如此,這也算是你等的造化,既然有所突破,那麽你們便在此打坐,消化突破後帶來的變化吧。”
弟子們也是再拜易成:“是,師尊。”
易成又接着說:“希望将來,你們對上清派也能如此。”
馬上有弟子說:“師尊放心,我們不會忘記上清派再造之恩,将來上清派有難,我們一定前往鼎力相助的。”
有一個弟子這樣說,自然其他的弟子,包括年幼的弟子也都表示一定不忘上清派師恩。
聽完這樣的表态,易成複雜的心情也是稍稍緩和了不少。
接着,他和弟子們一起盤膝而坐,開始在上清學院的院落中,爲弟子們講道,算是幫助這些弟子盡快消化掉突破帶來的變化。
在城市某一處的高樓上,一群外來的超凡聚集在一起,剛才發生的一幕被他們看在眼裏。
震撼之餘,一個超凡開口說:“這麽看起來,這個城市果然不凡啊。”
有人開口,自然其他人也都回過神,立刻有人就接話:“這樣的城市,才是應該屬于我們超凡的城市啊,這裏竟然居住了這麽多愚昧的普通人。”
“嘎嘎嘎,說得對,要把這座城市奪下來,把那些愚昧的普通人統統趕走。”
“不,不應該趕走,超然所是有規定的,不能驅逐普通人的,但是我們可以把那些普通人,當成是我們的奴仆。”
“哈哈哈,對對對,這個點子好啊。”
……
正當樓頂上這批超凡興奮談論,突然聽到一聲怒叱,如驚雷般炸響。
“哼,憑你們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