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等待,反倒是讓蒼成子非常的焦急。
同時,在場五位上清派弟子,現在也都是心底有些焦急。
因爲王子墨他們很清楚,這次冒犯了城隍爺口中“老師”的,可不止楚飛揚一人,當時王子墨他們也都産生了要搶奪梨子的心思。
并且,當時呵斥張青松“胡說”的時候,五個人也都一起喊出口了。
如果城隍爺真的要怪罪,那肯定不光是要責罰楚飛揚,在場的王子墨等四人也是逃不掉的。
所以,其實此刻,王子墨心中是希望小師叔答應下來。
師門的法寶送出去,将來說不定回到師門後,派内的長輩知曉了,還會派人過來讨要回去的。
即便是讨要不回去了,總好過他們這些弟子把小命丢在這。
何牧耐心地等了一會,發現蒼成子始終還是難以抉擇,所以他便幫着蒼成子抉擇。
一揮手,放出城隍的腰牌,直接便打開了城隍府的門。
“若是蒼成子你不能下決心的話,那我隻好送你這五位弟子入我這城隍府衙,而入了這府衙中,他們冒犯神明的罪過,便是不入罰惡司,也需要受到責罰。”
在何牧說話間,五個上清派年輕弟子已經感受到了一股森嚴氣息襲來。幾乎是壓得他們喘不上氣來。
蒼成子原本是打算要對抗一二,可在将要擡起頭的一刻,瞥見了懸浮于何牧身側的金锏。
金锏之上散發出的香火和肅殺氣息,令蒼成子心神猛地一緊。
終于,蒼成子沒有任何遲疑,拿出了一件寶物來。
“這是我上清派前輩所得寶物,擁有鎮惡驅邪的能力,今日便送給城隍,權當是替我上清派弟子冒犯您請罪了。”
被蒼成子捧在掌心裏的寶物,是一枚看上去非常古樸,甚至有幾分破敗的銅錢。
何牧伸出手,在觸碰到銅錢的一瞬間,那枚銅錢竟然自己飛入他手中。
捏着銅錢在手,銅錢中傳出了一段段有些奇怪,同時還有些斷斷續續的畫面。
那些畫面映照在何牧腦海中,也是令他有一種意識遭到沖擊感覺。
短短幾秒鍾,就仿佛被拉入了一個有些紛亂的戰場上,目睹了一幕幕悲慘的戰局,最終眼睜睜看着這枚銅錢跌落在泥土中。
銅錢表面上布滿了裂痕,原本附着的神力也随風散去了大半。
斷斷續續的畫面到這裏結束了。
何牧還未從畫面中的沖擊緩過神來,怔怔地站在那裏回想着那一幕幕的畫面。
尤其是回想,那最後一段還算是比較連貫的畫面。
那好像是一場戰争?
而且還是一場神明參與的戰争?
這枚銅錢,原本是屬于某個神明所有,但是最終似乎持有者戰敗了,連這枚原本的神明法寶,竟然也都被擊碎了,若不是散去大部分神力掩藏起來。
恐怕這銅錢,當時已經被徹底毀掉了。
可是,這銅錢究竟是誰的?
持有銅錢神明這一方最終赢了沒有呢?
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這枚銅錢原本持有的神,是不是這世間那些消失掉的神呢?
這一連竄的問題在何牧腦海中翻騰。
真的是令他感到非常困擾。
隻是這種困擾,何牧現在還解不開,而且是完全沒辦法了解到實情。
暫時按下心頭震驚和疑惑,何牧看向了給出銅錢的蒼成子:“這枚銅錢,你們是從什麽地方得到的?”
蒼成子見銅錢主動飛出去,竟然飛向了城隍也是感到震驚。
接着看到城隍愣在那裏,蒼成子猜測可能城隍通過銅錢,獲得了什麽信息。
雖然非常好奇,但他不敢打擾。
現在聽到城隍問話,蒼成子頓時醒過神回答:“這枚銅錢,據說是我上清派某位前輩,在山門還未封閉前,下山行走時偶然得到的。”
何牧接着問:“是什麽時候得到的,你可知道?”
蒼成子仔細地想了想說:“距今少說也有上千年了吧。”
上千年?
何牧心中開始盤算起來,隐約感覺到,這銅錢被上清派的人撿到的時間,可能晚于他陷入沉睡時間。
沉默了片刻,何牧開口問:“我問你,你們上清派到底出現在如今這人間曆史上哪個時期?”
蒼成子愣了一下,然後非常認真地回答:“據蒼成子所知,上清派存在于如今這人間的曆史之前,派中的規矩是五百年開山一次。”
聽蒼成子這麽一說,何牧回想起他通過人類網絡,查到的一些曆史。
當時他曾經有過一種迷惑,那就是如今人間的曆史,沒有一段的曆史是能夠與他沉睡前時期對照上。
他當時感到非常困惑,以爲可能在他沉睡前,在年紀不大的時候就死了,後來又跟着城隍老爺一直在修行,可能對所處曆史并不算了解所緻。
但是現在聽蒼成子這麽說,何牧突然有一種猜測。
或許他這個城隍,也是不屬于如今人類的這段曆史當中的。
這個世間已經經曆了多次滄海桑田,之前的曆史早已經斷裂了,如今人類是另一端新的曆史?
看到城隍再次陷入了沉默,尤其是注意到城隍眼神中光澤明滅不定。
蒼成子大概猜測到城隍心中所想。
遲疑了一下,蒼成子試探性地說:“城隍爺,您是不是在想,您本身可能也不屬于人間的這段曆史當中?”
何牧聽到這話,看向了蒼成子:“這麽說,你們上清派也不屬于這段人間曆史?”
蒼成子突然大袖一揮,讓五個上清派的弟子和張青松陷入沉睡中。
然後蒼成子才認真地說:“這些東西,不能讓他們知曉,因爲他們都是人間這段曆史中的人,這些東西他們還不能知曉。”
見到這一幕,何牧凝視着蒼成子問:“那你,是否屬于人間這段曆史?”
蒼成子點頭回答:“是,其實蒼成子是五百年前,上清派開扇門時,被師尊收入山門的。”
何牧現在已經大概明白,蒼成子屬于這段人間曆史,但上清派和自己不屬于。
蒼成子遲疑了片刻開口說:“城隍爺,其實您不必迷惑,按照我上清派先輩傳承記載,如今人間的曆史,可能是這人間第七段曆史。”
這一刻何牧當真有些震撼,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蒼成子,聽到他說。
“一段又一段人間曆史,在上一段曆史廢墟之上重建,但不知爲何?着一段段人間曆史似乎并無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