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的見證者，便是作爲本地城隍的何牧。
到了此時，盧清清和她的養父母才明白。
原來雙方都隐瞞着對方，都希望給對方一個美滿的家庭。
可實際上，雙方都不再普通。
盧清清自然是不用說，她從出生開始便已經不凡，後來更是她的父母用性命，爲她換來了魑魅魍魉，補上了缺失的四魄。
雖然還不知道她的親生父母究竟如何辦到，但她已經不再是普通孩子。
而盧清清的養父母，他們也向盧清清和何牧坦誠了一切。
和那個秦風一樣，李建峰和章美華也參加了那個“靈氣複蘇研究所”的研究工作。
在研究所被毀掉了之後，夫妻倆不希望暴露研究員的身份，所以就悄悄回到了這座城市來，而且爲了掩飾以前的身份，他們選擇收養了盧清清。
李建峰看着女孩，一臉愧疚地說：“對不起清清，我們不配做你的父母。
我們原本收養你，隻是想要掩飾我們的身份，我們其實是在利用你。”
盧清清看着養父突然開口問：“可是後來，你們喜歡上了清清，并且真的把清清當成是女兒了，是不是？”
“我們……”
養父母面對養女的問題也是張口結舌。
他們很想要狠心說“不是”。
但是看着女孩那清澈的眸子，夫妻倆心底的柔軟被擊中，沒有辦法把兩個字說出口。
終于，養母章美華抽泣地說：“對，清清，爸爸媽媽真的喜歡上了你，也是你第一次讓我們明白，生命無論多麽弱小和脆弱，都有存在的價值。”
盧清清又接着問：“那你們爲什麽還要回去繼續以前的工作呢？”
養父母相視了一眼，然後李建峰無奈地歎了口氣說：“對不起清清，爸爸媽媽也是身不由己。”
章美華緊接着對女孩說：“清清，爸爸媽媽其實不想的，但是，但是……”
說到這，養母似乎無法把後面的話說出口。
一直在旁邊聆聽的何牧，此時終于開口：“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現在的公司，是以前那座研究所的人建立的吧？而你們被對方找到了。”
李建峰向何牧點了點頭回答：“對，我們也是被找回去才知道。
實際上，我們在當初研究所裏的時候，已經被他們當做了實驗體，我們身體裏被植入了一種妖化的種子，随着時間推移種子會在身體裏生根發芽。”
說到這裏，李建峰再次把袖子卷起來，拳頭緊握着抖動了一下手臂。
然後，在何牧和盧清清注視下，李建峰原本正常的手臂上，皮肉竟然一塊一塊像是鱗片般掀起來。
這一幕發生在一個人的血肉之軀上，真的是有一些恐怖。
饒是何牧曾經在城隍府中，見過各式各樣的妖魔鬼怪，對眼前李建峰身體變化還是有些驚訝。
“你們這是怎麽回事？即便是你們研究出妖的修行方式，去模仿妖的修行方式，也不該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啊？”
李建峰随後進行了解釋：“我們并沒有去模仿妖的修行方式，甚至我們研究的方向根本就不是修行。
其實在當初研究所裏，除了‘修’那一組，在研究各種傳統所謂的修行之法。
我們其他各組研究的方式都比較現代化。”
說到這裏，李建峰遲疑了一下，然後深吸一口氣說：“或者應該說，我們的研究方式更加粗暴吧，我們是從抓到的妖身上，提取部分基因進行培育和移植。”
“基因培育？移植？”
何牧先是一愣，但很快回想起他通過網絡了解到的現代信息。
“你的意思是說，你們是用現代的科技，在對妖進行研究？
所以你們在制造出妖，然後又把妖的那些基因移植到自己的身上，嘗試去獲取妖的力量？”
李建峰點了點頭說：“對，那是我們研究的方式。”
章美華突然開口說：“一開始研究所裏，各組都是共享研究數據，想要利用現代科學，解析出靈氣複蘇的秘密，然後尋找到可以讓人類安全使用靈氣的方法。
隻是後來，各組似乎都有了成果，并且都開始向對方保密。”
按照盧清清養父母所說，一開始那個研究所的工作還是比較正常的。
一切目的，都是指向了要造福全人類，找到正确的靈氣使用方法。
但是後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各組相互之間開始隐瞞。
演變到後面，是相互的猜忌，相互的敵視。
都覺得自己研究受阻，是因爲别人的不配合，相互之間積累着越來越大的怨氣。
到後來就是相互隔絕，各組都把住自己研究的關鍵成果，拒絕和别人分享。
其實在聽盧清清養父母述說前，何牧通過秦風、鼠妖和後來抓住的林東，已經大緻了解到那個研究所的情況，也猜測到一些研究所分崩離析的原因。
如今聽兩位親曆者述說，算是徹底的明白了一切。
何牧神情凝重喃喃低語：“一切的緣由，都是‘欲念’使然啊。”
感歎過後，何牧看向盧清清養父母笑着問：“如果你們當初知道還有我這樣一個城隍存在，是不是會想辦法把我給抓去，進行你們的切片實驗？”
盡管明知道是在說笑，但盧清清養父母卻完全笑不出來。
以兩人對研究所裏那些狂熱教授的了解，何牧所說的“切片研究”應該是會成爲現實。
而且，可能當初如果抓到了一位城隍，研究所或許不會發生内鬥解散。
屋子裏的人陷入沉默，各自都在思考着。
良久，何牧才又開口問：“接着說說你們現在的公司，現在你們研究到什麽進度了呢？
還有，這段時間周邊城市發生的一些事情，應該和你們那個科研公司有關系吧？
說說你們公司到底有什麽目的？”
面對何牧接連的三個問題，盧清清的養父母陷入了一陣掙紮，似乎并不想把事情給說出來。
盧清清見狀站出來說：“你們難道還不相信哥哥嗎？你們難道不知道那樣很危險嗎？你們還要幫着壞人去傷害别人嗎？”
聽到盧清清的話，李建峰和章美華趕緊向女孩表态。
“不是的清清，爸爸媽媽不是想要幫壞人的，爸爸媽媽隻是普通的科學工作者，爸爸媽媽沒有想要這樣的。”
章美華試圖要抱着女兒，想跟女兒好好地解釋，卻被盧清清避開，這讓她非常傷心。
李建峰見到這一幕，無奈開口：“清清，爸爸知道你的這個哥哥是城隍，可能非常的厲害，但是那個公司，裏面有S+等級的家夥存在，真的很危險。”
又是一陣遲疑，終于李建峰歎了口氣，決定要把公司的事情說出來。
當當當。
就在此時，盧清清家客廳的窗子被敲響。
何牧走過去推開窗子，黑八娘飛進來說：“不好了小爺，狽和那些沒離開的小妖被抓，山裏的妖被驚動了，要闖進城來，去營救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