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實際上,盧清清能清楚地感覺到,養父母身上的變化。
有好幾次,小女孩都有種想要弄清楚的沖動,可是擔心會傷害養父母,她最終還是忍了下來,決定要等小城隍哥哥來幫忙解決。
盧清清的養父母,這一路上也是一邊走,一邊時不時相互進行着眼神交流。
夫婦倆心中同樣飽受煎熬,他們身上的變化自己是很清楚的。
爲了不表現出異常,養父母盡量和往常一樣,回家路上問盧清清一些學校裏和炒飯小鋪的趣事。
聽小女孩開心地述說,還有那回蕩在街頭上的笑聲,養父母雖然是陪着笑,但眼神裏卻寫滿了難以言喻的苦楚。
看似與往常并無變化的一家三口,實際上每個人心底都懷揣着心思。
在對方的面前,大家都拼盡全力表現得與平時沒有不同,不希望打破一家三口的那份美好。
回到家裏,養母還是和往常一樣,親手給盧清清洗臉洗腳。
養父會等在床邊,等洗漱完畢換好小熊睡衣的女孩躺好,給她蓋好被子後,開始給女孩講一個睡前故事。
看着盧清清慢慢進入夢鄉,養父和養母的眼中流露出滿足。
突然,養母章美華仰頭面露痛苦之色,雙手迅速捂住了嘴巴,整個人蜷縮在地闆上,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養父李建峰見狀,趕緊就蹲下去,試圖要把妻子給抱出去。
但是還沒動手,眼見着章美華全身開始抽搐,露在外面的皮膚中,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蠕動。
章美華一隻手捂住嘴巴,另一隻手用力地掐住脖子,就像是要把自己掐死。
終于,像是已經完全克制不住了,養母用沙啞的聲音努力哀求丈夫。
“快,建峰,動手吧,快。”
李建峰看到妻子痛苦的樣子,也是同樣的心如刀絞,因爲不敢出聲擔心吵醒盧清清,他硬是咬緊牙關,但淚水卻止不住的流下。
終于,看到妻子痛苦的神情,李建峰從口袋裏摸出了一把槍來。
章美華看到丈夫手中的槍,雙眼中頓時流露出解脫的神情,努力地擡起頭看向床上睡着的女兒。
沙啞低沉的聲音,從章美華的口中吐出:“清清,對不起,媽媽不能陪着你。”
說完,養母扭頭看向丈夫:“動手。”
李建峰流着淚,有些艱難地拉開了槍栓,但是面對妻子卻難以扣動扳機。
眼見丈夫不忍心下手,章美華伸手握住了丈夫的手,慢慢将槍口擡起來,頂在了她的眉心處。
這一刻,章美華臉上滿是笑容,眼神裏流露出對解脫的期待。
李建峰努力克制情緒,用最輕的聲音說:“你先去,等着我,我很快會去找你的。”
在夫妻倆擁在一起,即将要扣動扳機的一刻,門口傳來了一聲歎息。
“唉,你們真的打算就這樣去死嗎?”
聽到門口響起的歎息聲,夫妻倆頓時全都驚訝地扭頭看過去。
看到在盧清清房門前,站着一個夫妻倆非常熟悉的身影。
何牧。
不等夫婦倆開口,何牧舉起食指豎在嘴邊。
夫婦倆立刻明白,相互攙扶着起身,一起走出盧清清房間,養父李建峰還不忘把房門給輕輕地關好。
但是在門關上後,盧清清立刻就起身坐在了床上。
實際上,剛才何牧那個禁聲手勢,是給床上小女孩的。
此時在外面的客廳裏,何牧首先沒有開口說話,而是上前一把拉過盧清清養母。
看着章美華皮膚下面還在蠕動的東西,何牧很果斷的出手,從挂在腰間的香囊中抓出一把香灰,直接按在章美華皮膚下面蠕動的東西上。
滋。
一瞬間,章美華感到皮膚上傳來的灼燒感,面容因爲痛苦而扭曲,幾乎是張口便要發出哀嚎。
痛苦哀嚎聲即将要喊出口時,章美華餘光看到養女房門,立刻硬是咬緊牙關,把痛苦的哀嚎給咽回去。
何牧有些驚訝看向對方,随後注意到了對方的目光,也是有些無奈歎了口氣。
将章美華體内蠕動的東西逼迫到一起,然後全部用香灰給按上,暫時給壓制住。
處理完章美華,何牧又看向了李建峰。
後者倒是沒有遲疑,馬上将上衣給脫掉。
可以清楚看到,在李建峰背後的右邊肩頭上,有一個鮮紅色的腫塊,透過皮膚薄膜,能夠隐約看到裏面有東西在動。
何牧還是從腰間香囊中抓出香灰,但并沒有潑灑在鮮紅腫塊上。
而是沿着腫塊的周圍,小心翼翼地将腫塊圈起來。
将鮮紅腫塊圈起來後,何牧突然誦念起咒語,然後劍指輕輕地淩空一點。
李建峰隻覺得肩頭上一緊,感覺到那塊鮮紅的腫塊被箍住了。
做完了這些,何牧拍了拍手上的香灰,甚至還在客廳裏搓了搓手,然後像是個沒事人般站在那。
李建峰和章美華此時,面對着何牧卻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
良久,還是何牧先開口說:“怎麽?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們還不打算說出實情嗎?”
夫妻倆相互看了看,李建峰輕輕拍了拍妻子手背,他上前一步問:“說之前,我們可以知道,您到底是誰嗎?”
何牧沒有遲疑,很直接地回答:“我是何牧,是這座城市的城隍。”
“城隍?”
李建峰和章美華忍不住一聲驚呼。
當然,夫妻倆驚呼過後,又馬上壓低聲音,并且擔憂地看向盧清清的房間。
何牧輕聲繼續說:“不錯,我是城隍,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告訴我實話,你們身體裏的東西,到底是怎麽回事?”
李建峰和章美華相視一眼,夫妻倆終于還是放下了心中的警惕。
李建峰開口說:“既然您是本地城隍,我們如今所做的事情,确實也應該讓您知曉。”
章美華卻突然又開口說:“我們,我們不希望讓清清知道,我們想讓她像個普通的孩子,過很普通的生活,可以,可以嗎?”
何牧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歎了口氣說:“這個,恐怕已經辦不到了。”
接着,在夫妻倆驚訝的目光注視下,盧清清拉開自己的房門,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站在了何牧的身邊。
“對不起,爸爸,媽媽,我已經不是普通的小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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