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宮家那棟院子,好氣派,青磚琉璃瓦,房間寬敞又明亮,還有一個大院子,好像還移植了一些樹過去啊?”在家裏,蕭淩烨吃着飯時,很是高興感歎說道,“這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啊。”
眼底還是有些羨慕的,心裏卻暗腹着,看看高考之後,要不要去外面闖一闖,看一看,見一見識面,畢竟他已經滿十八歲了,要到外面找工作還是可以的。
“咚”的一聲,是蕭媽媽用筷子敲着蕭淩烨的腦瓜子,嚴厲的警告道,“蕭淩烨,我可警告你啊。人家有錢是人家的,你可别想一些歪門邪道的去掙錢啊。如果讓我知道你賺的是昧良心的錢,看我不把你的腿給打斷!”
雖然一雙兒女平時都很聽話懂事,但蕭媽和蕭爸有時要教育的還是要教育,要敲打的還是要敲打。
倆個孩子都聰明,萬一不小心走了歪路,那就是大事了。
蕭淩烨摸了摸自己被打的部分,有些哀怨的說道,“媽,我就是感歎一聲罷了。你用得着打我嗎?還有以後我自己賺錢,肯定是憑着能力和良心的,不然,我怎麽對得起您和爸的教誨不是。”
“行了,就你會貧嘴!”蕭媽媽翻了一個白眼,結果餘角卻瞧到蕭爸的筷子去夾辣椒了,她立馬“嗯”了一聲,蕭爸的手一抖一頓,筷子立馬改變方向,又改爲去夾豬肝。
他苦哈哈的把豬肝放到嘴裏,咀嚼了幾下,吞咽下去之後,他就小心的說道,“孩子媽,跟你商量一下事呗!”
“好好吃飯,不許說話!”蕭媽媽嚴肅的說道,“有什麽話,等你吃完飯再說!”
衆人,“……”
蕭爸畏懼于蕭媽媽的權威,然後扒拉幾下飯,就把飯碗放下來,說道,“孩子媽,我現在吃完了,可以說話了嗎?”
“我還沒吃完!”蕭媽媽來了一句。
兩個孩子,“……”
蕭爸爸,“……”
蕭爸爸立馬用目光射向自己一雙兒女,張了張嘴,用唇型說道,“幫爸求情!”
誰想兩個孩子卻丢給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随後也用口型說道,“誰讓你惹媽生氣了。”
蕭爸的臉頓時跨了下來。
他也不想惹老婆生氣的啊。
可這麽久沒有吃上辣椒,他嘴讒啊。
就想着趁着老婆出去的那會兒,去偷吃幾片辣椒。
可誰能想到,他把辣椒一放進嘴裏,老婆就回來,一片辣椒尾巴還露在外面,被當場抓包了。
當時,她也沒有說他,隻是睨了他一眼後,就離開了。
但是等吃飯的時候,除了一盤豬肝炒蒜苗沒有辣椒外,其他菜都放了辣椒。
這也就罷了。
可當第二天,第三天,除了雞湯或骨頭湯外,他唯一能吃的菜,還是——豬肝。
雖豬肝變了些花樣,但那還是豬肝啊,是豬肝味啊。
現在一連吃了快四天的豬肝,他再吃下去,他就要吃吐了。
瞧着兩個兒女偏向他們媽那邊,蕭爸爸隻能自己上陣求情了。
他就等了一會。
等蕭媽媽吃完。
這不,一看到蕭媽媽吃完,他就迫不及待的說道,“孩子媽,跟你商量一個事呗。那個以後,能不能不要再給我做豬肝了啊?我吃得都要吐了。”
蕭媽媽淡淡的說道,“豬肝補血!你不是還有點缺血嗎?你不是喜歡吃辣椒,無辣不歡嗎?多吃豬肝,就能把你的血盡快補回來,你就可以盡情吃辣了,是不?”
狠,狠,這一招真是太狠了。
蕭淩玉姐弟倆簡直要給蕭媽媽豎起大拇指。
原來媽是在這等着呢。
怪不得知道爸偷吃後,當場沒有吭聲呢。
不過,姐弟倆也是個很是時務的人。
一個是媽,一個是爸,他們可是一個都不敢幫。
萬一這一幫爸,把媽給惹火了,吃虧的可是他們。
媽媽平時可是控制着他們的口欲大權呢。
可别跟着爸一天到晚就是豬肝,豬肝還是豬肝。
别說吃四天,就是吃一天,第二天,他們也不想吃了。
所以,他們甯願得罪爸,也不願意得罪媽的。
得罪了爸,頂多就被爸數落教訓幾句罷了,那不痛不癢的,沒什麽。
瞧着一雙兒女幸災樂禍的表情,蕭爸爸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眼神示意道,“你們給我等着。”
随即蕭爸爸就放下姿态,不斷的道歉,“孩子媽,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以後,我再也不偷吃辣椒了。你能不能恢複我的夥食待遇啊。”
之前,雖不能吃辣椒,可至少是葷素搭配,不會隻吃一樣,吃得膩狠了。
蕭媽媽卻沒有立即應下,而是淡淡的問道,“你真的再也不偷吃辣椒了?”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蕭爸爸信誓旦旦的說道,“有這一回教訓,我還能下次再去偷吃嗎?”
蕭媽媽點了點頭說道,“行,瞧着你真心實意悔改的份上,我明天就恢複你的夥食待遇!”
蕭爸爸一愣,問道,“要明天?難道不是今天晚上開始恢複嗎?”
蕭媽媽沒有好氣的說道,“你想得倒美啊!”
一家人吃完飯後,蕭淩玉就幫着蕭媽媽收拾了一下碗筷。
蕭淩烨和蕭爸爸去村子裏走一走,消化消化。
現在蕭爸爸基本不幹活了,心裏一天倒晚都有些不得勁。
所以,現在養成了一個習慣,就是吃完飯後,就去村子裏走一走,碰到人,就唠嗑幾句,或是到村頭的大樟樹底下,坐一坐。
平時大家休息沒事幹的時候,就愛來這裏,唠嗑聊天,大牌或下棋。當然了,下棋這樣的高雅活動,在這裏還是很少有的,會有,不是沒有。
很多年輕在外面,學習到了這些,就想在村子裏顯擺一下,或許教教家裏的老人,讓他們平時沒事幹的時候,娛樂一下,大城市的老人就是這樣。
不過,這村子裏老人,可沒有城市中的人那樣閑。
他們平時就去地裏幹活,幹完活已經很累了,再加上年紀擺在那裏,哪裏還有這個精力,再去玩下棋這樣比較燒腦又耗力的娛樂呢。
蕭爸爸現在被肋令不能幹活後,就喜歡上了下棋。
他下的,還不是象棋或是圍棋那樣有些難度的,而是下的那種很多幾歲孩子一學就會的五子棋。
蕭淩玉特地跑到縣城給蕭爸爸買了一副五子棋。
五子棋雖簡單,不要說大人,就是七八歲的孩子,學學都會。
蕭爸爸倒是能找到一些玩伴下棋。
但可不是每個人都跟蕭爸爸這樣閑事無所事事,隻是偶爾跟蕭爸爸玩一玩還行,要是天天玩,哪來這麽多時間啊。
因此,很多時候大樟樹底下就出現這樣一副情景。
一個中年男人跟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在下棋,還時不時來一場争執。
“正陽,你這是去哪?又去樹底下嗎?”有人看到蕭正陽就笑問道,“現在烨兒回來了,倒是可能跟你玩幾盤五子棋,也沒有人跟你耍賴了。”
蕭淩烨有些驚呆,他問道,“爸,你現在在玩五子棋啊?”
蕭正陽有些臉紅,覺得他一個大人下五子棋有些丢人,可他又不會下其他棋,那些東西難學,蕭淩玉教了他不知多少次,他就是學不會。
難勉強學會的,也就隻有五子棋了。
不過,在兒子面前,還得擺着作父親的威嚴,可别被兒子笑了去。
他眉眼一瞪,厲聲的喝問道,“蕭淩烨,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爸就不能玩五子棋嗎?”
蕭淩烨,“……”反應這麽大,爸這是有點不好意思了。
當然了,作來二十四孝好兒子,他肯定不能揭穿老爸了。
他讨好的說道,“能,能,怎麽不能?即使飛機坦克,隻要爸想玩,那還不是異常簡單之事嘛。”
“行了,你不要再吹了。”蕭爸爸翻了一個白眼,繼續說道,“你再吹,老爸飛機沒有開上去,這牛皮倒是先吹上去了。”
“噗嗤!”聽到老爸最後一句話,蕭淩烨實在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父子倆來到大樟樹底下,有兩個七八歲的孩子,一看到蕭爸爸,就“嘻嘻”的跑過來問道,“二爺爺,你今天還玩五子棋嗎?”
蕭爸爸臉色微紅的說道,“今天二爺爺吃飽了,不玩了。”
“那二爺爺,我們可以借你的五子棋來玩嗎?”
“可以!在家裏,你們去問二奶奶要吧。”
不一會兒,兩個小屁孩就拿着五子棋和棋盤跑了回來。
他們找到了一個位置,然後,兩人就開始下了。
蕭爸爸不由的走到兩人看着,随後,他就說道,“小五,走這裏,那裏三顆子都被堵死了,你再下去,也是浪費。”
“小白,你走這裏,那裏被堵了。”
“小五,走這裏!”
“小白,走這裏!”
……
“二爺爺,可不可以請你閉嘴!”兩個孩子實在忍受不了的蕭爸爸在旁邊叽叽喳喳的。
“二爺爺,你本來就是臭棋簍子,你就不要随意插嘴嗎?害我輸了。”
蕭淩烨,“……”
他爸這是多不受歡迎啊,這臭棋簍子到底有多臭啊,竟然讓兩個七八歲的孩子都嫌棄。
“哈哈,正陽,你又被孩子們嫌棄了啊。”吃完飯,同樣在大樹底下消食的蕭成邦大笑道,“正陽,我說你啊,到底是有多喜歡下棋啊。明知道自己是臭棋簍子,還要在這看兩個小屁孩子下棋啊。”
蕭正陽平時或許被取笑慣了,根本就不介意。
他笑了笑說道,“我這不是沒事嘛,就過來湊一湊!你們都太忙,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啊!”
蕭成邦立刻露出同情之色,說道,“說得也是啊。你平時太無聊了,就無聊到跟一些小屁孩争棋下。”
蕭淩烨,“……”成邦叔,你這是我爸的胸口上插刀子啊。
蕭正陽笑着應道,“可不是。我平時也就這些小屁孩給陪着呢。”村子裏就是七八十歲的老人,還都會下地幹活。
像他這種壯年之人,更沒有人願意歇着,除非是那種特懶惰的人。
蕭淩烨這時說道,“爸,要不這兩天,我陪你下下棋。”
他爸因爲下棋,都快成了大家的笑話了。
爲了老爸的身心不受到傷害,作爲二十四孝兒子,還是在這兩天,把老爸教成下棋高手了。
蕭爸爸直接搖頭道,“你就快要高考了,還是多花些時間複習吧。”
知子莫若父!
他還能不了解蕭淩烨的想法。
不過,蕭爸爸拒絕蕭淩烨的原因還有另一個,那就是他真的是臭棋簍子,沒一點下棋天賦,當初蕭淩玉就光教他下五子棋,就教了兩天,蕭爸爸還是不會啊。
當時蕭淩玉都感覺到了絕望。
她根本就不曾想到,她老爸這麽聰明的一個人,竟然在這下五子棋上較勁上,怎麽學都學不會。
蕭淩烨在大樹底下陪了一下老爸,之後就回去家裏——複習。
這是一件很哀傷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