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已到,凡是後山有地的村戶,家家都至少來了一個代表,有的甚至全家都過來。
一是來看個熱鬧,二就是圖個新鮮,想想瞅瞅什麽是合同。
到了村委會後,你一群,我一夥的在議論這個事,好不熱鬧。
九點鍾,村長蕭太陽和蕭淩玉一家三口人,準時到了村委員。
“嗯,嗯,”蕭太陽到屋内,拿起話筒,說道,“大家靜一靜!”
大夥看到村長他們到來,說話聲音也小了下去,看着蕭淩玉手中的文件袋,眼底都露出好奇的光芒。
他們這些鄉下人很多人是不識字的。
可村長及一些年青人是識字的,即使蕭淩玉讀書文化再高,他們也不怕被她欺騙。
當然了,他們也是了解蕭正陽一家的,人爲老實正直,絕對不會做出欺騙大夥的事。
村長繼續說道,“大夥也都知道,今天召集你們來是什麽事。那就是蕭淩玉要租大夥兒後山太草平沙地。那塊地是屬于下等旱地,按着一般的租金價格,是300元一畝地,但蕭淩玉這孩子公道,看在都是本村鄉裏鄉親的份上,按着400元價格租金來給。所以,你們也不要認爲這租金給低了,以後用各種借口對人家說三道四,還想要增加租金之類的,我蕭太陽可是第一個不同意!”
他的話音一落下,就有人大聲的說道,“村長,放心。我們都知道,以後,絕對不有這樣的想法。”
“就是啊,村長。淩玉給我們的租金已經比一般人高,再想要鬧下去,那就是無理取鬧,簡直丢臉。”
“這話我贊同!村長,放心,既然我們已經答應把地租給淩玉丫頭,我們就不會有意見。”
“對。”
個個都大聲回應。
不過,有人還是想要問。
“淩玉,其實我們更想要知道的,以後我們還可以去你家借小牛王,到地裏去轉轉嗎?”言外之意,就是要牛屎牛尿罷了。
當然了,他們借着這話暗含的意思,我們已經把地租給你了,你可以把牛給借我們吧。
“對,對,淩玉,可以嗎?”
那太草平的地是沙地,要種東西,也就那幾種,而且收成一般,還不如把地租給蕭淩玉,拿到一些錢更實惠。
而且最近有流言傳出,不願意租地給蕭淩玉的,都借不到小牛王呢。
可同時,他們心裏又有另一種擔心。
蕭淩玉是因爲要租大夥的地,才會免費把小牛王借出去。
如果她已經把地已經租出來了,她還願意借小牛王給大夥兒嗎?
蕭淩玉說道,“小牛王我倒是不借了。”
蕭淩玉的這話一出,整個會場“唰”的一下,全部鬧了起來。
“什麽?不借?”
“不借小牛王,這地……這地我們不租了。”有人想到之前的猜測,心底湧出一股憤怒,“因爲要租我們的地,就把地借我們,現在我們都答應把地租給你了,你又不借了,淩玉丫頭,你未免太有心計了吧。”
“張秋香,你說什麽話呢?”周燕聽不過去,立馬反駁道,“淩玉把小牛王借給你是情份,不借給你是本分。再說,這桃源村這麽多戶有牛,你怎麽不去借?人家的牛,也是花錢買的,而不是公用免費的。”
張秋香冷哼一聲道,“他們家的可不是牛王,借來又能做什麽。”
“牛王不是牛嗎?不是人家自己買的嗎?”蕭四嬸也立刻反駁回去,“要說心計,那也是你自己。一聽不借小牛王,你就說不租地了。所以,你這是打算威脅淩玉嗎?”
張秋香被兩人怼的面紅耳赤,她大聲的說道,“這地也是我自己的,我愛租不租,也有錯嗎?算是威脅嗎?”
“淩玉,你家的小牛王真不借了嗎?不借的話,我家的地可能也不會租了。”
“這不租不好吧?都已經答應的事了。”
“答應的事,難道就不能反悔嗎?”
“你們不租,我是願意租的。太草平那塊地,我們都不種,空在那裏也是空,還不如租給淩玉,還能得到一些錢。”
“就是啊。淩玉這丫頭已經夠厚道的,給了400塊一畝。我聽說劉家村那邊有人承包這樣的下等旱地,才給了280一畝呢。”
“是啊。不管淩玉家借不借牛,我是打算把地租給他們的。”
場上分了三波人。
一波人不願意租。
一波人還是願意租。
最後一波人,處于中立态度。
整個會場鬧哄哄的,一個一群的在争辯,甚至是導緻出罵架來了。
蕭淩玉拿起話筒立刻制止道,“大家靜一靜,聽我說!我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現場倒是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但很多人的臉上,還是顯得相當氣憤。
“淩玉,你說吧。大夥兒在聽着呢!”
蕭淩玉說道,“我說不借牛,但是你們可以去我家牛欄裏挑糞啊!這不是比借牛更加方便嗎?”
這牛一借出去,那些人疼惜是會疼惜,但那種态度則是建立在小華多拉屎多拉尿的前提上。
一旦小華不願意拉屎尿啊,有些人心裏不免着急,這一着急,就可能會用些手段了,比如一個勁的喂草喂菜喂水,撐了還喂,或者會小用些巴豆,促進排洩等等。
所以,自家的牛還是要自家疼惜。
聽到蕭淩玉的話,現場有些人的表情則是微微一愣,很顯然有些反應不過來。
“噗嗤!”周燕笑道,“我就說淩玉丫頭厚道。哼,某些臉皮厚的人說,不借牛就不把地租,這下又要該說什麽了。”
“就是,真以爲他們家的地是遍地黃金,人家非租不可呢。”
“哈哈,淩玉丫頭,有人說不借牛就不把地租,你現在讓人家直接去挑糞去,說不定人家可不願意呢。”
“就是啊,有人就喜歡自己趕牛去地裏拉,不願意去挑呢。”
某些人被說得面紅耳赤,顯得又羞又憤,卻不敢再随意說話。
萬一再說錯話,人家不租地,也不讓把糞挑了,他們哭都沒地方哭了啊。
隻能讪讪的笑道,“我們隻是開個玩笑罷了!”
陳正陽這時說話了。
他說道,“我蕭正陽在村子裏爲人怎麽樣,相信大家都清楚。我家淩玉借牛給大夥本就是好心,可我也不希望把我家淩玉的好心當成了理所當然。以後,再有人說我家淩玉有心計,心腸不好之類的,就别怪我翻臉。”
自家閨女作爲老爸當然要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