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死了的是我兒媳婦和孫女,我是苦主,我不追究了還不行嗎?”李老太太眼珠子一瞪,頗爲胡攪蠻纏。
而且這個老太太和之前燕楚一遇到的老太太都不太一樣,不是那種隻知道撒潑打滾不講道理的,她會拿着她的歪理來胡攪蠻纏。
燕楚一冷笑:“你算哪門子苦主?本侯爺看你這德行,就知道平日裏你也沒少虐待苛責這母女倆!再者,兒媳婦不是你閨女!苦主是她的親生父母!還有最關鍵的一點,隻要出了人命官司,官府就必須插手!”
真是讓人笑掉大牙,還她是苦主?怎麽臉這麽大啊!
“你若真是苦主,爲何到現在你連看一眼那棺材,問一嘴母女兩個是因何而死都沒有?明明是個吃人的畜生,卻偏偏裝作無辜的人!可笑之至!”
燕楚一是一點臉都沒給對方留。
李老太太被氣的直打擺子,卻也是無計可施。
之前之所以能夠在下山村橫行,那般虐待大房的人也沒有人說什麽,就是因爲縣令和她多多少少有點親戚關系。
現在來了一個錦陽候,縣令根本就不敢說話了,她也就無計可施了。
看着老太太垂頭喪氣的模樣,燕楚一大步上前,一把揪住老太太的後脖頸子,強迫拉扯她到棺材旁,然後按住她的頭,強迫她去看!
“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這是被你兒子活活打死的!看看午夜夢回,她會不會來朝你追魂索命!”
渾身是傷,雙頰紅腫不堪遍布各種傷痕的女人靜靜地躺在漆黑的棺材裏,一雙眼睛渾濁無神卻睜大極大!眼角都快要裂開了!
那眼珠子仿佛都快瞪出來,朝着李老太太質問而來。
“啊!松開,松開我!”李老太太吓得大嚷大叫的,掙紮,推搡,大哭大叫,卻沒有人敢上前來。
燕楚一卻沒有打算這麽輕易的放開她,又拉扯着她到了另一口較爲小的棺材裏,壓着她的口,厲聲指責:
“看清楚,這是因爲被賣,不堪忍受而上吊自盡的小姑娘!她才多大啊,卻活生生的被你們逼死了!難道她就不是你的親孫女了嗎?難道你就不怕你大兒子在夢裏責怪你嗎?虎毒不食子,你特麽連個畜生都不如啊!”
“啊啊啊!”
李老太太吓得心髒都要跳出來了,燕楚一松開她,任由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姑娘是上吊死的,上吊死的人死後都不怎麽美觀的,所以李老太太是被吓到了。
燕楚一冷笑:“虧心事做了這麽多,居然還會害怕嗎?我看鬼都應該害怕你這種人面獸心的東西啊!”
說了這麽多,燕楚一早就口幹舌燥的了,直接讓人搬來一把椅子,自己坐下,然後喊縣令:
“李善奇!你來審理這個案子,周圍這麽多鄰居呢,肯定有人見過這家人虐打這母女兩個的時候,都給我問清楚了,免得說本侯爺沒有證據就殺人!”
“是是是!”
李善奇擦掉額頭的冷汗,都快要被吓死了。
看錦陽候這個樣子,這是要立刻審理出這個案子來啊,他當即也不含糊,就立刻速度的審理起來了。
其實這件案子本就沒有什麽好審理的,李家虐打那母女倆,幾乎是不避着人的。
從這些村民的嘴裏,燕楚一也知道了事實的真相。
原來這李老太太的大兒子,因爲當年家裏沒有錢去抵兵役,兩個弟弟也不願意去,所以哪怕他女兒才三歲,媳婦又懷了一個還沒生,也去從軍了。
這一走,就是五年。
可等回來的,最後卻是戰死的消息。
李老太太傷心之後,就看大兒媳婦各種不順眼,覺得大兒子之所以會死,都是大兒媳婦克的,所以等到知道大兒子已經死了之後,就更是百般虐待大兒媳婦。
讓大兒媳婦帶着一兒一女住在柴房裏,每天幹最多的活計,吃的卻是最差的,還要時不時地忍讓各種打罵。
過了一兩年之後,李家老二忽然提出來要兼祧兩房,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說服李老太太的,反正最後李老太太是同意的了,但是大兒媳婦是不同意的,但架不住李老太太拿一雙兒女威脅她。
最後的結果隻不過多了幾個人虐待她罷了,晚上李老二虐待她,白天李老二的媳婦和李老太太一起對她非打即罵。可爲了孩子,她都忍了下來。
一直到前陣子,李老二的閨女勾搭上了一個隔壁鎮上的有錢人家的兒子,但是家裏沒有那麽的錢給她準備嫁妝,所以就打算把李老大的女兒給賣了,換錢。
這件事被老大媳婦察覺了,自然是奮力掙紮的,這不,就被李老二打成那樣了?
“那大房的那個兒子呢?”燕楚一眯着眼睛,四處尋找。
這麽大的動靜,按理說人都應該出來了啊?可是她左右看了看,感覺沒有一個像是大房兒子的孩子在。
一聽燕楚一提到那個孩子,李老太太等人就畏畏縮縮的,面上也閃過了恐懼。
燕楚一看了雨竹一眼,雨竹立刻直接帶着人去屋子裏搜去了。那李老太太自然是大喊大叫的攔着,可也就隻剩下大喊大叫了,其他任何的用處都是沒有的。
隻不過等雨竹找到那個孩子出來的時候,眼睛是紅的,後面有侍衛将那個孩子抱了出來。
“夫人,我們找到這個孩子的時候,是被綁起來堵住嘴,藏在柴房裏的,而且……”
雨竹忽然忍不住了,直接走到李老二跟前,二話不說搶過一旁侍衛的刀鞘,就用力的砸在李老二的腿彎處。
“啊!”
李老二慘叫一聲,從昏迷中驚醒了過來。
李老太太大喊着:“你們太欺負人了,太欺負人了,沒天理了啊!”
“沒天理?你們把你親孫子腿打折的時候,怎麽沒想過天理?還她娘的有臉在這裏喊天理?真的有天理的話,也是第一時間弄死你個老畜生!”
雨竹氣的急眼了,忍不住破口大罵!
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