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燕楚一望眼欲穿的男人,也終于回來了。
隻是當看到被人擡下來,四肢都被捆綁着,無比消瘦的韓焱烯的時候,燕楚一險些沒認出來。
韓毅更是當場失态,大吼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的兒子,怎麽會變成這副鬼樣子?
燕楚一也是仿佛被雷劈了一樣,從頭到腳都是無比麻木震驚的。
何秉沉痛的說道:“我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将軍失蹤後,我們一直找不到。忽然有一天,就在我們軍營駐紮的不遠處,發現了将軍,那個時候的将軍已經有些不正常了……”
“将軍很容易就發狂,失控,根本就控制不了,似乎還很痛苦。軍醫也沒有辦法,直到找到當地的巫醫,給了一味藥,将軍用了就會好很多。但是這藥效似乎不能根治,過一段時間,将軍還會這般發狂。”
“藥?什麽藥?”燕楚一心亂如麻,這藥聽着怎麽這麽像是……
何秉道:“叫福祿膏,侯爺您還别說,疼的受不了的時候,用上一些福祿膏啊,立刻就能不疼了!而且據說吃了還能延年益壽,是我們在匈奴繳獲的戰利品,現在京城裏已經有不少賣的了,我們……”
“你說什麽?福祿膏?”燕楚一大吃一驚。
萬萬沒有想到,居然真的是福祿膏!
這特麽要引起鴉片戰争還是怎麽樣啊?居然會在匈奴那裏出現福祿膏?
“對啊,這福祿膏作爲戰利品,提前被運回京城了,而且我們軍隊裏留了不少,隻是那些小子一個個的像是吃上瘾了一樣,用了就還要!”
何秉開玩笑的話,叫燕楚一如墜冰窖。
她剛想說什麽,就看到一直安靜低着頭的韓焱烯忽然擡起頭來了。
因爲被福祿膏吸引了注意力,所以燕楚一還沒有仔細看過韓焱烯,現在一看,心疼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隻見韓焱烯臉頰瘦削的沒有一點肉了,雙眼凹陷,胡子拉碴,一動,就能看到手腕處被磨破流出的鮮血。
“阿楚?阿楚?”
韓焱烯虛弱的喊着心愛姑娘的名字。
燕楚一淚如雨下,蹲在他面前,癡癡的伸手撫摸他的臉,道:“韓戈,我在,我在的。”
“嗯……”韓焱烯**了兩聲,五官逐漸變得猙獰了起來,身體也開始掙紮了,“何秉,何秉!”
暴躁的聲音一喊出,何秉就立刻從随身的包裏掏出一個盒子裏,當即就要挖一塊福祿膏給韓焱烯吃。
沒想到的是,居然被燕楚一伸手打翻在地了!
“侯爺,你這是幹什麽?”
“阿楚,你幹什麽!”
兩道疑惑的聲音響起,略有不同的是,韓焱烯的聲音裏,帶着一點癫狂的味道。
燕楚一逼迫自己冷靜下來,說道:“韓戈,你不能再吃這個福祿膏了,你已經上瘾了,你必須戒掉它!要不然,你會死的!”
看的出來,韓戈已經上瘾了,要不然身子不會衰敗的如何厲害。
韓焱烯的眼睛一直盯着掉在地上的福祿膏,眼神有些兇狠:“阿楚,不是的,它是好東西,快給我吃,我好難受啊,阿楚!”
何秉也是忙着解釋:“侯爺,隻有吃這個東西,将軍才能冷靜下來,才能不難受了,不然的話……”
“你是傻子嗎?隻有吃了這個東西,才能冷靜下來不難受了,那你看他好了嗎?我就不相信他從一開始就是這個樣子的,難道你們都沒有發現他發作的時間越來越長,間隔越來越短,發作的也愈發厲害,身體也越來越不行了嗎?”
燕楚一的話,讓何秉和韓毅都冷靜了下來,越是思考,越是覺得說的有道理。
反應過來的何秉立刻說道:“可是,可是怎麽辦啊,侯爺?不僅将軍吃了,好多将士也吃了。”
“必須戒掉,一口都不要給他們吃!你現在就去軍營裏調查,到底都是誰吃過福祿膏,每一個都不能放過,嚴加看管福祿膏,千萬不能再讓人碰了!”
“韓焱烯這裏,我來負責,等他情況好點,我立刻帶他進宮!”
韓焱烯,就是最好的例子。
說一千萬個大道理,都不如真實的例子,擺在你的眼前,來的讓人震撼。
“是。”
韓毅忙問道:“侯爺,現在怎麽辦,需要我幹什麽?”
“大将軍,你立刻準備一個安靜點的院子,現在帶韓戈進去。最好找一個僻靜的在京郊的院子,回頭我帶韓戈去那裏靜養。”
想要戒掉,就必須去一個僻靜沒有人打擾的地方。
一旦發作起來,怕是那吼叫聲……周圍都能聽得見,那讓韓戈情何以堪?
“好。”
将韓戈擡到一個僻靜的院子之後,燕楚一又讓韓毅選來幾個靠譜的有力氣的侍衛,以防一會控制不住韓戈。
這麽久沒有吃到福祿膏,韓戈已經有些理智不清楚了,說話也變成吼了:“快點給我啊,福祿膏,給我啊!”
燕楚一站在他面前,蹲下,拍了拍他的臉,認真的說道:“韓戈,你從這一刻起,就不能再吃福祿膏了,你必須戒掉福祿膏,好嗎?”
“我不,爲什麽啊。”在面對着燕楚一的時候,韓焱烯還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罵人的沖動的,額頭上的青筋跳動了起來,也滲出細密的汗珠來了。
燕楚一看在眼裏,無比心疼:“因爲福祿膏不是好東西,會摧垮你的身體,讓你上瘾,再磨滅你的意志,最後讓你活在飄飄欲仙中……死去!”
“我還要嫁給你呢,你舍得就這樣死去嗎?”
“我……”
“韓戈,我不會騙你的,相信我,這東西真的會害死你的。咱們一起戒掉它,好嗎?”
看着燕楚一的眼睛,韓焱烯無比艱難的吐出一個字來:“……好。”
可是也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韓焱烯瘋狂的掙紮了起來,不停地吼着:“快點給我,給我呀!阿楚,你要看着我死嗎?你要看着我死是不是?你快點給我,我求求你了,好不好?”
當求饒,說好話不管用之後,韓焱烯的雙眼變成了血紅,開始咒罵了起來:
“你個賤人!你故意不給我,就是想要看着我死了,對不對?你個惡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