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過了一會,司馬光就扭扭捏捏的問起了一個人,一個快讓楚盈盈遺忘的人。
“那個,那個楚長樂,現在怎麽樣了啊?”司馬光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珠子一個勁的轉來轉去的,臉頰也有些飄紅。
看到他這個樣子,楚盈盈哪裏還能夠不明白呢?
這是……
年少的歡喜啊。隻是可惜,年少歡喜終将是……一場空。
“她死了。”
楚盈盈平淡的吐出三個字,将司馬光所有的旖旎心思都炸沒了。
“砰!”
是酒杯摔在地上,碎了的聲音,酒水蔓延而出,弄濕了地毯。
少年怔怔的問了一句:“她……死了?”
怎麽會呢?
明明之前見得的時候,還是好好地,雖然自己寫的信,他從來沒有回過。
楚盈盈歎了一口氣:“她的骨灰,我有收着。回頭……等我把她的骨灰拿回來,你可以去祭拜。”
說起來,楚長樂的骨灰盒子還在錦陽城府呢。
等這次姐姐成了親,她再回了京城,就順便把骨灰盒拿回來吧。
既然承諾了,那就要做到。
“骨、骨灰?”司馬光顫抖着,眼底裏隐隐流轉的是淚光。
少年情難自抑,一把抹掉眼淚,帶着哭腔問:“她是怎麽死的?她還那麽小,怎麽會死呢?是誰害了她?是誰?!”
楚盈盈看着他激憤的樣子,冷淡的回道:“她算計我,最後自食惡果,然後在獄中自裁了。”
雖說能夠理解,但是楚盈盈還是覺得有些别扭。
害了她的人,也是因她而死吧,現在自己的朋友在責問……
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别扭的。
司馬光傻眼了,磕磕巴巴的不知道說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說什麽。
這種糟糕的心情,帶到了臉上來,他最後嘴唇蠕動了半天,隻是說了一句:“……哦。”
至于其他的,他真的不知道說什麽了。
楚盈盈亦然。
最後兩個,說不上是不歡而散,但也絕對不是多愉快就是了。
送走了司馬光,楚盈盈心中有些怅然若失,她有種預感,自己會失去這個好朋友了。
年少的歡喜,是最難釋懷的。
“小姐,何必憂慮呢?無論朋友還是什麽,屬于你的,就是你的。”與晴在身後勸着。
等到楚盈盈心情好點了,才說道:“小姐,您是不是打算要離開了?那廣平王府……您真的不去看一眼嗎?”
“我……等我從錦陽城府回來吧,等我整理好心情再說吧。”
說實話,她有些猶豫,但是在還沒有整理好心情之前,她并不想去廣平王府呢。
與晴見楚盈盈有了決斷,便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守在一邊充當背景闆。
等楚盈盈睡了午覺醒來,燕绾一又來了,還帶着不少人。
“這些都是陛下給你的龍護衛,你可以呆在明面,然後等你出發去錦陽城府之前,爹還會給你一些暗衛。咱們自己家也有暗衛,不必指望着别人。”
燕绾一對于秦氏做的事情,依舊是耿耿于懷。
倒是楚盈盈已經釋懷了:“你這麽在意幹嘛?我都不在乎了,她不喜歡我,很正常啊。”
一個人喜歡不喜歡你,本就是百分之五十和百分之五十,沒有什麽好惱火的。
再說了,她又不在乎秦氏怎麽看她,無所謂啦。
“你個傻子,你以爲……算了,你先和這些龍護衛說說話吧,一會我再說你。”燕绾一一副怒其不争的樣子。
烏泱泱二十個龍護衛一起跪下,認主子:“見過侯爺。”
“嗯,起來吧。”
時至今日,楚盈盈對下跪和被别人跪,已經不是之前那樣大驚小怪的了。
“侯爺,我是庚一,爲龍護衛庚子輩的首領。”
龍護衛都是按照天幹地支來排序的,之後都是按照本事的強弱分順序的。
像庚一,則是這一支裏,本領最大的。
“所以,之後就一直到庚二十嗎?”
“是的。”
楚盈盈對這種取名方法很是無語,但又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法子最好記住了。
“行,那你和庚二平日裏就一直跟在我身邊,其他的你看着安排保護我就行了。”
“是。”
“隻要你們忠心不二,我自然也不會虧待你們的,與非。”
與非很懂事的立刻掏出随時備着的錢袋子,直接将錢袋子遞給了庚一,笑呵呵的說道:“庚一大哥,這是主子的一點心意,讓大家今天晚上加餐,吃點好的。”
“謝過侯爺。”
“來吧,各位,我帶你們先下去認識認識院子。”
等到與非帶着二十個龍護衛下去了,燕绾一才說道:“你現在真的是似模似樣了,看來很适應嘛。”
她還以爲,楚盈盈會不知道該怎麽辦呢。
楚盈盈忽然小聲地問她:“這龍護衛裏,不會有别人的人吧?我都能信任嗎?”
“這個你放心吧,每一位龍護衛都是身家清白,查驗過不知道多少次的。而且沒有人敢收買龍護衛的。”
皇上看似坐擁四海,但是很多力量都是靠這個将軍又或者那位侯爺把持在手中的。
雖說都是屬于皇上的力量,但是遠遠沒有龍護衛和宮廷侍衛這樣親近。
曆朝曆代,隻屬于皇上的武力值,都是不可觸碰的晉級。
若是你在龍護衛安插眼線,一旦被皇上知道了,那勢必會雷霆大怒的。
所以,除非是想要造反,否則沒有人會有那個膽子在龍護衛裏安插人的。
聽完了燕绾一的話,楚盈盈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你就放心吧,你的安全還是有保障的。對了,你是成爲侯爺了,就沒有人來送禮嗎?”
“怎麽沒有,不過我懶得見罷了。反正也都不認識,就等我從錦陽城府回來了,再弄個聚會,一起見了吧,省的麻煩。”
楚盈盈還是挺犯怵那種場合的。
正說着,外面的丫鬟忽然進來了,小聲說道:“主子,外面有一位自稱是沈明洛的小姐想要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