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樣的玉佩?”
榮然追問。
這可真是峰回路轉啊。
楚盈盈搖搖頭:“我并沒有見過那塊玉佩,我是被楚長文撿回去的。齊銀花說她在裹着我的被子裏發現的玉佩,就自己藏了起來……直到前陣子因緣巧合,我才知道了這塊玉佩的存在,所以特意回到月陽城府來,想拿回這塊玉佩。”
所有人的目光,便都齊刷刷的放在了齊銀花的身上。
這樣的架勢,齊銀花哪裏經曆過啊?尤其是承惠帝和太子的目光,讓齊銀花忍不住連連後退。
齊安寶小小的身子擋在齊銀花前面,雖然恐懼害怕,但還是伸出小小的瘦弱的手臂爲母親遮擋:“你們不要傷害我娘!”
他去拉齊銀花:“娘,咱們回家好不好?外面好可怕。”
他好害怕,好害怕。
萬一這些人傷害娘,他根本就擋不住啊!
“安寶不怕不怕。”齊銀花單手摸着兒子的腦袋,心中也是惶恐不安。
她也想回家啊,可是看現在這個情況……她怕是不能這麽輕易的就離開了。
這些……到底是什麽人啊?
難道是楚盈盈的親人嗎?
“進屋說吧。”
承惠帝一發話,大家都齊刷刷的進到屋子裏去了。
因爲齊銀花大着肚子,承惠帝便也讓她坐下說了。
“将你所知道的事情,都詳詳細細的說出來。”承惠帝聲音有些嚴厲,眼神更是如刀芒刺在人身上,“若是讓我知道你有半句謊言,定不饒你!”
之所以不相信那個洛水,是因爲洛水太像廣平王妃了,反而沒有一絲一毫皇後的神韻。
沒錯,燕洛一是廣平王妃的女兒,長得像廣平王妃才是正理。可是那個孩子生下來的時候,的的确确更像皇後,尤其是那雙眼睛。
也許長相會随之年齡而發生改變,神韻也因爲經曆不同而有所變化。
但承惠帝更相信自己的直覺,看着那個呆闆的洛水,他沒有任何親近的感覺,反而是楚盈盈……
“我,我說。”
齊銀花吓得直哆嗦。
至于齊安寶,并榮然連哄再騙的帶下去了。也是因爲齊銀花讓他跟着出去玩,齊安寶才乖乖出去的。
有些場面,還是不要讓小孩子看見的好。
“當年楚長文根本就不喜歡我,更是抗拒這門親事,但他不和他娘反抗,反而發洩在我身上……”
時至今日,齊銀花憶起往昔,依舊是咬牙切齒的呢。
那種被羞辱的感覺,仿佛刻在骨子裏,就在昨日發生一般。
齊銀花咬着牙根,恨到骨子裏了:“{他從來不碰我,但是又不想聽他娘唠叨,就幹脆讓我假裝懷孕,然後他去外面****。”
“第一次,抱回來的是芬芬。第二次就是盈盈了。這兩個孩子身上都沒有什麽胎記之類的東西,問他,也不說是從哪裏抱來的。”
“我并不喜歡她們,我又不是不能生,可楚長文卻甯願養兩個野種,也不願意和我生孩子,這是對我極大地羞辱!所以我并不喜歡她們,甚至厭惡她們。”
“但是我又不得不照顧她們,後來是裹着盈盈的那條被子,被我洗破了,然後那玉佩從裏面掉了出來。我看着像是值錢的東西,就偷偷地藏起來了。”
“想着,等以後我有自己的孩子了,留給我的孩子。就楚長文這操性的,我能指望他什麽?”
到現在,齊銀花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這楚盈盈又不是她的孩子,她能夠養大,已經是夠善良的了。
拿了她一塊玉佩,就當是報酬了,不行嗎?
楚盈盈忽然問她:“可是上次我在盒子裏看到的是空空如也,不是被齊武偷走了嗎?”
“的确是被齊武偷走了,但是他偷走的隻有一半。”齊銀花擦幹眼淚,接着說,“那個放着玉佩的盒子,被安寶發現了,他拿出來玩過。”
“當時我忽然進來,發現了,罵他。他吓了一跳,失手摔了玉佩。也是那個時候,我才發現那塊玉佩居然能夠一分爲二!其中的一半完好無損,我就又放在盒子裏了,另外一塊摔碎了,我就拿去店鋪修理了。”
“這不是想着,摔碎了的玉佩不值錢。我要咬咬牙,拿出錢,讓鋪子的人用金子,做成了金鑲玉。”
齊銀花掏出玉佩來,用帕子裹着呢:“喏,就在這裏。”
楚盈盈剛想上前去看,忽然想到了什麽,下意識的去看太子和承惠帝了。
直到現在,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狗血了。
看樣子,自己的身份應該是不簡單,撿到寶了啊。
“你去拿過來,給……給我看看。”承惠帝溫和的對着楚盈盈笑了笑。
他在這孩子的眼睛裏,看到了歡喜,看到了激動,還看到了……惶恐不安。
她是猜到了吧?
所以才會有高興還有惶恐。
“是。”
楚盈盈有些激動的拿過那塊玉佩,玉佩中間用軟金拼接,有些破壞了原本的美感。
但是還是能夠看出上面的圖案和文字的。
這是……
“福慶?”
“當真是福慶二字?”
太子有些激動的追問了一句。
福慶啊!
楚盈盈點點頭,問道:“怎麽了?确實是福慶二字啊。”
太子看了一眼承惠帝,得到回應之後,才咽下激動的心情,開始給楚盈盈解釋:
“當年小堂妹出生的時候,國師曾經推演過,說過小堂妹一聲福澤深厚,會爲我大信帶來好運。所以當初父皇爲小堂妹拟定的郡主封号就是:福慶。”
意思就是,慶幸上天賜給我大信這樣一位福澤深厚的郡主。
當年帶有兩世記憶的小公主沒有留住,所以這一次帶有福運降生的小郡主……
承惠帝希望能夠留住她。
楚盈盈呆呆的,有些反應不過來,下意識的反手指着自己,問道:“所以,我很有可能就是你口中的那個小堂妹?廣平王妃的小女兒?”
這太子一個激動,都沒注意喊出了“父皇”二字,而楚盈盈早有猜測,一點都不意外。
隻有齊銀花,都吓傻了!
“可,可廣平王妃的小女兒,不是早夭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