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正室死了,她有機會了。
可過了多少年,她才明白了。如果正室沒有死,她反倒是還有機會。
正室死了,在大将軍的心裏,就永遠是那樣的美好。而她……就永遠隻能是妾!
“你可是我的親兒子,你爲了那麽一個女人,你就來刺你娘的心?”
這把秦氏是真的傷心了,捂着胸口,無比哀怨的看着自己高大的兒子,心裏無比傷心。
她想要的是老實聽話的兒子,可是眼前的這個兒子……
“娘,我不想刺你的心,可爲什麽你總是來刺我的心呢?娘,我隻是不想讓盈盈受您曾經受過的苦楚,我自己喜歡的姑娘,我想給她最好的!”
“她不配!”
秦氏想也不想的吼道,眼中的刻薄嫉妒,如同火焰爆發一樣,噴薄而出!
之前,她隻是覺得娶了這麽一個毫無出身的女人,會影響了兒子的前程。
可現在,她對楚盈盈更多的是記恨!
她争了一輩子都沒得到的東西,楚盈盈憑什麽就能輕而易舉的得到?
憑什麽?
“我喜歡她,她就配!”韓焱烯一字一頓的說。
“啪!”
又是一個耳光打了過來。
秦氏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韓焱烯,我告訴你,隻要我活着,隻要你還是我兒子,我就不可能喝楚盈盈的茶,絕對不讓她進門!”
“若你堅持,那麽她紅衣嫁進來,我就敢讓她當天脫掉嫁衣換上喪服!”秦氏咬牙切齒,仿佛恨入了骨髓,“而且我保證,我的喪事,一定比她成親要盛大熱鬧!”
“不信,咱們就試試!”
發着狠說完了這番話,秦氏也有些累了,她撐着嗡嗡作響的額頭,重新做回了暖榻上。
韓焱烯隻覺得無力感席卷全身。
爲什麽他覺得,他勸導了之後,他娘對盈盈的意見,反而更大了呢?
這可真的是……
讓人肝疼。
“娘,您何必呢?”
“老娘樂意!你給我滾蛋,看着你心煩!”
秦氏一點儀态都不顧了,直接破口大罵。
這麽多年了,還是頭一次這樣。
可見,韓焱烯是真的戳到了秦氏的肺管子了。
“……那你好好休養吧,我先走了。”
韓焱烯覺得,還是得給他老子寫信,讓他老子趕緊把人給弄走。
不過再怎麽樣,怕是也來不及了。
都臘月二十八了,今年這個年,怕是不能和盈盈一起過了。
唉!
還不如沒恢複記憶,做個逍遙自在的韓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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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過年了,哪裏都是年味濃重。
月陽城府也是一樣。
晚上了,楚長佩回家來,讓人放下一車東西就讓人走了。
“什麽東西啊,小姑?”小牛好奇的走了出去,一出去,寒風一吹,就又縮回屋子裏去了,“外面真冷啊。”
楚長佩罵他:“那你還不多穿點衣服?你奶奶呢?”
“爺爺奶奶還有我爹在做菜,今個奶奶說要給咱們做紅燒肉吃。”
小牛說着還舔了舔嘴唇。
就算現在日子過得好起來了,楚王氏也是不舍得在吃上吃多好的。
所以,一說起紅燒肉,小牛就饞的厲害。
楚長佩倒是還好,“你奶啊,做菜上就是摳搜,回頭小姑說說你奶。現在叫你爺爺和爹出來,搬東西。”
“哦哦。”
小牛蹬蹬蹬的跑了進去,沒一會就出來了。
楚大地大嗓門的問:“什麽東西啊?”
“是盈盈送來的年貨。”楚長佩的聲音裏,充滿了感慨。
楚大地愣了一下:“這丫頭……”
“大家都有,不過咱們家多一些。族長說,月陽城府的這些個管事,都比普通的多。”
楚盈盈是借着寒鈎子的船,運來了整整一船的東西,是給滿月坊的工人發年貨,都是錦陽城府那邊的海鮮之類的特産。
還有海鮮罐頭!
而楚王氏家裏,因爲楚長佩幫着管理的緣故,和一般的管事的年貨是一樣多的。
當然了,那幾個左和荊步,比楚長佩得到的更多。
“盈盈這孩子,心善啊。行了,爹,咱們别在外面站着了,把東西搬進去,咱們再聊吧。”
“好嘞。”
把東西搬了進去,是整整一大袋子,五十斤的生蚝,還有一大桶的螃蟹,一大桶的小龍蝦,還有一筐水果,另外就是一箱子的海鮮罐頭了。
還有一箱子的椰子。
放在堂屋裏,就顯得堂屋有些窄吧了。
楚王氏正做飯呢,忙活不開:“長佩,老二,你們兩個趕緊把這些東西歸攏歸攏,一會就要開飯了。”
“好。”
楚大地一邊收拾一邊問楚長佩:“咱們這得的比别人家的多什麽啊?”
“好像多了一箱子的海鮮罐頭,還有别人家的生蚝就二十斤。”
“那咱們分點海鮮罐頭别交好的那幾家吧。”
楚長佩挑眉:“爹,我還以爲你一毛不拔呢?”
沒看出來啊,她爹也有這樣的改變了,還知道串換東西了!
其實鄰裏之間,就應該是這樣的。
隻是,對于楚大地來說,能懂得這些,就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了。
“唉,你以爲我還是之前那樣呢啊?我看透了,我和你娘啊,也就在這養老了,那還不得和鄰居處好了啊?”楚大地歎息。
其實哪怕到了這裏,他還抱着能去将軍府住下的念頭呢,可漸漸地,他絕望了。
就他那個大兒子,他娘的,生個豬都比生個楚長文強!
豬好歹還能賣錢,或者殺着吃了呢!
楚長文有個幾把用啊?
所以,當認清楚現實之後,楚長文就開始盤算着以後的生活了。
人啊,當你和現實低頭之後,有些道理,就不用人教,也都懂了,也會做了。
“爹啊,你沒事也得給長佩想想親事了。”楚長空忽然提起楚長佩的親事來。
楚長佩的臉色頓時就變了:“我不想成親,我就和爹娘一直生活,我給他們養老。”
“不是,你這樣……”
“楚大地啊,外面有個人自稱是你兒子,非要進來,你要不出去看看?”
外面,有人在喊。
楚大地疑惑極了:“楚長文這麽晚了還來幹嗎?”
嘴上這麽說着,楚大地還是出去了。
但楚長佩和楚長空相視一眼,都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
“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