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韓焱烯的眉毛一挑,很不高興。
女子點點頭,竟然從被子裏鑽出來,赤身果體的跪下韓焱烯面前,如綢緞般絲滑的長發在後背散落出一個惹人憐愛的弧度來。
她凍得瑟瑟發抖,仰着頭,仿佛看着踏祥雲而來的戰神:“公子,夫人讓奴婢來教導公子人事。說公子也到了要說親的年紀了,有些事情,該知道知道了。”
這簡直就是上天砸下來的狂喜啊!
不說韓焱烯是大将軍府唯一的公子,就說這一次滅了倭寇,大公子可是立下了汗馬功勞啊!被皇上嘉獎,直接封爲正三品的骠騎勇武将軍!
不過弱冠之齡,便爬到如此高度,再加上那如上天雕刻的完美傑作的臉,怎能不讓人癡迷呢?
就算是夫人不說,她也是會想盡辦法爬上公子的床榻的,更何況是奉命行事呢?
“不管是誰讓你來的,現在以後你都不允許出現在洛園,否則我就将你趕出大将軍府!”
韓焱烯眉心皺成一個“川”字,心中暗暗無語,母親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教導人事?
哪個男人需要教?
再者,這種事情母親都要管,韓焱烯心裏有些反感。
“公子,這可是夫人的話,你怎麽能不聽夫人的話?”
女子尖銳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格外的刺耳。
韓焱烯臉色陰沉,打了個響指,立刻有護衛過來:“将軍!”
“這個女人看清楚了,出現在洛園一次,你就直接把她送到秦樓楚館去!省的滿足不了她!”
“是!”
“公子,你怎能如此對我?”女人不敢置信的望着韓焱烯的背影,但卻吓得立刻裹着被子拔腿就跑了。
她就沒見過這麽木讷的男人!
第二天一大早,韓焱烯的生母秦氏就風風火火的來了。
進屋之後,也不顧還有旁人在場,立刻質問出聲:“聽你父親說,你惦記着新河鎮的一個野丫頭?”
“嗯。”
這一聲淡淡的嗯,激怒了秦夫人,她竟然直接上前揚手就是一個巴掌。
随着“啪!”的一聲,韓焱烯手裏的飯碗摔在地上,碎成八瓣,臉也偏了過去。
搞得闫秉一臉懵逼,“夫人,這有話好好說。”
怎麽上來就打人呢?
這闫秉也沒什麽出身,秦氏一向不放在眼裏,直接吼道:“沒看到我在教訓我兒子嗎?還不走開?”
“闫秉,你先出去吧,等會我過去找你。”
“……好。”
闫秉皺眉,這秦夫人可真的是……難登大雅之堂!
等沒了外人,秦氏趾高氣昂的坐在了主位上,聲音極其平淡的說道:“跪下。”
韓焱烯也沒有說什麽,甚至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變化,直接一撩衣袍,跪在了母親面前。
秦夫人問他:“知道我爲什麽讓你跪下嗎?”
“不知。”
“昨晚,我送來教導你人事的丫鬟,你怎麽給扔出去了?”
“沒興趣。”
秦夫人大怒:“那是我吩咐來的丫鬟,你這麽做,考慮過我的面子嗎?”
“母親這麽做,考慮過我嗎?”韓焱烯擡起頭,平靜的反問了一聲。
秦夫人聞言大怒,還想打人卻在看到兒子那淡漠至極的眼神時,悻悻的放下了巴掌。
她彎腰扶起韓焱烯:“兒啊,娘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你啊。以前你是庶子,在這京城裏根本沒有人能瞧得起你。現在你是将軍,前途無量,自然也該想想這親事了。”
韓焱烯依舊沉默。
他知道,在這個時候,和這樣倔強的母親說起盈盈來,隻會給盈盈帶去麻煩。
還不如他慢慢和母親周旋……
“這大家少爺,你看哪個不得十五六歲就通人事啊,你也不小了,該考慮親事了,安排個通房不挺好的嗎?”
“母親,若是那些大家小姐聽聞我還未成親身邊就有通房,那心裏會舒服嗎?若是再有庶長子,那……”
“這個你放心,母親自然不會讓那些低賤的奴婢懷上你的孩子的。”
去子湯,她一早就備下了。
兒子可是她全部的希望,怎麽可能讓一個低賤的丫鬟毀了兒子的親事呢?
“母親可喜歡李姨娘?”
李姨娘,是韓毅身邊從小伺候多年的丫鬟,後來開了臉,成了通房。
無論是韓毅的正室夫人,還是秦氏,都很不喜歡這個李姨娘,因爲這個李姨娘和韓毅情分不一般。
不過還好,這個李姨娘命不好,生孩子的時候難産血崩,一屍兩命。
要不然啊,現在将軍府裏當家做主的還不知道是誰呢!
“喜歡個屁啊!”秦氏沒好氣的吼道,時至今日想起那個李姨娘來,她心中還是膈應的很。
韓焱烯點頭:“推己及人,母親應當明白。”
被成功噎住的秦氏有些不高興,但又覺得兒子說的有道理,發洩不出去的怒火就又另外找了一個發洩口。
“你如此,不會是爲了那個野丫頭吧?”
“不是。”
韓焱烯違心的否認。
從小到大,母親對他把控的極其嚴厲。自己所有行爲,都必須按照她的想法來,要不然母親就能鬧得昏天黑地……
爲了避免節外生枝,他隻能說謊了。
“你記得你今日說過的話就好。”秦夫人陰恻恻的盯着跪在自己腳邊的兒子,心裏總算舒服了一些。
又這樣讓兒子跪着說了一會話,秦夫人才扶起韓焱烯,不過之後又抱着韓焱烯哭了一場。
哭以前多麽不容易,哭爲了他,母親吃了多少苦……讓他一定要記得母親的恩德,不能爲了任何人而不管母親的想法……
韓焱烯木然的一一應下來,看到兒子如此聽話,秦夫人才算好了,施施然的走了。
她走了,身邊的嬷嬷偷偷留下,苦口婆心的對韓焱烯說道:
“公子啊,你可千萬不能記恨夫人啊,夫人就你這麽一個兒子,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爲了公子你啊!”
韓焱烯點頭:“嬷嬷,我知道。”
“奴婢知道,公子是最孝順的了,一定會聽夫人的話的,對不對?”
“那是當然了。”
嬷嬷一臉欣慰的走了,可韓焱烯臉上的笑容卻慢慢消失。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