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着金色道袍的女子端坐在金蓮之上,右手祈禱,左手捏決,口中念念有詞。周圍分坐着七七四十九個青衣道士飛快的念着佛珠,敲打着木魚,聲音嗡嗡作響,仿佛放大了數倍。
當佛音忽然停下,穿着金色道袍的女子緩緩地睜開眼睛。
“如何?”有人急聲問道。
金色道袍的女子自金蓮之中緩緩站起,神态平靜無波,眼中藏着萬千世界如墨深沉。
她先念了幾句佛語,才輕聲說道:“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
詢問的人一頭霧水,不得再次問道:“我隻想知道,我所求,可成?”
“凡有所相,皆是虛妄。”
“……”
金色道袍的女子緩緩睜開眼,撚了一遍珊瑚珠才淡淡的開口:“若你覺得你成功了,那你便是成功了。”
“說人話!要不然這錢,你就别想拿到了!”對方被氣狠了,直接不客氣的威脅了。
金色道袍的女子微微皺眉,卻還是老老實實的說道:“福,我已借到。且,還你所願之人。”
“那就好。”那人松了一口氣,揮揮手,叫人遞上銀票,便快速離開了。
忽然有個光着腦袋的小和尚走到金色道袍女子身邊,好奇的問道:“小師叔,你話還沒說完吧?”
“我之前已經告誡過她了,奈何她隻想聽到她想聽到的。我又怎麽好意思讓我的雇主不高興呢?”女子數了數手中的銀票,開心的嘴巴都咧開了,露出一排白潔的牙齒來,“嘿嘿,這些錢夠咱們好好玩幾年的了。”
“小師叔,你總是這樣,恐有損你的壽數。”
“哎~人活着最重要的是快活。你看那些落魄寺廟的老和尚們活到一百零二又如何?能有咱們潇灑快活嗎?”
“就是!”其餘四十八個道士美滋滋的湊過來,開始商量着去哪裏玩了。
唯有小光頭滿面憂愁。
——
楚盈盈是被颠簸醒的,她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被困在行駛的飛快的馬車上,整個人被綁的如同粽子一般.
她試着掙紮了幾下,發現自己根本就掙紮不開,隻能如同蚯蚓一樣蠕動幾下。
糟了!楚盈盈心中大驚,恐懼更是如同冰涼的湖水一樣從心髒湧向四肢百骸!
到底是誰綁走她?目的又是什麽?到底是想殺人還是想……得到方子?爲什麽自己一點察覺也沒有?
一連串的疑問湧入了楚盈盈的腦子裏,她嘴巴裏被塞着不知道什麽東西,試着吐了吐,根本就不行,反而把自己給惡心到了!
她冷靜下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有人給她下**了!想到古裝電視劇裏那些在紙窗戶上插個眼,用細管子吹進**的橋段她就想罵娘,至于的嗎?
“籲~”
疾馳的馬車猛地停下,楚盈盈在慣性之下滾到了馬車邊上,差點直接摔了出去!
甚至她都聞到駕車之人身上那令人作嘔的汗臭味了!緊張的她心都跳出來了,卻隻能努力的讓自己不那麽僵硬,免得讓人察覺到她其實已經醒了。
車夫直接伸手将楚盈盈推了回去,然後就看着面前攔路之人,大吼道:“是什麽人,居然敢管我們梁家的閑事!”
梁家?
楚盈盈心中大驚,難道是梁其洺?可是不應該啊,如果隻是想要她,那麽大可直接把她綁回家,生米煮成熟飯不就行了?幹嘛這麽大費周章的不知道帶她去哪裏呢?
而且梁其洺隻是爲了方子,隻是爲了掙錢啊,應該不至于此吧?
“梁家算什麽東西,敢動我們主子要護着的人?”對方冷冰冰的回了一句,手中的匕首在夜色中亮了出來,“動手,全部殺光!”
外面全是兵戈之聲,楚盈盈縮在馬車裏吓得渾身冰涼瑟瑟發抖。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不管哪一邊的人馬勝利了,她都不覺得自己會是安全的。
誰知道這所謂的保護她的人是什麽回事呢?
楚盈盈睜開眼,将雙腳擡起踹在車壁上,然後努力的擡起上半身,将臉怼到車壁上。
隻是這些人綁的繩子太多了,她根本就擡不起上半身來。
心中罵道:特麽的,神經病啊。别人穿越遇到這種事情不都是随便的簡簡單單的綁一下就行了嗎?這樣綁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好意思嗎?就不能輕敵一些嗎?就不能别這麽小心嗎?
她試了幾次,都隻将将擡到波棱蓋下面一點,根本就夠不到車壁,更不用說用腳踩着口中的布扯下來了!
“呼~”
聽着外面的慘叫聲,兵器相撞的摩擦聲,整個人都涼透了,她深吸一口氣再次努力的擡起上半身,同時被綁在身下的手用力的抓住身下的東西,指甲劈了,滲出血來也顧不得疼,近乎是發着狠一樣将自己上半身和下半身折疊到一起……
到波棱蓋了……再努力!
“咯嘣!咯嘣!”
楚盈盈仿佛聽到了自己身上的骨骼發出讓人牙酸的聲音,疼的滿頭大汗根本就用不上力氣!
心裏好像有個聲音在說:放棄吧,楚盈盈你做不到的!你做不到的!
不行!
自己是被綁了,那小天和姐姐還有嬸娘呢?她們怎麽樣了?對方若目的是她,定有所求自然不會一開始就下殺手。可是若是窮兇極惡之徒爲了斬草除根會不會……
不可以!
楚盈盈咬着口中的東西,額頭上的青筋都浮現出來,她近乎不可能的再一次将自己折疊……
夠到了!
她将臉貼到車壁上之後,立刻努力将腳挪過去,然後用腳踩住嘴巴裏塞着的東西的一邊,猛地一用力……
“砰!”輕微的碰撞聲,在一片厮殺聲中很不起眼。
楚盈盈疼的眼冒金星,覺得自己後腦勺都磕出一個大包來了,可是她還是不敢放松,嘴巴一自由了,立刻低頭咬捆在自己身上的繩子。
還好對方綁的繩子多,多到綁到胸口上方了,她勉強能夠夠到。
如同倉鼠一般一點點的磕着,很快,嘴巴被磨出血來了,牙齒也被磨出血來了……
外面忽然響起了剛剛那個車夫的聲音:“你們抵擋着,我先帶人走!”
馬車,再次飛快的颠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