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說得豪氣幹雲,小小的丫頭坐在有些逼仄的屋子裏,眼睛裏的光卻仿佛能夠直沖霄漢!
這是楚盈盈的真實想法,說句實在的話,哪一個有着穿越這等奇遇的人,不想活的轟轟烈烈一些?
她既然有此機緣,那便是上天派她來造福這個朝代的百姓的。上天還給了她如此逆天的錦鯉運,如此福澤,自然要回饋大家一二。
燕隽一眼神蓦然變得無比鋒利,嘴角仿佛勾起了嘲諷的微笑,“當真?你是個生意人,不掙錢的買賣,你願意做?”
“商人逐利,這是本性。但我不僅僅是一個商人,”楚盈盈面色一冷,緩緩地站了起來,“我還是大信的百姓!人之初,性本善!燕公子這般看我,豈非太過看低了我?”
她慢悠悠的将手中的杯子放回桌子上,然後走到門口,看着門外空闊湛藍的天空,豪氣沖天的說道:“我楚盈盈想要掙錢,有的是法子!豈會隻在乎這一個掙錢門路?”
燕隽一大手一拍,猛然站起:“好!我信你!給我半月,等過了年,你就可以操辦印刷廠的事情了。不過印刷廠的地址,怕是不能建在你們村子裏了。”
“爲何?”
楚盈盈有些疑惑,如果可以,她自然是希望能夠建在自己家門口了,這樣對村民也都有幫助。
可謂是一舉雙得,何樂而不爲?
燕隽一走到她身邊,覺得距離太近皺了皺眉,便伸手讓路,低吟一聲:“請。”
“公子請。”
兩個人略作謙讓一番,就是楚盈盈先出來了,燕隽一緊随其後。
一出來,楚盈盈就覺得一股涼風撲面而來,忍不住偏了偏頭,然後像個老太太一樣雙手抱肩,以此來取暖。
燕隽一立刻道歉:“還是進屋子說吧,是我想差了。”
“沒事,在屋子裏待了半天了,出來透透風清醒清醒也是蠻好的。”
方氏是個很勤快的人,手裏不幹活就不舒服,而楚芬芬也是個勤快的好姑娘,這娘倆一起整天淨研究着該幹什麽活,還能幹什麽活了。
别的就不說了,這個炕,是天天都熱乎的,能随時喝到熱水,這屋子裏也就十分暖和了。再加上有人氣,就更暖和了。
在太暖和的屋子裏呆久了,難免會覺得腦袋發沉,所以楚盈盈是樂意在外面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的。
楚盈盈不想在這上面浪費時間,直接發問:“燕公子,你說的不能在新河鎮建立印刷坊是爲何?”
燕隽一很耐心的爲她解釋,“這印刷坊既然是爲了天下學子建立的,那就必須處在月陽城府的中心,這樣各處書局進貨也會方便。其實,按照我的意思,最好就是在月陽城府建一個印刷坊,不過具體的意思,還得等朝廷的消息下放。”
“連在哪裏建立這種小事,朝廷也管?”楚盈盈大眼睛眨了眨,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她是真的不敢相信,這點子小事,朝廷居然也管,大臣們是都閑得慌了嗎?
“當然。”
“可還有那麽多國家大事……”
“事關天下學子,爲百年計,此等事豈是小事?”燕隽一一派嚴肅,見楚盈盈真的理解不了,居然還好心的爲其解釋了一番大臣們上朝的事情。
什麽大朝會小朝會,什麽大朝會一上就一天等等不一而足,聽得楚盈盈頭都大了。
最後,楚盈盈隻得了一個結論:“做臣子的這麽辛苦,爲什麽還有這麽多人想做啊?”
太累了吧?而且掙得也不多啊。
燕隽一直身而立,朗聲而念:“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命,爲往聖繼絕學,爲萬世開太平!”
他轉身看着楚盈盈,目光灼灼仿若有光:“也許有的人當官是爲了光宗耀祖,也許有的人入世是爲了出人頭地。可無論初衷爲何,他們都曾有過一片丹心爲百姓的理想壯志!”
楚盈盈半晌說不出話來。
不是她不想說,而是她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在那一刻,當她看到燕隽一眼中的光,她覺得自己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文人傲骨,并非虛談。
楚盈盈吐出一口濁氣來,雙眼粲然:“隻要小天願意,我一定會讓他一直讀下去!”
也許她永遠無法理解古代讀書人十年寒霜苦讀的心,但她永遠敬重。
在“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古代,讀書入世那是唯一出人頭地的機會,至于掙錢?就算你富甲天下,在那些權貴清流眼中也不過是一個一身銅臭味的下等人罷了,永遠低人一等!
“嗯。”燕隽一點點頭,“回頭你把有關活字印刷術的一切都寫下來,剩下的就交給我。”
“好!”
楚盈盈搓了搓手,手掌放在嘴邊哈氣,偏頭問他:“燕公子是回去還是再待會。”
“不了,快到冬月了,小白要回家了,我得去準備準備東西,過兩天就送他走。”
“小白要走了?”楚盈盈歎了口氣,十分舍不得,“唉,那我給他做點好吃的,讓他拿上。”
燕隽一抿唇,“那他一定會喜歡的。”
那就是一個貪吃鬼!也不知道随了誰了。
“他喜歡就好。”楚盈盈也喜歡這種被人認可的感覺。
燕隽一去屋子裏把韓亦白拉了出來,還是楚盈盈許諾晚上再做奶茶會給他送過去,小團子才一臉不情願的離開的。
司晨也順便離開了,楚盈盈不放心親自去送了,等回來了就看到方氏和楚芬芬一臉焦灼的看着她。
隻是略微一想,楚盈盈便知道是爲何了,挑眉問道:“晨晨和你們說了?”
“對啊,盈盈怎麽辦啊?晨晨說你想到辦法了,是什麽辦法?”
楚芬芬在心裏不停地咒罵那個梁其洺,可除了如此,她是真的不知道能做些什麽了。
楚盈盈聳聳肩,“放輕松啦!辦法很簡單,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