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scp-3999的原設,塔羅蘭将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與3999同歸于盡;而在這篇故事裏,他成功戰勝一切回到現實,并且被授予了‘基金會之星’。”遊危對比着兩個結局。
從情感角度來說,後一個結局更好。
無論是面對怎樣絕望的境地,人類總是憧憬着圓滿的。
但放在藝術創作方面進行思考……
他心中漸漸出現一個結合兩者的想法,“先讓觀衆以爲塔羅蘭已經掙脫死亡回到現實,在他們看到希望之光的那一刻,轉入scp-3999原檔案最後的劇情。”
3999檔案最後是什麽?
那是全篇唯一一以常規檔案格式進行寫作的部分,是基金會人員在site-118的keter收容室底部發現塔羅蘭的屍體之後,寫出的檔案與記錄。
“在scp-3999收容室底部發現了3級研究人員塔羅蘭的屍體,研究員塔羅蘭自被委派至site-118起幾乎立刻失蹤。在他身上發現一部基金會标配手機,其中包含一段疑似scp-3999收容程序的文本,但文本和内容謬誤百出,與基金會慣例的[删除]語言和格式全然不符。”
塔羅蘭手機上的文本,就是檔案前面那些占了絕大部分的混亂文字,也是展現精神内核的關鍵。
在那篇文本裏面,3999原本的項目等級爲apollyon。
這是一個比keter更加危險也更加稀少的等級,意爲“亞波倫”,在基督教的聖經啓示錄裏,是一位來自無底坑的使者,也就是來自地獄的魔鬼,有着撒旦、惡魔的意思。
然而在基金會重寫的檔案中,它被重新評估爲neutralized級了。
neutralized-中和、抵消、使失效,代表着已被摧毀的scp項目。
塔羅蘭摧毀了3999,以自身的死亡爲代價,逆轉了現實終結的末路。
這才是完美的結局!
按照遊危結合兩者的思路,動畫最後的制作應該如下——
在塔羅蘭終于在德雷文的安慰下說出所有恐懼與擔憂,嘗試着去相信自己所處世界即爲現實的時候,在前方似乎已經可以望見光明的時刻。
緊接着的鏡頭切換至另外的地方,觀衆的視角将跟随着某個身着基金會制服的警衛,踏進一間灰塵遍布的keter收容室。
空曠的房間裏沒有任何異常事物,本應存在于此的keter級scp不知所蹤。
隻有一個人,一個早已死去的年輕男人靜靜躺在這裏。
隻有胸口同樣被灰塵的身份标牌,向到來者宣告這一拯救世界之英雄的名諱——
scp基金會,3級研究員,詹姆斯·馬丁·塔羅蘭。
最後的畫面定格在基金會的标志與塔羅蘭的名字上。
随着一聲鍵盤敲擊的清脆“咔哒”聲,制作人員名單在黑幕中升起。
正片到此結束。
“感覺怎麽樣?”遊危詢問身後唯一的聽衆。
倪弦沉相當客氣地反問回去:“你是魔鬼嗎?”
先塞觀衆一嘴糖,然後在他們警惕心降到最低點的瞬間,反手抄起一把四十米大刀就捅進去。
不愧是遊危,這插刀的手法果真不是一般的熟練呢!
“隻是開放性結局而已,觀衆也可以認爲塔羅蘭真的獲得了救贖。”遊危輕笑一聲,“而且我是魔鬼的話,你也逃不了吧,魔鬼的幫兇。”
從永無止境死亡與再生的輪回中脫離,陷入永恒的沉眠,的确也能算作是另一種形式的“救贖”。
反正他越想越覺得這個方向做起動畫來比較爽。
至于觀衆會不會爽……
管他們的,自己做爽了就好!
觀衆什麽的,粉絲什麽的,不就是用來坑的嗎?
遺憾才能鑄就史詩,唯有悲劇深入人心!
倪弦沉深知這一點,正如遊危所說,他是魔鬼的幫兇。
那些坑人插刀手法娴熟的作品,可都有他的出力。
那麽結局暫且按照這話思路定下來,還有另一個問題——
“結束時的鍵盤聲是什麽情況?”還被遊危特别強調了出來。
“回車鍵的敲擊聲,算是結合3999結尾的彩蛋吧。”
在基金會發現了塔羅蘭屍體之後,還有一段話。
準确來說,是八個字。
——“[數據删除]”
——“我寫完了。”
這八個字不屬于塔羅蘭經曆的混亂世間,也不是基金會後來加入的記錄檔案。
它們是作者最後的留言,是3999的寫作者突破叙事壁壘出現在檔案中的筆觸。
“meta,‘元’元素。”遊危用一個更加精準的定義來解釋它。
——
emmm我寫完了就删掉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