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是挺美,但是他們都知道,事實上不太好動手。
兄弟們互相競争,幹掉嫡長子容易,之後誰能得位,又得一番搏殺,誰都不想自己死了讓别人得好處。
就這麽猶豫着、盤算着, 心思翻轉的衆兒子們突然聽到嫡長大哥一聲尖銳的哭嚎。
“爹!”
衆子驚慌,撲過去查看,就見何富戶的衣襟大敞,露出胸口肌膚,長子的手一會兒在心髒上摸摸,一會兒又在頸下摸摸, 一會兒又在手腕上摸摸,越摸越慌亂。
不看長子的傷心和慌亂,再看他們老父親, 面色已經沒有了活人的氣色,透出泛青的顔色來。
“爹!”
不論想不想争位,父親不在了,兒子們在這一刻的傷心還是真實的。
院裏的曹三聽到屋裏的尖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沒管裏面怎麽亂。
但何家下人聽見哭聲,總是免不了要磕幾個頭,哭濕袖口。
曹三不滿他們磨叽,想到活還沒幹完,隻得忍了這樣的小動作,磕完頭就趕他們繼續,否則就去下面陪他們的老爺。
管家賬房磕個頭就當是爲老爺最後盡忠了,到頭來還是自己和家小的性命要緊,老爺沒了,少爺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立起來,誰還拿何家當回事,不趕緊抱強人的大腿才是傻。
屋裏,長子哭了一聲, 念叨着不能讓父親這麽不體面地躺着,起身去卧室拿床薄被給蓋一蓋。
見他進屋,二弟拿起中堂案桌上的銅質高腳燭台,拔了蠟燭,當兇器握在手裏,走到卧室門口埋伏。
其他幾個兒子見了,也紛紛去找燭台這樣的物件。
有手快地從案桌上拿了另一個,埋伏在卧室門口另一側,還有的尋了些絆腳的東西。
一會兒抱着被子出來,看不到腳下,很容易被絆到,拿燭台的人就有機會了。
在弟弟們無聲的聯手下,還在做着家主之位的長子,抱着床上的被子出來,跨出門的第一腳就被腳下的雜物絆了一下,身子一個踉跄,看到了對面目露兇光舉着燭台迎面砸來的二弟。
“你!”
但二弟并沒有得手, 反而是處在長子身後的四弟,手中燭台重重擊打到了大哥的後腦勺上。
長子發出質問的那一聲後, 還沒來得及多說第二個字, 後腦猛地一痛,眼睛一閉,就什麽都不知道了,被子脫了手,軟軟地倒下,鮮血從腦後汩汩流出。
老四沒想到自己一擊得手,正愣神之際,未出手的老二抓住這難得的機會,跨過大哥的身體,手中已經舉起的燭台猛地砸向四弟,厚實的燭台底正中鼻骨和左眼眶。
老四一聲慘叫,捂臉倒下,沒有了再戰之力。
老二喘着粗氣,舉着燭台迅速地轉過身背靠牆壁,瞪視老三,和他身後年齡更小的弟弟們。
老三就是先前拿了點東西給老大絆腳,實話說,沒他這個布置,要放倒老大确實不容易,但老二對他可一點都不放心,能想出這種陰損招數的,可見老三也是個陰損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