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的薛夫人臉色緩和了許多,随侍一旁的婢女們心頭略微放松幾分。
她們不敢問夫人是爲何事煩惱,以往家務事煩心的時候,夫人都這臉色,因此在她們看來,夫人看似發呆實則還是在想家裏的事吧。
又過了兩天,東主的打醮兼避暑如期結束,來的都是當家夫人,散心幾天就行了,沒誰真的能當甩手掌櫃扔下家務事一心在山中求清靜。
她們這種人家,誰家不是妻妾成堆,當家夫人手握内宅大權,再不滿男人花心也不會扔下自己手中權力,否則嫡出孩子的利益難保,因此家務事再煩心,也得如期回去。
幾位好友當中,隻有那位東道主知道薛夫人曾經遇到過一位奇怪的貴婦,但後面就沒再聽說類似的事,以爲就是尋常的山中偶遇搭幾句話罷了,因此沒當有趣的八卦講給别人聽,甚至自己都忘到山後深澗裏了。
薛夫人因爲嘴緊,無意中做了一件保護自己的事,否則那位奇怪貴婦的消息在另幾位夫人當中傳開,一番讨論和猜測之下,搞不好就直接猜出那貴婦的身份了。
那麽事情的發展就難預料了。
薛夫人顧念着自己娘家和東安府,不想跟那貴人有牽扯,但朋友們跟忻陽府的關系更近,不論娘家還是夫家,都是土著或者周邊大戶,她們得知消息後肯定會傾向于幫貴人,順便給自家賣個好。
想都想得到,那個局面下,薛夫人夾在中間會很難做人。
一個外嫁進來的媳婦多年來能有現在的朋友圈,是花了時間和心血的,而且幾個人也确實玩得好,薛夫人不想賭人性,那麽現在一反思,及時閉嘴是明智的。
薛夫人身邊當時的仆婦婢女們也不會多想,她們都是看主子臉色的,主子不多想,她們就不會多想,主子心思不安,那她們什麽古怪小心思都會冒出來。
因此,那些仆婦婢女們想到那兩天見到的貴婦,也就當是偶遇的,她們年年陪夫人上山避暑清靜幾日,偶遇的男女老少多了去了,今年這個貴婦根本不算稀罕。
回到家的薛夫人顧不上休息,換了衣服後帶上孩子去給婆婆請安,與同在婆婆身邊的妯娌們閑話幾句家常。
妯娌們不掌公中,隻管自己小家生活輕松,嘴上又很羨慕大嫂年年都有朋友請去山上避暑。
其實她們想找地方消夏也有地方去,薛家有避暑和過冬的别院,完全不用把自己說得那麽可憐,不過是習慣性地奚落東安府嫁過來的大嫂罷了。
在忻陽府人的眼裏,東安府邊地小城鄉下地方,嫁過來是高攀了,但其實兩家能聯姻自然是門當戶對,隻是妯娌們出身自周邊大族,就是自帶優越感。
這麽多年來兒媳間的言語矛盾,婆婆早就懶得管了,任她們互相打機鋒,别吵到她頭上就行。
聊着聊着,不知怎麽話題轉到了兒女婚事上,妯娌紛紛忙着跟婆婆邀功,說給自己适齡的兒女相看到了幾個好人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