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五天的工夫,一鎮二村的寡婦家庭就走得差不多了,她們所住的房子有的是丈夫死後帶着孩子被趕出家租的破屋,退了租;有的是繼承自公婆丈夫的遺産,作價賣給祁莊。
反正是把身後财産處理幹淨,義無反顧地走了。
流民們開荒才起了個頭,現在新村民就遷過去,自然是環境惡劣,連個正經房子都沒幾間,到處都是開建的工地,什麽都得靠自己一雙手從頭建造。
也就是本地氣候好,冬天住帳篷也過得下去。
建房有專門的人手,先期趕到的村民領完帳篷後就去量田,整片的土地劃分成無數個二畝的地塊,一家有幾口人就認領幾塊地。
但不會有明确的田壟界線,這太浪費土地了,所以耕作方式是按四柳村的來,按自己能負擔的勞力領取任務,算工分,折銅錢,每月領工錢。
習慣于隻在自己的田地上忙活的人們自然不能理解,但看到經營村子的都是祁莊女仆,知道她們有多厲害,也就閉嘴不言語。
都義無反顧地來了,還想什麽呢,反正這些村子都是祁莊說了算,這麽厲害的一群人不會砸自己的招牌。
寡婦們能走的都走了之後,佃農家庭坐不住了,紛紛按自家商量好的,有的拿戶帖給女仆舉家做軍戶,有的隻是個人報名仍做佃農。
最後行動的是自耕農,他們各家擁有的田地不等,人口多田地少的家庭,有的讓男丁去報名做佃農,有的幹脆直接分家,除了繼承房産田地的長子,其他分出去的兒子,不論已婚未婚的,都自謀生路。
有些家無幾畝地的自耕農,長子繼承了一切,底下的弟弟們幾乎是光屁股離了家,除了身上的衣裳,什麽都沒有。
這樣的情況也沒什麽好猶豫的了,口袋裏無半文錢,明天的飯都不知道上哪找,于是光棍就去做佃農,拖家帶口的就去做軍戶。
留在爹娘身邊的女兒,仍沒過上好日子,家裏人口少了住房不再緊張,可原本有嫂子侄女共同分擔的家務事,都落到了僅有的幾個女兒頭上,從清早醒來忙到晚上入睡,一整天都歇不了。
有的人家分家後,連女兒也不願留在身邊,直言費糧食,轉而找上祁莊女仆,把年齡小的女兒們賣了,最多留幾個到議婚年齡的,能幹活,還能換彩禮。
一鎮二村就這樣天天都有人口流向不同的地方,最先受不住的就是靠佃農做事的地主們,長工人數有限,耕作不了太多的農田,更多的田地都靠佃農,現在佃農們接二連三地跑了,地主的田裏沒人幹活了。
地主們簡直要氣死了。
雖然是早在發糧時就有所預料祁莊要跟自己搶人,可沒想到搶得這麽狠,玩了一招釜底抽薪,連手下長工都在心動,想跟着祁莊幹活。
爲了留住手下所剩不多的人,這些地主們不得不減租子和加工錢,這才留住一些家庭負累大的長工和佃農,但農田少人耕作的事實還是不改,人少了就是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