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理會那些收到馬後炮報信的東家們在家裏怎樣跳腳,祁可将自己的目光重新放回到距離縣境三十裏處的流民營。
圈地已經圈得差不多了,直接就是強占了好幾塊名義上無主的野地,有那本實實在在的證據在手,絕不亂劃地塊,圈得那些地主們一個個上火,一趟趟跑衙門逼衙門解決這事兒,不能讓軍隊這麽圈地下去,否則等流民返鄉後那些地就成了軍隊的地塊了。
可衙門并無正當理由拒絕和阻攔軍隊的這些行動,翻遍魚鱗圖都會發現軍隊所占的地塊都是無主的。
這又惹得地主們對衙門不滿,是各種孝敬沒少拿,該出力做事的時候就左推右搡,簡直廢物。
同時衙門對這些地主們也很不滿,沒個正當理由就讓衙門跟軍隊杠上,當人家舒英六品千戶是死人呐,自己一個縣尊才幾品官。
衙門和地主的矛盾就卡在這裏了,地主們不會主動招供那都是各家的隐田,承認的話就得把各個文書都辦下來,那塊地就要交稅,而地主們搞隐田的目的就是爲了不交稅。
那可不就僵在這裏了呗。
不過話說回來,衙門是真的猜不到這些大地主們跳腳的真正原因嗎?
都是千年的狐狸,擱這玩聊齋呢。
看誰憋不住說出那兩個字呗。
地主們在衙門那頭進行不下去,祁可這邊可是風風火火進展順利,劃分地界做标簽的竹蔑子在地上插得密密麻麻。
這些做了标簽的地方就是接下來的流民營的籬笆牆。
但這種體力活怎麽可能讓官兵們去幹呢,縣境外面那麽多壯勞力不用白不用,雖然這流民營隻收老弱婦孺,誰還沒個親屬啦,讓青壯親屬過來幹活呗。
守縣境的把總過來看過,對祁可占地的本事直豎大拇指,表面看上去這個營地東一塊西一塊挺分散的,但是沒有被劃入營地的土地就變成了通道或者道路,與之連成一個面積巨大的整體,老弱婦孺都有各自地方呆着,比現在睡官道邊窩棚的日子是強多了。
看過了場地,把總就回去散布消息,可把縣境外的流民們高興壞了,争先恐後地帶上自己家人報名,然後青壯男丁分成數個組,每個組每天有不同的任務,标準是一天兩頓,要是當天任務完成得好,在下午那一頓時全組會有一點加菜。
這一看就是祁可的作風,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從不在飯食上拿捏底下人,幹得一般不會罰,幹得好肯定有獎。
她要搞流民營,那麽每日的糧食開支都是她一力承擔,正因如此,整個營地也由她獨立經營,千戶所給她做靠山,不許衙門和大小地主們生事。
那邊一群人給各個莊子幹活,這邊一大群人在流民營幹活,堵在縣境上的上萬流民,一下子就被分流掉了。
沒有趕上第一波報名和分組的流民,還能按自己擅長的本事去找各個組長要求加入,至于那些組長們會怎麽收人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鬧了什麽不愉快都屬于内部矛盾,罵不到官軍頭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