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可知道宋筠三人順利回來了,也知道了她們還是在七裏鎮留下了罵名,不過這罵名的起因倒不算嚴重,百姓擔心生計繼而的遷怒而已,論因果也算不到她們三個人的頭上。
真要論因果的話,根子都在京城朝堂上。
祁可以她修士的靈感捋了一遍,覺得宋筠三人身上沒毛病,那些民間詛咒都是狗屁,隻有拿這些當一回事的人才會害怕,不當一回事的,那算什麽玩意兒。
而膽敢在沒有路引的前提下私自跑來涼水鎮的三個女人,是拿這種咒罵當一回事的人嗎?
顯然不是的。
不過人都來投奔她了,她總要給人家謀個好生路才好。
宋筠是長媳,又是七裏鎮本地人,她的嫁妝田産鋪面都是從宋家分到的,她的妯娌是别的鎮嫁過來的,門當戶對,但嫁妝資産是訂婚後才來置辦的,在數量和價值上就不如宋筠,娘家人作爲補償不約而同地給她倆帶了不少金銀珠寶,辦存折時存入的金銀相當可觀。
資産薄弱現錢可觀的兩個妯娌,祁可覺得得給她們找點事做,不能坐吃山空。
于是她讓鎮公所給宋筠三人例行公事一般地各去了一封告示,要她們去掃盲班報到,把該學的都學了,考試合格結業,否則就一遍一遍地念下去,有結業證才能在鎮上找事做,無謂是給人做工還是還是自己開業,掃盲班裏都能學到必需的規矩,包括她們的家下人都要去,符合年齡的孩子不論男女都要上學堂。
宋筠有去掃盲班,但她白天事情多,晚上還要看護孩子,去的次數不頻繁,這麽久了還在掃盲一級班,不知道幾時升二級班。
她的識字課很輕松地過了,但卡在了作文訓練的看圖說話,她的成績甚至不如同學,行文總是太複雜,但這個階段并不需要炫技,隻要用最簡單的語言說清楚圖中的事物就行。
宋筠不适應這種學習方式,屢受挫折後去上學的次數就慢慢低下來了,現在看着告示臉上有點發燒,覺得這是委婉暗示她好久沒去掃盲班了。
那兩個妯娌收到告示也沒慌,涼水鎮與衆不同的規矩,她倆聽宋筠說過一些,拿着告示就去了宋筠家讨論要怎麽辦,她們的新家還沒布置好,又要趕時間上課,怕忙不過來。
三人商量一番後,決定上宋筠在的班,三人互相監督學習,盡快結業,家下人則讓他們自己排班,别人去上學的時候,家裏至少有一兩個人照應門戶。
宋筠家裏她和兩個孩子去上學了,貼身丫頭和其他下人都直接做事,而這封告示的用意就是要他們也去上學。
知道沒有任何理由拖下去了,三個女人抓緊時間把家裏安排好,去掃盲班報到,邁開了融入涼水鎮的第一步。
祁可得知她們一大群人開始認真讀書了,也就不再關注她們,她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路就看她們自己怎麽走了,她們有錢傍身,要是發展得好,說不定幾年後鎮上能出現幾個本土女工場主。
至于那個裘家,他們從來不曾入過祁可的眼,她關注他們家不過是因爲宋筠,沒有宋筠,誰知道寶泉縣是幹嘛的、七裏鎮又是幹嘛的。
在他們發現涼水鎮有上等棉紗的時候就該有危機意識,可是買棉紗買了一年多,一個新産品的雛形都沒出現,還在吃老本,就算沒有宋筠這事,裘家的織造業也是要被碾死的。
所以,對一個注定會被碾死的小工場主,何必多投關注的目光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