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裘家還能拿出絲織品,那雙方的生意還能繼續下去,可是他們家守寡的大兒媳婦爲給孩子治病把嫁妝都賣了,裘家沒了桑田和蠶房還怎麽搞絲織業呢,所以,正好趁此機會,兩邊生意關系到此結束。
寶泉縣這幾家老主顧都是如出一轍的說法,一聽就知道是早就達成了一緻,就等着裘家找上門來呢。
裘老太爺聽完管事們的轉述,當時就捂着胸口抽搐過去。
家人急忙請大夫,可七裏鎮的大夫醫術有限,隻是判斷爲卒中,紮了幾針後就催裘家人趕緊去縣裏請大夫,他自己連診費都不收提着藥箱以袖掩面告辭了。
等裘家人再跑縣城請來大夫,裘老太爺的卒中最佳急救時間早就過去了,大夫帶着打下手的小童忙活了四天多,才終于讓人醒過來,可已經左半身偏癱,連帶着左邊臉都是口歪眼斜,說話吐字口齒不清,好在沒有失禁,日常多活動手腳有朝一日還是可以拄着拐杖走路的。
這對裘家來說,最大的頂梁柱倒下了,整個家都要完了。
裘老太太哭過了丈夫就罵大兒媳婦,罵她毒蠍心腸,扔下一家老小自己在涼水鎮快活,然後又哭大兒子死得早,媳婦不守寡在外面也不回家肯定是勾搭上野男人了,可憐家門不幸出了這種給門楣抹黑的毒婦蕩婦。
這些哭詞都是在家裏哭,裘老太太還要臉,沒敢在外面罵街,主要也是宋筠不在七裏鎮,哭出血人家都聽不見,而裘家現在也無餘力去涼水鎮抓人回來浸塘。
他們要是真敢這麽做,祁可能把去抓人的人先沉海。
兩個兒子倒是想撐起門楣,可是他倆從小就是照纨绔子弟養大的,連讀書進學的路子都沒走過,而病逝的大哥是照繼承人養的,兄弟之間教育的差距,導緻了現在老父親出事兒子卻頂不上去的局面。
那兩個妯娌見此情景,更加抓緊了手上的嫁妝,她倆決定效仿大嫂,夫家要是撐不下去了,要保住自己和孩子衣食無憂,爲娘在,孩子就在,否則娘倆要是都完蛋,男人可就高興了。
大夫救人的那幾天,裘老太爺卒中的消息在小小的七裏鎮瘋傳,工場的管事們成天憂心忡忡地守在裘家等消息,最後就等來老太爺偏癱的消息,如晴天霹靂一般。
管事們也是多年老人了,這消息一出他們就知道裘家要垮,在表達了自己慰問後,告辭走人的管家們,還在回家的路上就已經在思考上哪換一個新東家。
現在整個寶泉縣世道都不太平,誰家的生意都難做,想換新東家也不是那麽好換的,尤其他們幾十年都是裘家的人,隻會這幾樣事情,年紀又大了,哪有東家願意要他們呢?
管事們回到家裏唉聲歎氣,家人聽聞老東家情況不好,也跟着憂心忡忡,當家的要是沒了生計,一家老小可怎麽活呀。
裘老太爺偏癱的消息傳開後,同鎮的富戶們聯合起來登門探望,就連要舉家搬遷的宋家也派了兒子提了禮品,結果就被裘老太太抓住要他們宋家把宋筠喊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