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全部的供詞,錢谷師爺才在打掃好的客房睡了一覺,地主和手下們隻給一點水,然後關在院子裏不管他們的死活。
等清算出來到底隐匿了多少土地,還有他們三家的罪受,就算死罪可免,那也是活罪難逃。
既知下場不好,自然是不用客氣,要是折騰兩天就死了反倒是有福。
當家的男人都隻有這待遇,家眷自然也沒一個好的,同樣是三家的女眷去了衣飾,關在一個大院子裏,隻給一點食水,然後就看她們女人互相亂鬥。
不管曾經是養尊處優,此時都毫無地主太太的作派,手腳齊上争搶那點救命的東西,什麽年紀什麽輩分通通不管用,小孩子哇哇哭當娘的也顧不上,不先搶到一口兩口哪有孩子吃的份。
地主家裏亂得不可開交,這都跟祁莊沒關系,錢谷師爺要重新丈量土地,親自上門來找副管家幫忙,副管家特别會算賬這事衙役們自然也都如實禀告了。
副管家大方地出手相助,跟着錢谷師爺和衙役們上山下地,在毫無标記的土地上别人轉多了難免有點頭暈方向混亂,副管家全程無事,什麽數字都難不倒她。
花了三天多的時間,泸西村每寸土地都走遍了,鞋底都磨薄了兩分,最終,重新清點土地這事除了費時和費眼費腿之外,毫無難度地結束了。
各家分别占有多少土地,上報給衙門的是多少,隐匿的是多少,清清楚楚地寫在一本賬冊上,實際該交多少稅也有數了。
這麽多年積累下來,那是個天文數字,能讓這三家地主一起破産,連宅基地都留不住。
祁可看到那個總數心髒都好似漏跳了一下,換她一次要交這麽多錢不光心痛也肉痛。
但是,秋天快到了,這三家地主趕緊破産吧,别耽誤農時。
衙役們将三家地主的大宅子貼上封條,三家人包括姜村長一起押上,回了衙門。
縣尊很快審理了此案,三案并審,偷逃這麽多稅銀,不殺頭都說不過去,但法外容情,允許他們拿錢換命,底下做事的仆傭隻要交出一筆贖身銀子就能當場釋放,實際參與偷逃稅的那些人,那就看家産折算下來能抵多少,再算其他。
祁可聞訊後,驚喜事情竟然按照最理想的路線發展,馬上給柏擎去信,可以進行下一步行動了。
柏擎收到祁可的信時,正好東安府大營的回信也到了,随信來的還有一匣子銀票。
那邊自然也是一應準許,隻要求事情辦得漂亮些,現在朝堂局勢越來越不穩,别給人抓到攻讦的理由。
這種爲朝廷追繳欠稅的事情若是也讓成爲朝堂上攻讦柏家軍的理由,柏擎覺得這樣的朝廷已經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了。
雖然大不敬,可柏擎就是這麽坦然。
帶兵打仗的将領,不認清形勢布置好戰術的話,是會死在戰場上的。
手裏捏着兩封信,柏擎召來手下商讨,該談的上次基本上都談過了,他們也很意外事情的發展竟然是按祁可提出來的最理想路線進行的。
但看到那三家地主所占土地和所欠稅銀,又覺得不奇怪了,這麽貪心,就莫怪别人趁機伸手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