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了啊,沒想到一群娘們,悄無聲息地竟然知道我們各家實際持有多少土地。”姜族長終于轉回椅子邊一屁股坐下。
“是啊,她們怎麽辦到的?偷了我們家賬本?”金族長滿腹不解。
“很有可能啊。”姜族長眼睛一亮。
“可能什麽啊,那些老賬本我們自己都不記得内容,她們要偷賬本不得全部偷走再慢慢查?我們三家有誰失竊嗎?”章族長覺得這猜測簡直笑話。
“那是沒有。”金姜二位族長頓時又消沉下來。
“先别管她們是怎麽弄到我們賬本的了,我們先想想怎麽應付衙門收稅吧,我們可不是那種手眼通天的人家。”腦子還能正常轉動的也就剩下章族長了。
“要掏那麽多錢交稅,心疼啊。”姜族長捂着心口,他不久前才在東安府看上個解語花,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錢,讓家裏婆娘都不滿了。
“那不然呢?唯今之計隻有快刀斬亂麻,先把夏稅交上,祈禱衙門不要追繳往年欠稅,不然我們三家賣光了家産都賠不上。”章族長大膽地做最壞打算。
他們三家以往偷逃的稅銀大部分都花在了吃喝玩樂上面,不知道多少次去東安府享受銷金的快樂,錢花掉就花掉了,除了一些金銀珠寶,沒有化成更多看得見的東西保存下來,衙門一旦動真格的,可就輪到他們三家家破人亡了。
“都别在這裏了,趕緊回家找一找能拿出多少錢來,先把衙門這關過了,再找找朋友,看能不能到此爲止,要不然一年兩回這麽收稅,我們縱使有金山銀山都不夠收的。”章族長現在看什麽都惹他心煩。
金姜二位族長也知道在這裏不好久擾,唉聲歎氣地告辭歸家。
村民們此時已經将衙役們送上了返程的路途,大家四散離去,不少人心裏還在琢磨着副管家先前說的那一番話。
自耕農是國家根基,但現在卻連當官的都不保護他們,這是要造反。
這話說得太吓人了,沒讀過書的村民們卻本能地覺得這話是對的。
這一天泸西村看似一切正常,但夜裏多少人輾轉反側就天知道了。
呆在涼水鎮的祁可也連夜悄悄地出現在了縣裏婦嬰堂,假裝自己來了好幾天,随時準備着給泸西村撐腰。
如此的目的,自然是爲了給自己知曉泸西村情況打掩護,不然她坐在涼水鎮收消息,這邊有什麽動靜傳到她手上,黃花菜都涼了。
夏季的天色黑得晚,從泸西村出來的衙役在天色将黑的時候回到了衙門,帶回了這次的稅銀,并緊急跟縣尊如實禀告了詳情,沒有拖到第二天。
一年兩次收稅的時刻,地方官都會辦公到深夜,除了要算賬以外,還是要從收稅回來的衙役口中了解底下的情況。
泸西村的情況讓縣尊大爲頭疼,隻要跟祁可牽扯上的事情都讓他頭疼,可祁莊又确實指明了一樁好事,把三家地主的稅銀拿齊,泸西村的稅銀就夠了,要是能追回往年欠稅,對他的政績又是增光添彩的一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