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交稅的人都在外面排隊,去簽約的人沒有耽擱時間,偷偷摸摸地在村裏繞一大圈跑去祁莊,說一句是誰推薦來的,就能摁手印拿錢,然後混進交稅的長隊中等着。
祁莊門口時不時地還是有帶着兒女來的佃農,想把孩子賣給祁莊換錢,這就與賣身做長工的村民撞上了,好在院裏面談事的時候其他人在大門外等着,所以那些賣兒鬻女的村民完全不知道細節。
等輪到這些村民進去,又是另一套應對。
自從祁可拿到泸西村的五百五十畝地後,就等于她插足這裏好幾年了,在設了祁莊派了女仆來打理農田後,這麽長的時間,對每個村民的本性都有詳細記錄,哪些人是老實可靠的哪些人要敬而遠之的都有表格分門别類地記着。
于是,眼下帶孩子來賣的村民就有兩種不同的結局。
人品不好的村民,他們送來的孩子是死契,年齡越小給的錢越多,因爲小孩子懵懂無知好教育,年齡大的孩子身上難免就積累了從家長那裏學來的惡習,有個矯正教育的成本在裏面。
人品還過得去的村民,帶了孩子來也不要,而是跟他們家青壯簽活契。
祁莊名下的田地數量是不多,但簽下的人不嫌多,用不完的還能送去别的地方幹活,反正就是盡力挖地主家的牆角。
随着借到錢的村民越來越多,排隊的氣氛開始有點兩極分化,前半支隊伍是哭聲和哀求聲聲聲刺耳,後半支隊伍還有說有笑地聊天,相當拉仇恨。
綁在樹上示衆的人越來越多,終于,輪到了後面輕松排隊的村民。
衙役們都不傻,對方這表情一看就是借到錢了,于是就開始跟昨天一樣,找盡理由掏光他們的錢袋子。
這些村民同樣吸取昨天的教訓,隻帶夠交稅和加一點碼的錢,當着衙役們的面掏光錢袋子。
但衙役們火眼金睛,從對方神态表情就判斷出家裏還有錢,雖然不知用了什麽方法,但肯定從祁莊借到了不少,于是要錢的名目張嘴就來,每日生火燒柴砍荒了山的柴稅,吃了油鹽都是從貨郎手上買的貨郎肯定逃稅所以村民要補交,用的農具都是鐵器要交鐵器稅。
總之都是些前所未聞的名目,看村民們的表情也知道他們以前沒有交過這樣的稅,但衙役們張嘴就來很熟練的樣子,顯而易見,是在别的村子得逞過。
村民憤怒不已,排後面的人也跟着吵嚷起來,指責衙役胡說八道亂加稅。
衙役的脾氣也不好,見村民反抗,紛紛起身抄刀。
“幹什麽幹什麽?膽大包天,想抗稅啊?老子告訴你們,抗稅死罪,聽見了沒有?!”
“再敢吵吵,老子當場砍了你們!”
“差爺好大的威風!”副管家帶着持弩女仆突然出現,交稅現場亂哄哄的,都沒一人發現祁莊的人是幾時過來的。
“你們想幹什麽?我警告你們不要亂來!”
衙役也就是沖着村民兇兇喝喝的膽量,看到祁莊的人,頓時想起被祁可的武力所支配的恐懼,臉色和聲調立刻就不一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