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記藥鋪有自己的成藥,但更多的小藥鋪是要從制藥人手裏買來成品再出售,就算能自制也隻是制作一些大路貨的丸藥,而且因爲人工手制,每一批的産量都不多,也就維持個小生意平平淡淡地經營下去。
哪怕是鄒記藥鋪的自制藥也是如此,有多少原料制多少成藥。
這種世代積累的常識今時今日被打破了,誰能想到,女魔頭手中的金創藥好像永遠不見底一樣,雙手才能端起來的蘆葦箱子,任憑醫館藥鋪成箱成箱的囤,隻要付得清錢,要多少貨都有,有财力的醫館連骨折和燒燙傷藥膏都是按箱囤。
明明他們隻見識過了金創藥的藥效,祁可也不知這些同行怎麽就突然無理由地信賴起自家的藥來。
但其實醫館藥鋪如此囤藥沒别的原因,是他們自己的生活經驗,食疾瘍獸,瘍醫就是治外傷的,破皮流血、跌打損傷、癰疽腫毒,都是瘍醫的範疇,能打出名聲世代經營下去的都有自己的絕活或秘方。
士兵打傷受傷多,治療外傷的軍醫也屬于瘍醫的範疇,有看家本事那不是好正常的,金創藥都這麽好了,骨折和燒燙傷兩種藥膏肯定也不差,囤就是了,不然女魔頭回去了就沒得買了。
當祁可輾轉得知後,不得不爲本地同行們的經驗豎個大拇指,她在自己大本營的涼水鎮都還沒培養起如此民衆常識,沒想到福縣百姓早就領悟了。
這一波藥賣得不錯的時候,千戶所也找上門來了,讓祁可臨走前給他們再留一批藥,不算作禮物,折價後從來年的租金中抵扣。
祁可欣然同意,帶着人去看了庫存,三種外傷藥各搬了一半,等下次賈記船行的船時會再捎一批藥來,所以不必這次全搬光,生意可以細水長流地做。
祁氏金創藥在這幾天時間裏出了個大風頭,并借着流水宴的風,傳得所有來吃席的百姓皆知,十個人裏面有三個就在議論這事,比如被狼咬過的人,就這幾日的工夫,那血流如注的傷口就隻剩下要掉不掉的硬痂,另外沙灘上受傷的人,他們的傷好得更快,都沒法再從他們身上看到傷口的影子。
城郊村鎮趕來吃流水宴的百姓在這熱烈的氣氛中反反複複聽了無數遍,聽得心裏火熱,隻要兜裏錢夠,返程前都要挨個去藥鋪問問有沒有這個藥。
在這種強烈對比下,鄒記藥鋪的生意受到了很大影響,他們最貴的那款金創藥壓根就賣不動了,隻能賣賣中低檔的,人家買回家對付一些極淺的割傷摔傷之類的小傷,而原本的熟客多是大戶人家的看家護院行武镖師一類舍得花錢買好藥的主兒,這幾天沒一人上門。
藥鋪掌櫃急忙寫信回三湖縣,請家主定奪,他不敢賭女魔頭走後自家生意一定會回升,千戶所從陳家财産中獲得的地産都由女魔頭租下是城中皆知的事情,老掌櫃憑多年經驗覺得女魔頭若做同行必是自家強勁對手。
别看女魔頭手中隻有三款外傷藥,但這僅僅現在,将來呢?女魔頭可年輕着呢,鄒家子侄中同齡人有誰能跟她比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