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祁可還在泸西村,就坐在屋裏看了全過程,借貸自然是她同意的,本來她是不插手村裏借貸的,但人都主動找上門來了,再把人推出去又犯不着,所以看外面談得差不多了她就趕緊回千荷境套用模版打印借貸和雇工契約,往裏填空的格式條款,一次打印了好多份,萬一還有其他村民來借貸也用得上。
劉大利摁了手印簽完約,領到二十五兩有整有散的銀子,小銀錠子方便他還債和交糧稅,留下碎銀日常用。
拿着錢,劉大利家都沒回,先去了交稅的現場,直言跟祁莊借了錢,先把稅交上,再找到一旁章家的管事說還錢的事,稍等片刻後章家賬房聞訊帶來了劉大利的借條和地契,在衙役和村民的見證下雙方兩清,撕了借條後劉大利又趕緊跑回家找出其他地契送去祁莊。
祁莊收下地契後,劉大利這才面帶一絲輕松的微笑走出大門,聽着身後傳來關門聲,突然一屁股坐在大門前的石階上,臉上暴汗,這來來回回地跑,加上一直心情緊張,到這會兒一放松就有些腿軟吃不消了。
“當家的當家的,你怎麽了?!别吓我啊!”劉大利才剛緩口氣,就聽到自己媳婦的驚慌尖叫,吓得他一個激靈。
“瞎叫什麽,我這不是好好的,叫得我魂差點飛了。”
“你沒事啊!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别吓我們啊!”劉大利的媳婦扶着自家男人的膝蓋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擡頭打量祁莊的黑色大門,“你跟她們家借了多少錢啊?我們怎麽還啊?”
“能還能還。”劉大利掏出懷裏的兩張契約在妻子面前抖了抖,又飛快地揣起來,“說出來吓死你,祁莊可厚道了,九畝地借給咱們家二十五兩銀子,借一年年息才一兩五錢,所以我趕緊還了章家的債把地契給祁莊,我們全家又再給她們當長工,一年能賺七十多兩銀子,明年不光能還債還能嫁女兒娶兒媳婦。”
“真的啊?!”劉大利媳婦一聽渾身來勁,緊緊扒住男人的大腿,兩眼冒精光,“原來做長工這麽賺啊!”
“我們家沒小孩嘛,老的小的都能下地,給的工錢就多呗,那兩家别看先簽,可他們家都有更小的孩子,要是拖累大人幹不完活,扣錢罰款,掙的錢可能還沒咱們家多。”
“小孩不給錢啊?”
“能幹活的才給錢。”
“那明年娶了兒媳婦進門,要是懷孕生孩子,那不是一直掙不到她那份錢?在家裏白吃飯?”
“那能怎麽辦,拿了工錢就得幹活,幹不完就家人頂上,補不上就扣工錢。”劉大利再次把懷裏契約掏出來拍了兩下,“簽約的時候跟我講得很清楚了,别想光拿錢不幹活沒這麽好的事,都是一個村的,騙了一次下次就不簽約,反正人家大地主,不差我們這九畝地,我們全餓死了也餓不着人家。”
“那是那是,聽說這背後的祁老闆是軍籍,不知道多有錢。”
“那可不,光是在咱們村就五百多畝地,在别處還不知道有多少,章金姜三家大姓都不放在眼裏,要不能給這麽低的利息?人家不靠高利貸掙錢,诶,真有錢。”
“那行吧,娶個兒媳婦進門,白吃飯就白吃飯吧,一年七十多兩銀子,養個白吃飯的也養得起。”
夫妻倆互相攙扶着站起來,慢慢往家去。
(本章完)